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有一种生物叫恶徒
第86章有一种生物叫恶徒
收义子这种事儿说起来事关重大，仪式却可繁可简。本来以云踪先生的声名，收义女仪式怎么样也得搞的隆重些才行，可这位根本就不是看重虚礼。从宫中回来，只让锦汐当着平王和九皇子的面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叫了一声‘义父’就算完事了。周家人阴着脸在一旁观礼，仪式结束后，强忍着不快纷纷拿出贺礼恭喜锦汐。当着平王和九皇子的面，大夫人和二夫人的贺礼也不敢太随便。大夫人给了她一套青玉琉璃杆的湖笔外加九匹烟霞闪金缎，二夫人给了她一套红宝石镶的头面，从长钗到双股细钗，到鬓角的押发，明晃晃一大盒子，晃的她都睁不开眼。
平王也送了一只雕着牡丹水藻纹的白玉佩给锦汐，玉质跟凝脂冻子似的，通体莹白雕工细致精湛，一丝瑕疵都没有，一看就是好东西。
九皇子出手更阔绰，直接给了她一张地契。京效三百亩水田……锦汐眼睛登时笑眯成一条缝。
发财了！发财了！虽然这义父认的有点不明不白，算起来她只赚不亏！要把这些都换成银子……
锦汐的发财梦刚做一半，云踪先生突然道：“既然认老夫做义父，日后她的婚嫁也要由老夫同意方算数！”
这话是对二夫人说的，锦汐身子却跟着一僵，惊的一身冷汗，她才几岁这些人就打算起她的婚嫁了？
周博山脸色骤变，狐疑地看着云踪先生，眼底阴霾越来越重。二夫人却无所谓的笑道：“这是自然，莫说六丫头的婚嫁大事，就是平常起居饮食，也要劳烦先生多费心。”
云踪先生好像没听出来二夫人话中嘲讽的意思，顺着话风道：“既然这样，就让她搬到萌德堂住，也好就近伺候老夫！”
二夫人没料想自已的嘲讽被云踪先生神转折成这个意思，脸上一片尴尬。大夫人冷冷地接过话道：“六姑娘虽然认先生做义父，但怎能乱了礼法住到外院……”
平王不以为然的打断她，“六姑娘尚未成年，此时谈男女大妨还早，正好趁这时机多在云踪先生膝关尽孝！”
“什么内院外院，还不都是你们周家。我瞧你们周家也不是有规矩的人家，别有事儿没事儿拿规矩当幌子。”九皇子瞧着周博山阴侧侧地笑道：“周大人，您说本王这话对不对？”
这让周博山怎么接，说对那就承认自家内宅一团糟，说不对那就是说九皇子说话没谱。他要敢说不对，以九皇子那暴虐的性子，就能折腾的他家破人亡。
尴尬地苦笑两声，周博山无言以对，老夫人不得不出面打圆场道：“既然平王开了金口，老身便做主让六丫头搬到萌德堂在云踪先生跟前进孝，不过老身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平王和九皇子异口同声。平王是看在已帮周老太爷的面上给周家人下台的机会，九皇子却是唯恐天下不乱，“就是你孙女儿搬个院子，还敢跟本王讲条件，你老糊涂了？是不是当本王年纪小好欺负？”
老夫人吓的慌忙给九皇子跪倒，“九皇子息怒，老身绝无此意。只是为六丫头清誉着想，想请云踪先生同意不带她云游四海，而且等她及笄之后还要搬回内院。”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条件，平王却暗中瞧了云踪先生一眼，云踪先生轻轻点头，平王便替九皇子答应下来。九皇子冷着脸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云踪先生这才对锦汐道：“老夫喜欢清静，萌德堂有三两个伺候的人足矣，你也莫给老夫添乱。”
一句话就断了所有人往她身边塞人的借口，锦汐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抱着云踪先生亲两口，这老头太体贴了，认他当义父真是笔好买卖！
周家人集体郁卒的喘不上气，却也无可奈何。大夫人和二夫人平时斗的不亦乐乎，对锦汐搬到萌德堂的态度却出奇的一致，互相瞧了一眼，二夫人对锦汐道：“所谓生恩重于山、养恩深如海，你在云踪先生膝前进孝，母亲不拦着，可你也别忘了在祖母跟前进心。每日的请安是少不了的。”
锦汐刚一点头，那边大夫人又道：“日常起居衣食用度还是不能乱了规矩，举止行为也不可放纵！”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放松对她的控制，锦汐来者不拒，不论大夫人和二夫人说什么她都点头。反正言而无信对她来说，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答应云踪先生的事情都办完了，平王也不愿意多呆。九皇子却不甘心热闹就此收场，打了个呵欠朝四下看了几眼，“你们家大姑娘呢？本王来了怎以不出来给本王见礼？”
屋中本来就僵的气氛被他这句不着调的话弄的更僵，二夫人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大夫人，大夫人额头青筋直跳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九皇子年纪虽小却臭名昭昭，除了性情残暴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收藏美女。名符其实的收藏，他居住的禹华宫的宫女并不是内务府采外的，而是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各色妙龄少女充任。平时肆意打赏，稍不如意便虐杀，死后尸首也不下葬。像别人收藏古董字画般，用药水泡着收在暗室中，隔三岔五，他还要去瞧瞧。
