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宛宛不觉05
(伍)
醉荫楼。
飞檐相衔,楼台悬灯,绮丽丝绸布置,花木琳琅,到处都是喧杯哗盏撞酒之乐。
丝竹方响,舞也团簇。
伍青六从未到过此等地方,若非他挨过打眼正肿着,想必是要看花眼的。
王宛宛一行人被迎到楼上雅座,临窗而倚,是个可眺望酒楼全景的好位置,从此处往下看,正是个装扮华丽的大圆台,此刻正有伎人翩翩起舞。
但王宛宛此人不喜看舞伎,县丞李横水与他结交多时,自然知道他的喜好,朝酒楼小二招手,悄声对他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那楼下圆台上的舞伎便都撤了下去,换成了粉墨登场的戏子。
王宛宛喜欢听戏,而且是越老的戏越喜欢,那些新排的戏他也不爱看,只喜欢些老角老旦的,在他看来戏便如酒,酒越久越醇香,戏越老越纯粹。
伍青六是被喊来倒酒的,自然不敢怠慢,但他哪里知晓便是倒杯酒都有许多规矩,他于这席间频频出错,连那李横水也不免对他注目几分。
见李县丞疑惑,王满连忙替自家少爷向他解释道:“李大人,这是家中新来的小厮,还不通规矩,让您见笑了。”
李横水点点头,说道:“无妨,只是他这一身的伤……”
“下人犯了错,难道李县丞不教训么?”却是王宛宛自己应了。
“三王说笑了,贵府家事李某人不便过问,只是随口一提罢了。来,敬三王一杯。”言罢,李横水举杯敬他,又爽快地饮尽杯中酒,只将空杯朝他一示。
王宛宛见此人十分识时务,极对自己的脾气,便也端酒饮了,算给他个面子。
这李横水有心结交王家,是以对王宛宛十分殷勤周到,不仅携来好酒请他,又特意安排了老名角登台唱戏,以助酒兴。
如此下来,王宛宛杯酒不停,只喝个酩酊大醉,回去时还是心腹王满搀扶着他。
到家时,王满怕伍青六又惹得少爷不快,连忙将他打发回去歇息。
伍青六如蒙大赦,心中对相助他的王满感激不尽,匆匆告退跑回自己的屋子,那时已至后半夜,院中其他仆役早已熄灯歇下。他不敢闹出大的动静吵到旁人,只打了一盆水回屋自己擦洗,哪知他正解衣系到一半,门便砰砰作响,心中一跳,慌忙掩衣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竟是王满站在屋外,伍青六的眼已消肿许多,此刻已能看清一些,见王满来寻自己,不由怔怔道:“王满大哥,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王满道:“你赶快穿衣过去吧,少爷找你。”
“找我?”伍青六惊得脸色发白,颤着唇道,“找我何事?我……我不想去,王满大哥,求求你帮我说说话罢。”
“说也没用,我的话也不管用。”王满摇头催促他,“你还是快去吧,顺着少爷就是,会少吃些苦头。”
“我、我不想去……”伍青六攥着衣摆,几乎成了哭脸。
王满可不管他想不想去,那少爷酒劲上来便是大罗神仙来也无能为力,只能让伍青六出去挡灾了。
伍青六是被王满绑到少爷屋里的,谁让他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过来,便只能对他武力相逼。
推了人进去,一把锁上门,王满便抱臂在门外候着,就怕那伍青六又犯傻跑出来找死。
王宛宛早就等得不耐烦,见伍青六进来,起身便朝他走去。
如今伍青六是见着王宛宛都怕,死劲拽着那门栓想逃出去,可他无论怎么用劲,那门都纹丝不动,也是,这王家可不是他山里头那破屋,随意一把柴扉作掩是阵风都能把门刮开。
见伍青六抖作老鼠一般,王宛宛就来气,他王家少爷的风头不知有多盛,多少人巴吉他奉承他,又多少女子前仆后继求他青睐,却偏偏这山野蠢汉,胆小不说,长得也不堪,自己唤他来已算是给了他天大的台面,别人是求都求不来,偏偏竟还敢做出这种样子给他看,简直是不识擡举!
王宛宛一把拽住伍青六便将他往帷帐里拉,推了人上榻去,将人压得严严实实不能动弹,醉眼凑上去,仔细地审视他,掐着他的脸左右拉扯,只道:“我说好像忘了什么事,明明是打算将你绑回来好好玩玩的,你却给爷藏头露尾的,哼,你这鼠胆小贼倒还有几分心计聪明,怎么,竟是故意躲在那酒窖里等爷来临幸你罢?”
“胡说……”伍青六正欲大声辩解,可那人轻易撕了他的衣裳,吓得他连忙去拽裤带不让他得逞。
“我胡说?”王宛宛凶恶道,“那日在山亭中藏在树后鬼鬼祟祟偷看本少爷的是不是你?”
“我、我我……”伍青六无法反驳。
“那夜怎又这般赶巧,爷明明追着个美人出来,怎又撞上你?你也不认?”
伍青六咬唇不应。
王宛宛便又道:“接二连三的巧合能是巧合?本少爷便是信你故意为之,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怎么,难不成你对爷竟也动了心思?什么时候的事?偷瞧爷多久了?”
被这般压着咄咄逼问,伍青六是一句也辩解不了,更何况这醉鬼后面的话都是实情,自己确实因箫声生情,后又对执箫人起意,实在无法争辩半句。
王宛宛语罢也懒得再看他那张被打得青肿的丑面,直接将人剥了个干净,细细挲摩一番,只觉爱不释手,这糙汉的身子筋肉分明柔韧有度,可非一般骨瘦如柴弱不禁风之人可比,不仅十分对他的胃口,还偏偏令人食髓知味,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品尝他。
伍青六挣动得十分厉害,他虽不识武艺,可架不住他身强力壮,要是一般人还真压制不住他这牛山般的体魄,偏偏那王宛宛是醉酒之态,他每次醉酒后都力大无穷仿若绝世高手,便是习武的过来他面前,恐怕也要被他撂倒。是以尽管伍青六挣扎不休,但还是被醉鬼王宛宛肆意地侵到里头。
也无甚香膏润之,山麓里头涩而枯竭不易往来,王宛宛也有几分吃力,不过他此人亦好烈酒,越是热辣也越是来劲,抱着伍青六的腰直攻秘境不休。
只把绯红也落了榻,平添一丝趣味,愈发禁忌不堪说。
伍青六被辗转来去几乎绝倒,似身处颠沛之中,无家可归一般,想要攀附其人,可其人不可攀,于是欲拒还迎,左右不决,只把今宵都泪尽。
再醒来,泪目肿肿不消,浑身上下遭劫一般,也没个好处。
是想若上回那般逃走不见,可王宛宛仍压在他身上,不仅没有醉酒睡去,还精神气十足,仍在他身上耕作不休。
伍青六只好开口求饶,违心说了许多好话,这才使得王宛宛歇停下来,似笑非笑瞅了他两眼,后来穿衣离去,竟把他这般留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