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平反(中) - 转瞬即逝的黎明 - 江岸云鹤Official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九十章:平反(中)

第九十章:平反(中)

和那些跌落神坛的阴谋家们正相反,当天平不再向着谎言的那一端倾斜的时候,那些曾经蒙受冤屈,无端背负罪名的真理主义者们,此时就如同沉埋于泥沼的珍珠,终于在天光下重现温润的光泽。

平反昭雪的消息像初春时节开化的河水,蜿蜒流淌着,漫过陵山国的每一寸土地,洗去那些本来不该存在的,积年的污名——这不是简单的历史翻案,而是一个民族对良知的觉醒,对那段被篡改的记忆的拨乱反正。

李昭旭的名字,不再是教科书里那个被刻意模糊的空洞符号,也不再是权力话语中那个可有可无的无关人物。

当他的事迹和贡献以完整的面貌重新出现在历史书上时,人们能够在字里行间窥探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灵魂。

人们认可他做出的贡献,也感念他曾经给予人民群众的恩德。

茶馆里,一个六旬老人放下茶杯,指着报纸上李昭旭的照片,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如果没有他当年领导着人民群众奋起反抗,咱们陵山国恐怕到现在仍然处于封建社会之中,我们见了那些王公贵族,还得给他们磕头请安呢!”

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历史老师也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吗,当年,陵山人民好不容易推翻那个黑暗腐朽的封建政权,却被蒋经纬那个混账东西给篡夺了革命果实,若不是李昭旭在受到严重打击之后仍然还能坚持着和那群穷凶极恶的权威主义者们进行着英勇的抗争,我们现在也不过是从王公贵族的奴隶变成高官显贵的奴隶,根本就得不到真正的解放。”

街角的宣传栏前,年轻人围读着重新修订的历史资料,有人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义愤填膺的大声喊道:“没有李昭旭,就没有陵山国的今天!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那些别有用心的阴谋家们拼命弱化他的功绩,说他的伟大是被刻意包装出来的,甚至还想把他从历史里彻底抹去。

这哪里是改写历史,分明是想挖掉我们民族的根,让我们永远擡不起头来!”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在这潮水一般的愤怒声浪之中,藏着对自己曾经遭受过欺骗的愤怒,也藏着对真理终于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庆幸。

阳光穿过梧桐叶,在李昭旭的画像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人们忽然懂得,历史的天平从来不会永远倾斜——谎言或许能暂且凭借权力的重量压垮真相,却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校准。

就像温真誉在家庭会议中舌战群雄时说过的那样,“当权者们也许能够欺骗人民群众一时,却无法欺骗他们一世,无论你自己愿不愿意,他们总会发现历史的真相。”

与此同时,当江衡的自传裹挟着历史的尘埃破土而出,那首浸透了血与泪的绝命诗也坦坦荡荡的闯入公众视野之后,她在世人眼中的形象便不再是一个模糊的剪影或是被刻意污名化的符号。

那些"从未听闻的陌生者"的淡漠标签,那些"为权力不择手段的恶女子"的恶意揣测,终究在铁一般的史实面前分崩离析,显露出的是"李昭旭最为忠贞不渝的革命伴侣"的本真面容。

“原来,我从前对她的那些认知,完完全全是受到谎言牵绊的误解。”一个年轻的历史爱好者在阅读过《江衡自传》之后,对自己先前产生的错误认知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李昭旭和江衡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爱情实在是太感人了,一个为真理主义抗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一个为了原则宁可含冤入狱也不愿和那□□佞小人同流合污。”在街头巷尾的谈论声中,时不时传来几句对这份纯洁爱情的由衷赞叹。

“你说那连启平到底还有没有心,她怎么能对江衡下这么狠的手呢?还美其名曰说自己爱着江衡,说江衡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呸,我就不信了,真正的爱怎么可能会扭曲成那样一个畸形的样子?”

“可不是吗,那连启平她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你看她干的这一堆恶心事,真的是一点人性都没有了。

你说她要是真的爱着江衡,怎么可能会仅仅为了让对方认罪就这样下狠手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失去自由又失去尊严,还给她灌下那么多碗所谓的安神汤,就是为了彻底瓦解她的意志,让她失去反抗的能力,到最后完全变成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提线木偶,唉,光是看着江衡在自传里面那些描写,我都为她感到心疼。

要是所有人都像连启平那样去‘爱’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那这个世界恐怕早就完蛋了。”