锦汐对九皇子这变态的爱好也有耳闻，听见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偷看萧枫的表情。萧枫还是那副凡事慢半拍的憨厚模样，确切的说就像没听明白九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锦汐不由得替锦珏失望，果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许久大夫人才缓缓起身，“小女近来正在准备宫中采选秀女之事，不在府中。”
九皇子精神一振，“想进宫？那好说，本王的禹华宫还缺一个女官，你们写个年贴给本王，其他的事儿你们不必操心了。”
“皇侄！”平王实在看不下去，皱眉喝断九皇子。采选的秀女大部分充盈后宫，九皇子这么说话简直是在跟他老子抢女人。
“我就是随便说说，皇叔何必动怒！算了、算了，这里没意思，本王走了。”九皇子一脸无所谓甩着袖子往外走，经过周博山时却顿住脚，似笑非笑的道：“听闻你的嫡长女冒昧如花才情过人，本王可是倾慕的紧啊！”
如此肆无忌惮，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平王负在背后的手猛地攥成拳头，萧枫还是那副傻呵呵的笑模样，暗中却伸手，一点点掰开平王的拳头。
秦啸瞥了萧枫一眼，上前搂住九皇子的肩膀，笑道：“难得你出宫一趟，咱们去如意赌坊赌两把？”
“别想着赢本王的银子！”九皇子哼了一声甩开秦啸的胳膊，“本王拿十个绝色歌妓赌你那匹乌椎马，你敢吗？”
“你看上那匹马，是那匹马的福分，不用换了我送你！”秦啸的异常大方惹的九皇子起疑，不这那匹乌椎马是他惦记了许久也没到手的宝马，他也不怕秦啸敢跟他下绊，当下跟着秦啸去牵马。
秦啸眯着眼看九皇子骑着他的乌椎马扬长而去，回头就看见萧枫正站在他身后，望着九皇子的背影，目光阴鸷。良久才收回目光，对秦啸道：“多谢！我会找一匹好马还你！”
“值吗？”秦啸答非所问，“不过是个女人，你又何必因小失大，非要跟他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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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枫没说话，猛的反手抽出腰刀，一刀砍在石雕栓马柱的猢狲柱头上，猴子头应声而裂，骨碌碌滚出老远。他把嗑豁口的腰刀收回刀鞘，头也不回的走了。秦啸挠挠脑袋，弯腰把把那个南瓜大小的猴子头捡起来，“遇上这两个疯子算你倒霉。小爷就不明白，那个冰疙瘩似的女人有什么好，还不如小傻子好玩呢！”
“你念叨什么呢？”锦汐刚送云踪先生和平王出门，回来的时候本想顺路去萌德堂看看自已的新住处，刚走到二门就瞧见秦啸抱着一块石头自言自语。瞧清楚他抱的是自家门前栓马柱的柱头，锦汐就觉得头大，这货好好的把柱头砍下来做什么？
“拿去，这是小爷送你的贺礼！”瞧见锦汐五官皱在一起，就知道她没往好地方想自已，秦啸一伸手把猴头塞给锦汐。
锦汐真想把这块石头砸秦啸脑袋上，奈何心有余力不足。秦啸却不把她的怒气放在眼里，两手环抱在胸前，很是不屑的道：“好端端的你又犯哪门子傻，你以为云踪先生为义父能沾到便宜？”
“你是瞎子还是聋子！”锦汐气的脸通红，这货亲眼目睹刚才发生的一切居然还说这种话，认不认义父是她能做主的吗？
秦啸却不觉着自已这话说的不合适，继续道：“别以为那老头收你为义女是好心，就你这傻样，他把卖了你还帮他数钱。”
“闭上你的乌鸦嘴！被他卖了我乐意！”虽然锦汐一直怀疑云踪先生死活收她当义女的动机，却不愿意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
“狗咬吕洞宾！”秦啸斜眼哼了一声，突然郑重地道：“以后看见他们躲远点。”
锦汐一头雾水，“看见谁躲远点儿？”
“九皇子、平王世子！”秦啸有问必答，说完又郑重补充道：“还有赵庭轩。不过你要是没银子花了，可以算计算计谢清逸。人傻钱多又不敢害人，你尽可以坑他。少打别人的主意，尤其是云踪先生，小心惹祸上身。”
“滚！”除了这句含义深刻的告别语，锦汐实在不知道跟秦啸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在他眼中，她就是一个不顾道义财迷心窍的小人，还专捡软柿子捏？
“哎！你怎么就听不进好话呢，非要吃了大亏才明白？”秦啸一脸无奈，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锦汐。
锦汐瞪大眼睛看着像吃错药了似的秦啸，甩手就走。再呆下去，她怕被这货气死在周家门口。
“站住，小爷还没说完呢！”秦啸拦住她，锦汐本不想理他，可瞧见他捏在手里不停摇晃的东西，不由自主的站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