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番外：深秋集市与藏在围巾里的温度
第33章番外：深秋集市与藏在围巾里的温度
霜降过后，海边的风带上了凉意。
苏清辞站在卧室的穿衣镜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陆衍之给他找的羊毛外套有点厚，拉链拉到一半就卡住了，他伸手去拽，结果袖口的毛线勾住了戒指，怎么也解不开。
“别动，我来。”陆衍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寒气。他快步走过来，先小心翼翼地解开勾住戒指的毛线，又替苏清辞把外套拉链拉好，指尖在他颈后停顿了一下，“今天降温，围巾别忘了带。”
“知道啦。”苏清辞转过身，看着他手里那条深灰色的羊绒围巾——是陆衍之去年冬天亲手织的，针脚有点歪歪扭扭，却异常暖和。他伸手接过，围在脖子上绕了两圈，把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这样就不冷了。”
陆衍之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伸手捏了捏他露在外面的耳垂：“今天镇上有集市，去不去？听说有卖糖画的，还有你小时候爱吃的桂花糕。”
“真的吗？”苏清辞眼睛一亮。他小时候身体弱，很少有机会去集市，唯一的记忆就是外婆牵着他的手，在糖画摊前看老师傅用糖浆画出各种各样的小动物，那甜甜的香气，他记了好多年。
“当然是真的。”陆衍之拿起门口的车钥匙，替他打开门，“我早上路过看到的，摊位都摆好了，还有卖手工围巾的，正好给你再挑一条。”
“不要，我就戴你织的这条。”苏清辞抓紧围巾的一角，像在宣告主权，“这条最暖和。”
陆衍之的眼底瞬间漾起温柔的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就戴这条。”
镇上的集市果然热闹。青石板路两旁摆满了摊位，卖蔬菜水果的、手工饰品的、传统小吃的，吆喝声、笑声、孩子们的打闹声混在一起，充满了人间烟火气。苏清辞很少见到这样的场景，眼睛都看不过来了，脚步也慢了下来，一会儿指着糖画摊说“那个兔子好可爱”，一会儿又被捏面人的老师傅吸引，挪不开脚步。
陆衍之就陪着他慢慢逛，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手臂微微张开，像在护着一件易碎的珍宝。有小孩跑着打闹差点撞到苏清辞，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拦住；有摊位的遮阳伞被风吹得晃动，他下意识地把苏清辞往怀里带了带。
“陆先生，你看那个！”苏清辞忽然指着不远处的棉花糖摊，眼睛亮得像星星。摊主正在用竹签卷出一个大大的粉色棉花糖，像朵蓬松的云。
“想吃？”陆衍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棉花糖太甜，清辞不能多吃。但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买一个，只能吃一小口。”
“好！”苏清辞乖巧地点头，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陆衍之去买棉花糖的时候，苏清辞站在原地等他，目光无意间扫过旁边的手工围巾摊。摊位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围巾，颜色鲜艳，花纹精致，比陆衍之织的那条好看多了。摊主是个老奶奶，见他看得认真，笑着说：“小伙子，给对象买吗？这条灰色的不错，和你身上的很配。”
苏清辞的脸颊微微发烫，刚想解释，就听见陆衍之的声音传来：“不用了，他有我织的。”
陆衍之拿着棉花糖走过来，自然地揽过苏清辞的肩膀，对老奶奶笑了笑，眼神里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占有欲。老奶奶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摆摆手说：“好好好，你织的最好。”
苏清辞被他拉着往前走，忍不住小声问：“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陆衍之嘴硬，却把手里的棉花糖递到他嘴边，“尝尝。”
苏清辞咬了一小口，棉花糖入口即化，甜得像蜜。他看着陆衍之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暖心。这个在外人面前冷得像冰的男人，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这样幼稚的一面。
逛到桂花糕摊时，陆衍之买了一小盒。摊主是个老爷爷，见苏清辞脸色不太好，特意叮嘱：“这糕是低糖的，加了点山药粉，养胃。”
“谢谢您。”苏清辞笑着道谢，接过盒子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陆衍之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像有微弱的电流划过。
“累了吗？”陆衍之问，注意到苏清辞的呼吸有点急促。
“有一点。”苏清辞点点头，其实是被这热闹的场景弄得有点晕。
“那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儿。”陆衍之没多说，牵着他往集市尽头的小茶馆走。茶馆里人不多，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集市的热闹景象。他点了一壶菊花茶，又给苏清辞要了碗温热的小米粥——怕他吃了凉的桂花糕不舒服。
“陆先生，你看。”苏清辞指着窗外，刚才那个卖手工围巾的老奶奶正收摊，陆衍之织的那条歪歪扭扭的围巾从他外套口袋里露出一角，颜色和老奶奶摊位上那条灰色的一模一样，“原来你那时候就偷偷给我准备礼物了。”
陆衍之的耳根微微发烫，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把小米粥推到他面前：“快趁热喝。”
苏清辞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说：“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他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到陆衍之面前，“本来想等冬天再给你的，现在给你吧。”
陆衍之好奇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副灰色的毛线手套，针脚虽然不算特别整齐，却比他织的围巾好多了。手套的指尖处还特意留了点空隙，方便玩手机。
“我学了好久。”苏清辞有点不好意思，“一开始总织错，拆了又织，织了又拆，周漾哥的女朋友还笑话我，说我把毛线都弄成团了。”
陆衍之拿起手套，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针脚，眼眶忽然有点发热。他知道苏清辞的手没什么力气，平时连握笔久了都会累，织这副手套，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
“很好看。”陆衍之的声音有点沙哑，他把手套戴在手上，大小刚刚好，掌心处还带着苏清辞的温度，“我很喜欢。”
“真的吗？”苏清辞眼睛一亮。
“真的。”陆衍之用力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也放进自己的手套里，一起裹住，“暖和吗？”
“嗯！”苏清辞用力点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被同一只手套裹住，心里暖得发胀。
窗外的阳光透过茶馆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把毛线手套染成了温暖的金色。集市的热闹声隐约传来，菊花茶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一切都安静而美好。
离开集市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温柔的橘粉色。陆衍之提着买的东西，苏清辞牵着他的手，两人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两条交缠的藤蔓。
“陆先生，”苏清辞忽然停下脚步，擡头看着他，眼里闪着认真的光，“明年冬天，我们还来好不好？我还想吃桂花糕，还想和你一起戴着手套逛集市。”
“好。”陆衍之握紧他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不止明年，以后每一个冬天，我们都来。”
晚风吹过，带着桂花的香气，苏清辞把脸埋在陆衍之织的围巾里，闻到了阳光和他身上雪松混合的味道，忽然觉得，这个深秋一点都不冷了。
他们的故事，就像这藏在围巾和手套里的温度，没有轰轰烈烈，却在每一个平凡的瞬间，温暖着彼此，也温暖着往后的漫长岁月。
而这样的温暖，还会延续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