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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草莓糖◇

25草莓糖◇

◎次日一早,陈茉就跟袁先生的助理联系,讲了自己的家庭矛盾,她对助◎

次日一早,陈茉就跟袁先生的助理联系,讲了自己的家庭矛盾,她对助理说:“我担心他们会越过我直接找袁叔叔,如果您看见了,请帮我拦一拦。”

几次交手,陈茉已经能大致把准乔海荣的脉,她这个继父先前当惯了老师,爱对人说教,是个假君子真小人,即使皮囊底下腥臭不堪,面上还是会维护自己占理的形象,知道继女门路走不通,还真能做出一副为女忍辱负重的样子跟袁先生通话。

至于他到时候怎么说,是走诋毁继女嫉妒女儿、冷情冷性连家人也不伸手捞一把的告状路线,还是知道他自己在袁先生面前连个屁都不是,再拿继女开刀,明里暗里说自己已经同意,只是无法开口,让他代为表态,那谁也不知道了。

袁先生会不会碍于情面伸手帮他,她也无法预测。

陈茉既不希望自己陷入被动,又不想把这堆破事捅到袁先生面前,——张淑华胳膊肘往外拐,把女儿当成通天梯,讨好乔海荣这件事,让陈茉尤为羞耻。

如果知道的是邓诗玉之流,只会嘲笑讥讽她,那倒也罢了,自己这边确实抓马,还不准人家笑?但知道的是如慈父般对自己多加扶持爱护的袁先生就不同了,她会有一种“为什么我连这个都搞不定”的自责。

袁先生日理万机,满世界飞来飞去,操心袁家的商业帝国还来不及,难得的休息时间,何苦为了这种小人烦心?

这中间再掺杂着袁睿思对自己的特殊,陈茉真觉得自己跟下人口中讲的“攀龙附凤”、“拔出萝卜连着泥”的人无异了。

她现在只庆幸一件事:袁先生私人电话从不展露在人前。

无论是合作伙伴还是生意上的朋友,要找他都要经过助理转接,有这个程序在,她就能拜托助理拦下来,虽然自己这个家已经烂透了,但能晚一点袒露在太阳底下,她也能想点办法,最差也争取到一段喘息的时间,——只有这样想,她心里才能稍微好受点。

助理跟着袁先生多年,跟陈父也相熟,事发那天因为返回公司拿文件侥幸逃过一劫,事后又帮袁先生料理陈父后事,深知袁先生对其照拂。

再加上陈茉平日也乖觉懂事,一点都没这个年纪的中二张扬,像别人一样反咬一口说:“你还可怜我,你可怜我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我爸能死吗?拿走,不要你的臭钱!”,人家非但不怨,别人给什么,她就接着,自己不声不响用功读书,硬是在废墟里开出一朵花来。

每次他将袁家两个亲儿子并她的考试成绩送到袁先生桌上,先生瞧自己孩子的时间少,倒点着她的排名说:“这孩子难得。”

丧父失母,一朝之间天翻地覆,还能自己撑起来,对这样一个女孩儿,任谁也生不起多少恶意。

助理想及此事满口答应下来,然后又说:“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答应他们也无妨。”

陈茉却很坚决,她摇头,摇完又发觉隔着光纤人家看不见,立马道:“袁叔叔帮我一家很多,如果不是他,我能不能安心上学还是两说,更别提我妈了,她估计连日子也过不下去。我腆着脸接叔叔的济,不论再怎么安慰自己也知道以后未必能回报一二,心里已经不安了,怎么能让别人也扒过来呢?”

助理叹息:“小茉,先生又不在意这些,你何必把自己逼成这样呢?”

她却说:“叔叔不在意,我在意,叔叔越是大方,我越是不能让他烦心。”

直到陈茉挂断电话,助理还把这句话放在心头琢磨,越品越有滋味,甚至还觉得如果把自己放到她那个位置,也不能做的更好了。

等袁先生忙完,短暂休息品茶的间隙,直接把这件事当个趣儿讲。

倒不是说陈茉考虑的不周到、认人不清,以致于自己前脚挂断电话,后脚这堆破事就被抖落出来。

只是身份地位年龄阅历不同,这对她来讲痛苦万分、必须千琢磨万小心的东西,放在助理这里真不是事儿,再说他拿袁家的薪俸,听袁先生的话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袁先生关心这个孩子,像关怀袁家俩兄弟一般忧心她的成长,对她身上发生的任何事都要知道,那哪怕陈茉今天以死相逼,他都没帮人瞒着的道理。

袁先生伸手将杯盏里的第一烫倒在茶宠头上,闻言倒是真笑了一下,眼角细纹浮起,满身的疲惫低沉都在此时稍稍舒展,笑完又说:“姓乔的真是贪心不足。”

