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奇怪的人
一个奇怪的人
苍静指责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都瞪大了,指着随意的手不停的颤抖,在禅音宫这些年,谁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的唤她一声:“长老。”除了在她阿姊身上吃瘪,还从未有人这般对她不敬。
楚寒卿感受到苍静有恼羞成怒之感,一把拉过随意,将随意拉到身边,顺势挡在随意的前面,他偏头笑眯眯的说:“小随意,你可不可以这样说,这要是让有心人听去了在编排出去,你可就惹上祸事了。”
毕竟陛下有些时候就会小心眼。
至于有心人,楚寒卿扫了扫灵堂中禅音宫的众人,意思不言而喻。
苍静从恼怒到震惊,又从震惊归于平静,她冷着一张脸坐了回去,她还是要体面的禅音宫的笑话不能让外人看去,至于随意,在这里随意随意不算外人,因为随意总归要死在这里的。
棘手的是独步楚寒卿,楚寒卿可不是什么善茬,“楚少侠,闲来无事怎么想起来禅音宫做客。”
苍静这变脸程度让随意叹为观止,只不过随意觉得宫主有些不虞。
宫主不咸不淡的看了苍静一眼,苍静袖子下的手握成拳头,脸上挂着一抹牵强的笑意,不甘的后退几步。
苍静推开苍岚那抹不虞消失了个干净,她的视线放在楚寒卿的身上,“楚少侠怎么有空光临贵府。”
禅音宫现在时局不稳,她又刚刚死了亲子,消息虽然封锁住了,但是难免有风声,万一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对禅音宫来说不亚于是一场灾祸。
而这位不爱多管闲事,但他随心所欲惯了,是个十足的矛盾人,此时被他掺和进来,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苍宫主本少侠可没有坏心思,你家的事本少侠也不爱掺和,但江湖都知道本少侠随心所欲不按常理出牌,这不,我这次就见不得无辜之人被平白污蔑。”
无辜之人被污蔑,赫然是在随意。
苍岚的视线又落在随意的身上,她在衡量随意跟楚寒卿的关系,这位长得十分好看,属于采花大盗也会采的程度,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也看不出是哪门哪派,亦或是朝廷的哪家公子。
苍岚不是蠢人,也可以说整个灵堂中就没有蠢人,她手里拨弄着佛珠看着随意不知道在想什么。苍静在一旁看着随意神色晦暗不明。
良久,苍岚拨弄佛珠的手一顿,“我儿之死存疑,原本是要昭雪小栈的人全部给我儿陪葬,但看在楚少侠的面子上,给你们三日找出杀害我儿的凶手,三日后若是找不出,楚少侠你的面子也就没有用了。”
苍岚给了一个台阶,她看不出随意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穿的贵气不普通人,又能热的楚寒卿这等人护着,身份必然不凡。她也卖个面子,三日查不查得出不重要,重要的是足够知道随意的身份,要是随意身份够高,背后家族定然会出手。
她刚死了亲子,也能靠着这个卖一个面子。
随意点头,拱手:“我已经承诺三日找出凶手,严谨来说还剩下两日。”
随意这话一出口,有些打量的视线就变得复杂了。
楚寒卿忍俊不禁,随意果然十分的合他胃口,不愧是他一眼就相中的盟友,楚寒卿想。
“那就希望你们尽快找出,否则第三日谁来都没用。”苍岚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在说一桩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实际上含着十足的杀意。
她起身,身边的侍女立马上前去扶着她,到了灵堂门口,灵堂门口侯着的仇雨来快步上去搀扶。苍静紧随其后的离开,离开时她在随意的身边顿了顿,“你还能苟活两日。”
苍静十分笃定。
灵堂中顿时走的七七八八了,还有几位不算亲近的家眷也都紧接着散去,一时灵堂就剩随意跟楚寒卿两人,这一下的功夫,楚寒卿翻身上了房梁。
随意刚要开口,他的耳朵动了动,转身朝着灵堂门口看过去,灵堂门口有异常的响动,不像是禅音宫过来祭拜的弟子,因为这动静属实有些鬼鬼祟祟。
随意正要去看,楚寒卿浑身一阵,从梁上翻身下来,好巧不巧楚寒卿下来时灵堂门口“窸窸窣窣”动静,棺材前桌案上的蜡烛忽明忽灭,惊得他脚一滑把随意扑了个正着。
二人姿势十分怪异,楚寒卿的胳膊架在随意的腰上,随意被楚寒卿突如其来的动作一下按着坐在圃垫上。
随意茫然,诚恳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楚寒卿,楚寒卿自觉的自己脸皮功夫足够,但此时也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他悻悻地起身,“实在抱歉,我有点怕鬼,刚才被吓着了。”楚寒卿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鬼。
随意诡异的沉默了一瞬,才开口说:“无事。”没把这点插曲放在心上,他起身视线落在外面,刚才的动静怕是让灵堂外面的鬼跑了去。
随意出去时,就只能看到装神弄鬼之人的背影,那人的背影消失了拐角,随意才收回视线。
“随意少侠。”另一侧传出的呼唤声让随意转身看过去。
若依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语气也平平淡淡没了在昭雪小栈时的那种活力,对,就是活力,回了禅音宫就像是被收敛的天性,变得克制守礼。
随意诧异,“若依姑娘。”
若依说:“我奉命带二位少侠去客房。”若依话落,眼神不经意的看了看随意身后,更为准确来说是看随意身后,灵堂里面。
若依没看到楚寒卿的身影,发问:“楚少侠人在?”
随意侧身指了指灵堂里面,回:“人在灵堂里面。”
若依狐疑,她自问自己的视力不差没道理一个活生生的人伫立在灵堂她却看不见:“禅音宫不是昭雪小栈,在禅音宫里谨言慎行更不可乱走,劳烦随意少侠不要包庇。”
若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楚寒卿从梁上一跃而下,落在棺材前头。
“本少侠在此。”楚寒卿指了指自己高声道。
若依恍然大悟,怪不得没看到楚寒卿的身影原来是楚少侠又当了梁上君子。
“二位请。”若依做了请的手势。
随意跟楚寒卿紧随其后,随意看着若依前后反差实在是够大,就是不知道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了。从灵堂一路朝着南而去,这一路上也看见不少禅音宫的弟子,这些弟子都一门心思做自己的事情简直比木头人还木头。
越走越发的偏僻,随意不问,楚寒卿淡定自若。
直到看到一排房子,若依的步子慢了下来,随之她周身萦绕的克制守礼消失了一个无影无踪,她重重的叹气,“这是为你们安排的住处。”若依指着其中一间屋子说道。
哪有这般潇洒的阶下囚,连住的的地方都有。
“也不知道你们到底说的什么花言巧语迷惑了师姐,竟然还给你们准备住的地方。”若依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