迷离
迷离
“大人,路妈妈的话可信吗?”
邓隋道:“不好说。”
她不但供出了周氏,还牵连到了叶宪,若是一个忠仆,即便受人胁迫,也会尽量替主子周全,当然也不排除路妈妈是个实诚人,一五一十交待了所有。
“那咱们还要去给她捞儿子吗?”
“自然。”
闵月不解,“为了个半真半假的话去赌坊捞人,不划算,而且咱们手里只有一千两银子。”
邓隋顿住脚步,元英给她的是一万两,她支了八千两还给江珩,来登州这几月,和叶荣假意相遇,相爱,到置办嫁妆行头,银子也花了不少。
“足够了。”她去赌坊不仅仅是为着这个。
最好是,闵月无奈,待会若叫她从赌t坊杀出来的话,大概够呛。
两人刚转过街口,闵月警惕地拉住了邓隋,“有人跟着我们。”
闵月喝道:“出来!”
不一会儿,便见凤仪满脸怒气地立在她们前面。
凤仪抢先出声,质问邓隋,“昨夜可是你伤的公子?”
“是。”
凤仪唰地拔出剑,指向邓隋,“朝三暮四,水性/杨/花,无情无义,狼心狗肺!”
江珩的这两个护卫,邓隋和兰濯要相熟些,兰濯护了她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在狄国小城以及榆林也算是患难与共。
而凤仪,从前扮作女人同江珩亲亲热热时,邓隋介意过,偏他还不断挑衅,邓隋对他更是没有好印象,如今又被他这般乱骂一顿。
邓隋悄声问闵月,“打得过他吗?”
闵月摇头。
想教训凤仪的念头被迫打住,邓隋深吸了口气。
邓隋朝凤仪笑了笑,存心气他,“怎么办呢?我虽朝三暮四,水性杨花,无情无义,狼心狗肺,可你家公子就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哭着跪着求着要我给他一个机会,不但赖在登州不走,还夜夜来听我们夫妻墙角,我啊,本来已经心软了,叫你这样一骂,决定再对他狠点儿,到时候就说是凤仪你的功劳,你说,好不好?”
凤仪果然叫她气得跳脚,“你……你……你这个坏女人!”
又想让公子罚他,凤仪口不择言,“公子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使尽手段讨好夫人和诚王妃,以为公子就会娶你?不过就是个玩意儿,我们公子有兴致了便把玩两下,腻了就能用银子将你打发掉。”
他可看见了,那么厚的一摞银票,公子让兰濯给她。
“公子求你?”凤仪哼了声,“若不是有人送来书信说你有危险,我们早就离开了,公子不过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护你几日,你还真拿乔上了。”
邓隋笑不出来了,心头的芒刺一根根地又竖了起来,扎得她生疼。
她还有空想,江珩留着凤仪的原因,大概是他嘴皮子厉害,很多难听的话不必江珩亲自说出口,自有凤仪代为传达。
凤仪说得虽难听了些,又何尝不是实话。
江珩对她的喜欢,就是对一个玩意儿的喜欢,装出一副情深不舍的模样,不过是他还有兴致,而这个玩意儿到了别人的手里。
至于他守在叶府,是为了保护她,不是为着她能回心转意,倒是她误会了。
想来也是,他这人,哄女人时,是会伏低做小,但他生来便是天之骄子,骨子里的傲气哪里会允许他一直低三下四?
她平复了一会儿情绪,问凤仪,“所以,你想做什么?捅我一剑给你家公子报仇?”
邓隋张开双臂,朝凤仪走近,“那你来吧。”
她差点撞上剑尖,吓得凤仪手中的剑掉到地上,脸色难看极了,他就没见过她这样的女人!
邓隋嘲弄地看着凤仪,“杀不杀?不杀我可就走了。”
凤仪哪里敢对她动手,他之所以跟着她,就是奉公子的命保护她。
邓隋见他忍得青筋冒起,凉声道:“凤仪,回去告诉他,我是死是活与他无关,让他,滚!”
直到邓隋走远了,凤仪才后知后觉他方才都说了些什么,他心虚起来,公子早晚会知道,不如,坦白从宽?
***
兰濯听完凤仪请罪的说辞,脑袋空白了一瞬,他连忙去看江珩的反应。
江珩眼皮轻掀,目光森然,脸色阴沉,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凤仪吓得够呛,他从未见过公子这般生气,他缩了缩身子,想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兰濯道:“公子,凤仪自来没头脑,他……”
江珩言语里没有半点温度,“既没头脑,脑袋又何必留着?”
凤仪白了脸,“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给邓姑娘认错,只求公子饶恕我这一次。”
江珩道:“你不配往她眼前凑。”
她根本就不想见到和他有关的一切。
江珩动怒,牵扯到胸口的伤,疼得他发颤,凤仪对她没有敬重,何尝不是受他的影响?是他先作践了她,所以四九和凤仪,才有样学样。
“我不会罚你,只是从今以后你也不必再跟在我身边,你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