……

陈茉低估了张淑华对自己的影响力,即使上次一挂电话就将人拉黑,她也能通过舅舅舅妈甚至外公外婆传达自己的消息。

一会儿说自己错了,不应该偏帮丈夫继女让女儿伤心,她这个妈妈真的当的很差劲;一会儿又说自己因为陈茉拒绝帮忙,在新家过的不好,每天都要看乔海荣、乔云珊眼色,再加上连亲生女儿都联络不上,受了委屈无处倾诉,实在痛苦。

陈茉在心底将张淑华跟袁家下人归为一类,无论她怎么说,都提醒自己不要相信,这世上成本最低的事就是讲谎话了,嘴皮子上下一碰,什么都能说出来。但无论怎么提醒警惕,将人放在对立面,她也无法否认自己因为张淑华这番作态,从心底泛上无尽的愁苦来,无法排遣、无处排遣,乃至满腔郁闷。

某天思绪游离,支着头、转着笔,模模糊糊听老师讲了一天的课,倒数第二节成功被课任老师抓住小辫子,要她上台做算数题。

题是上次考试试卷出过的,只不过证明步骤太复杂容易出错,她在黑板上画草图,涂涂抹抹几次,循着记忆成功做了出来。

陈茉捏着粉笔扭头,却见老师不是点头赞同,而是抱臂专心研究她的做题步骤。

最后听见第一排同学嚷嚷,才知道自己做的跟老师讲的不一样,虽然少了两个步骤,精简了一下,也被证明可行,但还是被老师抓住一顿数落,“听课不专心,写作业不专心,订正也不专心,你以后能做成什么?要是跟着人家造航母,说不定还能漏颗螺丝钉,谁敢用你?”

他们班数学老师是个秃头帅哥,听上一届说人刚来学校任教没几年,平日最恨学生粗心大意丢分,按他的话说就是:“送分题都能丢,你怎么不把自己脑壳也丢了?”刚开始面嫩,一来就跟学生打成一片,不好意思骂人,愁的把自己头发都揪光了,现在手下拔拉过几届,早就混成老油条,抓住一个算一个,不把人喷死誓不罢休。

陈茉垂着头认错道歉,回到位置上已经是下课了,王思思懊恼道:“推你多少次你都没发现?最近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陈茉难受的趴在桌子上,没回她,王思思哎哎的推了几下,凑近问:“你不舒服?心里难受?难受你要跟我讲啊,一个人憋在心里,活该难受死你!”

说着却见陈茉用胳膊抱着头包着耳朵,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王思思切了一声:“不说就不说,下节体育课,上不上?不上我就给你报姨妈了。”

陈茉还是不理,听到人走时桌椅挪动的声音,察觉到太阳余温撒在身上的热度,本来想打起精神做点什么事,哪怕是背个单词呢?但也就多趴的那几分钟,一秒又一秒,后来直接失去意识,再醒来已经听到下课铃响,放学了。

楼上楼下急着放学回家的学生噔噔噔踩出万马奔腾的气势,她静静等着,体育课前大多同学都把东西带走了,没什么人回来,值日生更是溜号跑路,连垃圾都没人倒,等人走的差不多,她直起身,却听见“吧嗒”一声,一回头就见地上掉的那颗草莓糖。

这才发现自己胳膊底下不知何时压了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两个字:吃吧!

字丑的很有王思思的特色。

陈茉小时候爱吃糖跟饼干又不好好刷牙,换牙前经常被舅妈牵着去看牙医,被人家拿探针戳、取钻头嗡嗡直响的架势弄怕了,以致于落下个一闻见消毒水味儿就开始捏自己手指保持镇定的毛病,陈父被送进医院救治那一晚,她手指上全都是自己掐出来的指印。后来稍微懂事一点,知道吃糖发胖,于身体无益,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心里苦,就爱吃甜的排解,她一反常态,捡起揭开包装纸,试探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觉得味道不错,这才塞进嘴里,含着看书。

——邓诗玉占着回家的车,她不喜欢跟这人同乘一辆,但也不可能做出让司机先送自己回家让邓诗玉在学校等的事情,只能找机会错开。

因为太过专心,所以没看见后门立着个影子,直到太阳下山,最后一丝光线离开教室,陈茉起身收拾东西,段锦年才拿着手机走出去。

迎面碰见朋友,捶他胸口:“你们班不是体育课吗?我还以为你早就跑了。”

段锦年笑道:“手机忘了拿。”

朋友伸手勾他的头,把人扯的重心不稳,踉跄几步:“我不管,正好我们凑不够人,你跟我打篮球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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