一时间,这位真正才德兼备、坚贞不屈的一代才女,如蒙尘的明珠重焕光彩,成为陵山人民——尤其是文艺工作者们心中共同的精神图腾。

人们在她的文字里读懂了知识分子的风骨,在她的抉择中看到了人性的光辉。

他们或是表达着自己由衷的赞美,或是书写着自己纯粹的景仰,或是对自己曾经对她产生的错误认识感到悔恨。

在教育领域的拨乱反正浪潮中,最新一批中小学教材的更新成为社会瞩目的焦点。

曾经凭借“陵山国第一才女”之名横行于教育领域,妄图以谎言诱骗祖国花朵的的连启平,其创作的文章如今被尽数撤下,取而代之的是江衡和张尚文的作品。

从笔触细腻、情感真挚的小说与散文,到逻辑严谨、见解深刻,充满思想力量的政论,这些作品以全新的姿态回归大众视野,在教育的沃土里播撒下真理与正义的种子。

这一更叠过程,还带着些许荒诞与讽刺的戏剧色彩。

若是拿着新教材和旧教材进行对比,你会发现其中的一些作品并没有被直接删除,只是对作者的署名和生平介绍进行了更改。

当历史的真相被层层剥开,一个惊人的事实浮出水面:连启平半数以上的“作品”,根本不是靠自己创作而成的,而是她在张尚文等创作者遭受迫害之际,以上不得台面的剽窃手段公然抢夺而来,再堂而皇之地署上自己的名字,借此维持那虚假的“第一才女”称号。

这种极其恶劣的行径,不仅是对原创作者署名权的粗暴践踏,更是对教育事业和知识产权的严重亵渎。

在求知的殿堂里,学生们本应汲取真实、纯粹的知识养分,却长期被连启平这类虚假创作误导,在错误的认知中徘徊。

而如今教材的更新,正是对错误历史的纠正,是教育回归本真的开始。

当年被栽赃陷害,污蔑为“假借学生运动之名,煽动各地学子组建风系整治运动监察小组,实则大肆迫害无辜百姓”的王存真,终于在历史的昭雪之下,彻底挣脱了那些强加于身的污名和罪名。

曾经被泼洒的污泥浊水,早已被真相涤荡殆尽,显露出的,是以热血护佑正义、以赤诚唤醒良知的先驱者本质。

他从此成为年轻一代——尤其是中学生与大学生心中的精神坐标,那束穿越岁月的光,照亮了他们对勇气与担当的追求。

越来越多的人,在王存真那些感人事迹的启发之下,从昏聩和沉睡当中清醒过来。

他们挣脱了曾经被环境驯化的麻木与冷漠,将“乐于助人”培养成日常的习惯,把“见义勇为”锻造成行动的本能。

当目睹着身边的弱者遭受欺凌的时候,他们不再做隔岸观火的看客,也不再表现出袖手旁观的懦弱,正相反,他们会像王存真当年那样,挺直脊梁,伸出拳头,毅然决然的挺身而出,和那些欺软怕硬的势力分子进行着坚决的斗争。

他们用力所能及的行动,为社会的公平正义垒起一块块坚实的基石。

“如果我们在别人受到欺负的时候只是这样冷眼旁观,那当我们自己遇到麻烦的时候呢?我们还能指望别人来帮助自己吗?”一个放学后在大街上闲逛的高中生,刚刚徒手赶跑了两个威胁小学生上交保护费的社会青年,面对记者的镜头,他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甚相符的坚定。“很多我们现在所认为的难题,前人早就给我们写出了正确的答案,只是我们总是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负,不愿意相信那些答案,总觉得旧办法解决不了新问题,一遍遍在原地兜着圈子,重复着前人已经克服掉的错误。

我经常想着,如果我们每个人在撞见社会的不公时,都能像当年的王存真那样,不当前怕狼后怕虎的胆小鬼,不用明哲保身当幌子冷眼旁观,而是跟那些破坏社会公平正义的人抗争到底,我们的国家,也许就会变得越来越好。”

这番话没有刻意堆砌的华丽辞藻,也没有强行升华的虚伪论调,却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很快就激起了层层涟漪。

它戳破了“独善其身”的虚妄——在一个命运与共的社会里,没有人能成为一座真正的孤岛;也叩问着“随波逐流”的怯懦——当正义需要发声时,沉默从来不是中立,而是对恶的纵容。

那些被王存真精神点燃的年轻灵魂正在证明:对理想的传承,从来不是简单的模仿,而是让前人用生命捍卫的信念,在当下的每一次挺身而出中,得到永恒的延续。

陵山国大大小小的书店,在历经一场涤荡尘埃的停业整改后,重新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那些曾被权力裹挟、充斥着虚伪与谎言的“连启平集团”相关书籍,早已被时代的浪潮冲刷殆尽,沦为无人问津的历史糟粕,剩下的寥寥几本,也都是当代作家所创作出来的,专门用来揭露这群人阴谋和罪行的批判之作。

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李昭旭、江衡、张尚文、王存真、高宇峥等曾被历史尘埃掩埋的真理主义者们的作品,此刻正如星群般重新点亮公众视野,给予在这个重要社会变革时期的陵山人民正确的思想引领。

1949年11月的某一天,温真誉前往陵山国首都恒荣城最大的书店——翰声书局进行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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