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礼物
第87章礼物
锦汐攥着秦啸递到眼前的那两张纸，有点回不过神。伸手在脸上捏了两下，才欣喜的道：“那事儿成了？”秦啸直撇嘴，怎么听都感觉锦汐这语气像是不相信他能把这事儿办成似的。他办事儿就这么让她觉的不靠谱？锦汐丝毫没察觉自已这话让秦啸误会了，就算察觉她也不会相信。在她心目中秦啸这货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两样，从不按常理出牌，绝没有过敏的可能。
欢喜过后，她捧着那两和纸，有些不敢置信地问秦啸，“是不是成了军户，大夫人手上艾妈妈和青杏的卖身契就不作数了？她们现在就像是府上雇的短工，除非自已愿意，谁也不能强迫她们留在周家？这些田产，她们也可以自已留着？”
秦啸不耐烦的嗯了一声，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上面还盖着兵部和户部的大印，这傻子怎么就不信呢？军户虽然是贱籍，也不是说弄成就弄成的，何况还是要把京兆府里的奴籍悄悄改了，这傻子居然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说！
“谢谢！你帮我大忙了！”秦啸脸色不好看，锦汐这才后知后觉的道谢。虽然当初秦啸半抢半骗拿走她卖珍珠得来的银票时答应帮艾妈妈脱籍，还答应帮艾妈妈置些田产，可锦汐并没报多大希望。没想到这货说话算话、虽然艾妈妈转成军户仍算不上良民，可艾妈妈没儿子，青杏嫁人也不受影响。万一大夫人查起来，军户都归兵部管，倒比良民多了道保护。怎么看都是好事儿！
“这个给你，当做是你救牛栓柱的酬谢！”锦汐借花献佛，把九皇子赏的那张地契递给秦啸。反正这东西她也留不住，与其便宜周家人不如拿来答谢秦啸。虽然心疼，可牛栓柱也救了她一命，报恩是应该的。
秦啸却没像往日那样见银子就坑，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看着锦汐，“你知不知道这块地值多少银子？”
“能值四千两吗？”艾妈妈以前说过城外一亩普通的旱田还要十两银子，这种京郊的上等水田怎么也能卖到十五两吧。
“你也不傻阿！”秦啸终于正常了，嘻嘻笑着一把抢走那张地契，生怕锦汐反悔似的。“要有人问地契哪去了，你怎么说？”
“我不小心把秦公子的佩剑弄坏了，那张地契给秦公子做补偿了。”锦汐伸手拔出秦啸的佩剑，扔在地上踩了两脚，又捡起来递给他。秦啸接过佩剑反手插回剑鞘，略带不满地撇嘴，“怎么听起来像我仗势欺人抢你东西似的？”
反正你恶名在外，也不差这一回！锦汐笑眯眯的送走秦啸，一路雀跃着直奔雪枫阁。正在收拾物品准备搬家的艾妈妈瞧见那两张纸，听锦汐凑在她耳边逐字逐句的念完，先是惊的说不出话，接着眼泪唰的一下子就流出来了，止都止不住。
锦汐把那两张纸塞到她手里，“您小心收起好，找个信得过的亲戚帮你照看这些地。过几年您也有好日子过了。”
艾妈妈哭的说不出话，青杏闻声一脚踏进来，吓了一跳，“出啥事了？”
“没事儿，就想着住这么多年要搬，心里舍不得。”艾妈妈忙擦了几下眼泪，遮掩道，生怕让青杏知道这事儿，一时嘴快说出去给锦汐惹麻烦。
青杏信以为真，撇嘴道：“这破地方有啥舍不得的，将来姑娘能住更好的房子。”
“是、是我老糊涂了。姑娘将来肯定能住更好的房子。”艾妈妈也跟着笑起来。
得知锦汐认云踪先生为义父又要搬到萌德堂住，锦珏立刻派大丫鬟梅雨送了份贺礼。一盒二十四色的丝线，虽然不值钱，难得是份心意。锦汐笑眯眯的收下了，又让青杏把大夫人赏的料子扯了五尺赏梅雨。这么大一块闪金缎足够做件禙子，梅雨乐的合不拢嘴，又说了两车好话才美滋滋的走了。
青杏看不惯她这副模样，照着梅雨背影呸道：“眼皮下浅的小蹄子，仗着自已伺候大姑娘，从来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天天说这个寒酸那个小家子气，从来没见她大方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青杏不过是顺嘴唠叨，锦汐突然皱起眉头。锦珏身为周家长房嫡长女，又长的那么漂亮，按理说大夫人应该倾心尽力的打扮她。就算锦珏不喜欢招摇过市，也不该那么寒素。穿来穿去就那几件衣裳，去年冬天穿的大毛衣裳据说还是用大夫人的嫁妆改的。
大夫人绝对没有克扣将来要进宫嫡女的道理，这么节衣缩食只有一个原因，锦汐激灵打了个冷战，难怪周博山收了昌平伯的银子也不立刻修房子，原来大房穷到这种地步了，难怪急着要分家！
