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抉择
栖梧闭了闭眼将眼底的酸涩隐去，“没有神格，也没有蜕生，那祂成为了什么？”
“人类，过完短暂的一生。但神灵没有灵魂，最初的十二位神灵是混沌中诞生的影子，所以在死后，祂也就彻底消散了。”
“多谢司阴大人，还请您保管好我师父的神格。”
司阴有些惊讶，少女眉宇间透着坚定的模样竟有几分祂的模样。
“……你和祂真不愧是师徒。”
栖梧笑着摊摊手，“我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要自己做主，如果这个人生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那我就还回去”。
她转身离开，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前，她还要见一个人，一个在背后操手创造了痛苦的人。
拉斐尔。
“漂泊者……还是你，这是要找我算账吗？”
拉斐尔闪身到她面前用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还是来找死呢？”
栖梧淡定笑笑抓住祂的手甩开，“哎呀，拉斐尔大人怕不是忘了，神灵也杀不死漂泊者呢？至于算账嘛……我算数不太好就不和你算了，只是来问些事情”。
拉斐尔眉梢轻挑似乎没料到她态度这么平淡，祂朝后退了退，巫序的徒弟，恐怕和祂一样无能可笑呢。
她有些嫌弃地擦擦下巴，笑容灿烂，“毁掉我故乡的那场战争，是你做的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亲爱的师父不听劝诫救下你，改变那个世界应有的命运，招致灾祸。”
“哦？可是，我诞生的目的不是为了治愈人类的怪病吗，师父救下我，所以人类的怪病无法被治愈，那他们应该死在怪病中，而不是因为不敌天外来客死亡。”
“那就只能说明，师父救下我并不会导致世界毁灭，而能改变世界命运的人唯有你，拉斐尔。所以是你，是你制造了那场莫名的战争让我的故乡毁于一旦，让我师父以为都是因为救下我才会导致那个世界毁灭。”
“或许我真的可以去给智慧之神当眷属试试，要是我师父不诈尸骂我的话。”
栖梧歪歪脑袋笑容猖狂，拉斐尔沉下脸伸出手，一根细线缠在她脖颈上勒出血痕。
“是又如何？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拉斐尔用力将她扯到自己面前，眸中翻涌着疯狂。
“那我告诉你好啦，自以为是的漂泊者。我不仅制造了那场战争，我还将你带走用这些线勒断你脖子，在祂找过来的时候为祂复现一遍我是如何勒死你的！”
“祂竟然哭了，你知道吗？一个神灵，居然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类死去而哭泣，简直无能又软弱。我告诉祂，这一切都是因为祂！如果祂不将你带走，那个世界就不会消失，你也不会死的如此痛苦，至少还可以在母亲的怀抱中享受片刻安宁。”
“祂信了，”拉斐尔癫狂地大笑甚至眼角沁出泪水，“祂去求司阴想要救你，可司阴是个无趣的神，祂不会因为友人就违背自己的原则，巫序那个蠢货就只能寻找别的办法”。
拉斐尔逐渐收敛笑容掐着栖梧的下颚，眼神冰冷，声音如同索命的鬼魅在她耳边响起：
“他居然放弃作为神的责任，放弃作为神的身份也要救你，祂说，祂会终结你的苦难，作为祂的赎罪。”
“唉……曾几何时我也有这样愿意为我赴死的同类呢——你知道为什么祂的信徒不愿放弃信仰祂吗？因为我告诉他们，是永无女神想夺取祂的神格，替换自己的。”
“他们信以为真，所以不愿放弃信仰，有他们的执念在，你当然无法成为新的神灵。”
祂唇角轻勾收回细线，“神没有命运，我以为自己永远都没有机会为祂们制造痛苦，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仅掌控了一个神，我还让与祂相识的神活在愧疚和痛苦中万年之久！”
“我或许该给你备份谢礼，漂、泊、者。”
栖梧握紧拳头冷冷盯着祂，名为愤怒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冲破那无用的皮肉倾泻而出。
她轻嗤一把扯住祂的衣领将祂拉到面前，“拉斐尔，你要猜猜我会用什么办法和你算这笔账呢？用你那自以为聪明的脑袋瓜想想，我会做些什么？”
“亲爱的，你什么都做不了，祂不可能回来了。”
“那让我们拭目以待？我这人有些睚眦必报，所以，我会选一个让你最痛苦的方式。”
栖梧伸手抹去脖颈上的血色，身形一闪离开了神殿。
桃花源里，金灵坐在石桌上叹气，小鸢也兴致不高地坐在旁边。
“你们两个小丫头这是干什么，唉声叹气的。”
金灵：“桃爷爷，栖梧姐姐不会有事吧，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小鸢：“栖梧仙人去了那么久，会不会被那些神囚禁了……”
桃爷爷伸手在两人脑袋上一拍，“两个喜欢胡说八道的小丫头，栖梧丫头既然说了只是去问问，就当然不会有折在那的打算”。
“什么折在那，谁折了？”
栖梧出现在三人身后忽地出声将三个人吓一跳。
“你个臭丫头吓唬老人家！”
“嘿嘿……我看你们在这悄咪咪讲话，还以为你们密谋怎么坑我呢。”
金灵：“我才不会坑栖梧姐姐呢！栖梧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和小鸢都很担心你！”
栖梧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放心吧，我没事。你们两个去玩吧，我和老人家说点事”。
小鸢扯着金灵离开，桃爷爷眯眯眼睛坐在石凳上斟酌开口：
“栖梧丫头，你又打算做点什么？”
“不做什么，我可能得…离开一小段时间，这期间桃爷爷就帮我看家吧。顺道帮我弄个和师父房间一样的柜子，把我放在书桌第三个抽屉里的东西摆进去，差不多就这些。”
桃爷爷感觉不对，“你自己怎么不弄，就差使老人家干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