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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宛不觉22

(二十二)

高子瑁不想与粗鄙之人一般见识,而是向那王宛宛道:“王少爷的家眷也懂得诗词歌赋?”

家眷?醉鬼王宛宛看了伍青六一眼,而后才慢悠悠道:“莫说是他,便是我也不懂什么诗词歌赋,怎么,高先生携琴带酒来,便是为了与我等俗人陋夫谈论诗词歌赋不成?”言罢,王宛宛又大笑,高声唤人来,“送客!”

送客之语道出,可高子瑁却不为所动,只拿过他一直搁置在旁不动的那坛子酒,敲掉酒封,打开来,便嗅得满坛清香扑鼻,不多时便四溢开去,只让那酒鬼王宛宛情不自禁扑过来,把那酒坛抢来抱在怀中细细掂量,就怕不够喝。

“王少爷别急,此酒在下家中还有许多,皆是朋友相送,若你喜欢,日后也请你上门饮酒便是。”

王宛宛看他一眼,也不管他意欲如何,只仰头提坛倒酒豪饮起来。他姿容美丽,这般豪饮也不减其风华,只令人觉得他便应当如此。高子瑁原先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观他如此,竟难得起了一分结交之意。趁他饮酒,解了琴横在膝头,见伍青六,便招手让他把酒打来。

伍青六没多想,以竹筒打了酒便给他递过去。

高子瑁接过来顺着那竹筒酒勺一饮而尽,也道了一句好酒!

饮了酒,把竹筒还给伍青六,见王宛宛似醉在一旁,便拨弦弹琴,律跃于指尖,娓娓而起。

也不知醉鬼王宛宛究竟有没有将这些曲调听进耳里,反观伍青六,趴在酒缸旁似醉非醉,竟已沉迷琴声之中。

一曲罢,高子瑁擡头望去,见王宛宛醉心饮酒,似对音律毫无反应,再看伍青六,竟靠在酒缸旁擦泪。

高子瑁大惑不解,只道缘何一个貌不惊人粗鄙不堪的山野村夫竟才是自己的知音,而那姿容绝艳富可敌国之醉鬼三王竟当真只懂一杯黄汤而不懂半点诗词歌赋?

有些失望地起身,高子瑁走到酒缸旁,自己伸手去拿竹筒捞酒来喝,他连饮几勺,由于心中失落颇有借酒浇愁之意,于是很快便醉了。

高子瑁一醉便犯毛病,见王宛宛醉心于酒不理睬他,遂退而求其次拉着伍青六说三道四。

“你怎么道我压农赋写得不好?我听说你就是个农夫,大字不识一个,你还敢说我写得不好?”高子瑁指着自己的鼻子咄咄逼问。

伍青六见他如此很是无奈,挠了挠头道:“我听人家说的,他们说你写诗骂我和少爷,我问他们你写了什么,他们都给我说了,可我觉得你写得不对,不过是胡说一通罢了。既然是胡说的,当然写得不好。”

“我胡说?”高子瑁又指鼻子,“从来没有人敢说我胡说。”

正这般僵持不下,醉鬼王宛宛发现了他二人靠得太近,连忙过来把伍青六拉过去搂到怀里,顺手就探到他的衣襟里扯了那细链子一下,直把伍青六逼得满脸通红冷汗涔涔,就怕被高子瑁看出来。

可他显然高估了高子瑁的酒量,此时此刻的琴酒诗狂一心只想替自己的佳作讨回个公道,于是不管不顾地跟上去,凑近那伍青六非要追问个明白。

“我所作诗词难道不是你二人此般情态?哪里错了?”

醉鬼王宛宛不耐烦地推他到一旁,挡住他的目光,便是如何也不让他的视线与伍青六的对上,听到他如此牢骚,哈哈一笑,只说道:“想来自古以来最会骂人的便是你们这些文人墨客了,骂人不带脏字,还攀比风雅,真是可笑可笑!”

“你说什么?”高子瑁气得瞪眼,脸也不自禁羞成了一片,自成名以来,谁不夸他赞他,何曾有人当着他的面这般奚落他不给他台来下?

王宛宛笑着拉出伍青六,“来,小青六,他将你我乱写一通还自奉佳作沾沾自喜,你也来骂他一句。”

“我、我……我不会……”伍青六磕磕巴巴,在醉鬼王宛宛的威逼之下只好勉强地骂了一句“太浑了”。再要他骂也只翻来覆去这一句了,实在骂不出什么新词来。

王宛宛便纵声大笑。

“你看看,你笔下那做尽腌臜事的粗鄙农夫便是骂你也挑不出一句难听的来,可你这自诩风雅的名士却通篇大论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回头还高悬此作视为佳篇要人洋洋洒洒为你誉美,岂不好笑?”

高子瑁听得王家少爷一席醉话竟如当头棒喝,立时羞赧当场。

“不管你是不是骂我,你如此才名远播,传出去,也败不了我王家什么名声,可你笔下那可怜的农人便要受尽口诛了,好好养田种粮的农到了你笔下竟成穷酸贱民为五斗米折尽腰身。流溪压农赋?哈哈哈!想来,这天底下的农人,都要记你琴酒诗狂高先生一笔账了。”

被醉鬼王宛宛一通笑话,向来心高气傲的高子瑁灰头土脸携琴而归,一到家中便将那流溪压农赋的手稿找出来烧了个干净。

再往后,洛水官吏名士趁诗酒游宴时再说起醉鬼三王、草包美人等,那高子瑁都不发一语只埋头喝酒,再也不敢抨古讽今高谈阔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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