可是细想又觉着大房的做法有点儿自相矛盾，除了这座宅子，老太爷也没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而老夫人尚在，此时分家老夫人肯定要跟亲生儿子一起过。如此一来，大房只能分点浮财，搬出去住。周家现在那点儿东西，能值半座宅子？
锦汐拖着下巴想的头都大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艾妈妈抱着最后一包东西从雪枫阁回来，瞧见她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吓了一跳。听锦汐说完，她才松了口气笑道：“姑娘不知道老太爷临终前立下遗言，分家时周家所有的钱财都要均分。就算大夫人和二夫人的嫁妆也要拿出来均分。”
啊？锦汐傻眼了，这是什么奇葩的遗言，从没听说哪家要把儿媳妇的嫁妆均分了的。“大夫人和二夫人能同意？”
“怎么不同意！”艾妈妈难得心情好，开始翻周府陈年老帐。“老奴听说，大夫人和二夫人没嫁进来之前，周家就有这条家规，当初提亲时也跟两位夫人的娘家特意说过。虽然觉着吃亏，可当年老太爷官运正旺，那两家却不是什么兴旺人家，哪还顾得上计较这些，也就同意了，二位夫人还有什么话说。”
“二夫人的嫁妆比大夫人多，依奴婢看，大夫人是想趁二夫人把银子花光之前，多点点便宜。”正在铺床的青杏见缝插嘴。云踪先生不让姑娘多带人，姑娘只让她跟艾妈妈跟来，现在主仆三人单独占了三间厢房，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再也不用怕隔墙有耳了。
锦汐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奇葩人家，提前实行共产主义了！玩笑归玩笑，照这个说法，她不得不重新为将来做打算。周家人今天吃了闷亏，被平王强压着同意她认云踪先生为义父，现在肯定都拿她当眼中钉。分家的话，能给她一床铺盖都算开恩了，更不用说了提前给她准备嫁妆。虽然嫁人这事儿还遥不可有，未雨绸缪总归没错。
这么一想，锦汐顿时心疼的直咧嘴，早知道这样就不把那张地契给秦啸了，牛拴柱对她的恩情，好像也没那么重！可给都给了，就算她心疼死，也没指望从秦啸手中再把地契要回来。谁见过狗把到嘴的肉包子再吐出来！
要知道锦汐把他比喻成狗，秦啸肯定暴跳如雷。不过他此时正坐在沈春林的医馆中，把那张地契递给沈春林，“把这块地卖了，跟上次那笔银子搁一起。寻个离城里不太远，土质好但又不招眼的地方买个庄子，落在周府六姑娘名下。”
沈春林接过那张地契，诧异地抬头，“这是皇庄的地，少主从哪儿得来的，这样的地往外卖哪个敢买？”
“所以才让你想办法！”秦啸伸了个懒腰，不想再这种小事儿上浪费口舌，“牛栓柱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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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啸不愿意多说，沈春林也不会傻到揪着这事儿不放。少主置办产业跟大业无关，至于产业为什么要落在周六姑娘名下，更不是他身为属下应该多嘴的！
“这几样东西你给大姑娘、三姑娘、四姑娘送去。要有别人看见，你就说是我的回礼，别的不用多说。”锦汐把二夫人赏的那套宝石头面拆开，两支长钗给锦珏，两支细钗给锦玥，两朵蝴蝶压鬓给锦纹。
青杏抱着东西走了，锦汐心疼的直抽抽，也知道这些东西留不住。与其让二夫人找借口要回去，不如结交这几个人。起码这三个人还知道送贺礼，虽然不值钱，好歹有这份心。看着剩下那两支最大最好的长钗，锦汐终于缓上来一口气，多少剩点东西也不算她白忙。
二夫人得知锦汐把她送的那套宝石头面连夜拆了送人，顿时暴跳如雷。当时一家人被平王和九皇子压着，她当然不敢随便拿样东西狐莫哄弄过去。本想消停两天寻个由头要回来，没想到这个败家的小灾星居然连夜把东西送人了，而且还送给大房的人，想要都要不回来，气死她了！
锦汐根本不在乎此举会不会得罪二夫人，反正她早成了二夫人的眼中钉，也不多这一件。与其挖空心思讨好二夫人，还不如想着怎么把云踪先生哄好了。
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正房，锦汐暗中埋怨云踪先生不靠谱。您收义女第一天，不在家吃团圆饭，跑平王府蹭什么。蹭饭也行，您倒是先把从太后那儿讨来的见面礼给我阿，也省的我惦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