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下定决心
第303章下定决心
夜色沉沉，城南破败的沈氏医馆大门紧闭。几间厢房都黑着灯，唯有正房闪着豆大一点烛火。秦啸捏着手里的二寸宽的纸条，凑在灯边看了一遍又一遍，弯着手指笃笃地翘着桌沿，足足一个时辰没说话。
沈春林坐在桌对面，面色沉郁也默不作声。
终于，秦啸把那张纸条递还给沈春林，打破了沉默道：“以您看，我该怎么做？”
沈春林沉吟一下，许久才叹了口气，“事关重大，这事儿还得少主自已拿定主意。”
“事关重大？”秦啸嗤的冷笑一声，顺手将那纸张条又抽回来，凑近烛火。那纸上也不知沾了什么东西，沾上一点火星竟瞬间烧成灰烬，沈春林想抢都没来得及。
他一脸错愕地看着秦啸，“少主，这也算是物证……”
“已经盖棺定论了，有多少物证又能如何？”秦啸拍拍手上的纸灰，神情益发冷肃，“两天了，还没查出来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沈春林脸色一红，“属下无能，厨房婆子买菜回来的路上被个半大毛孩子撞了一下，一时不小心，被人把买好的鱼掉了包。剖开鱼肚子才发现这张字条。实在……不好查！”
秦啸捏了捏眉心，对方不但熟知他如沈春林的关系，还掌握了沈春林的行踪，最要紧的是这人言之凿凿的声称，杀害昌平伯夫妇的真正凶手并不是余嬷嬷，而是平王世子萧枫手下的死士。
这人到底是谁？跟他说这些话，想干什么？
“少主……”沈春林不停地揉着腰间那枚质地并不出重的葫芦形岫玉佩，好一会儿才迟疑地开口，“您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秦啸点头，“我怀疑这封信是沈知远给我送来的。”
“是他？”沈春林神色瞬间警觉起来，他跟沈知远虽然同姓却不同宗，沈知远声名鹊起时，他已经诈死逃出京城了。俩人并不熟悉，可是沈知远的父亲沈翼诚，却是沈春林唯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沈翼诚是忠心耿耿的太子党，沈知远写这封难道是太子授意的？目地就是为了嫁祸萧枫，让少主替太子扫平一切可能阻碍他登上龙椅的人物？
秦啸显然比他想的还多，沉沉叹了口气，“让兄弟们都警醒些，这段时间尽可能少惹事非。”
已经看淡生死的沈春林突然瞪大眼睛，盯着秦啸，少惹事非这种话从少主嘴里听着，怎么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秦啸似乎没发现沈春林的异常，忽然转了话题，“你认为太子和萧枫，哪个更可能成为明君？”
“……”沈春林张口结舌，第一个反应竟是跳起来去看门外有没有人偷听。瞧了半晌外头空无一人，他这才发现额头全是冷汗。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落到外人耳中，足够把庆远候这个新贵连根拔起来了。
他擦了把冷汗，把门关紧，这才压低声音急急地道：“少主说什么？”
“没什么！”秦啸淡淡瞥了他一眼，突然没有再说下去的念头。一句话就把他吓成这样，还没有汐儿有胆色。
想起昨天晚上，他也问锦汐相同的话，小女人张嘴回了他一句，“都是混蛋！不过对你和天下而言，太子登基好处更大！”
“为什么？”他有些不解，小女人却笑道：“太子被三皇子等人压在头上这么多年，为了让自已显的更名正言顺，登基之后肯定会摆出明君的嘴脸，安抚百姓。
而且，只要你交出兵权，就不会对你赶紧杀绝，因为没必要。给你一个空头爵位，花天酒地的养着你，好处更大。
萧枫却不同，他只能用尽一切手段除掉太子，再用过继的方式，过到圣上名下，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得大位，否则就是篡位，失了民心，也会给所有心怀异志的人借口。
为了坐稳椅子，他开始的时候一定会不惜血本拉拢你，让你替他扫平天下。再然后……”
当时小女人说到这儿，突然不说了，他却知道小女人接下来要说什么，然后……父亲沈大有就是前车之鉴。
从小到大，他知道太多萧枫的秘密，有朝一日，萧枫坐稳椅子，绝没办法容他！
可是……太子真像小女人判断的那样吗？
秦啸腾地起身，大步往外走。沈春林一惊，“少主！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你放心！我不会拿身家性命冒险！”秦啸脚步不停，表情却很郑重。将来的事儿将来再说，像他这样跋扈张扬，靠剑走偏锋谋得一条生路的人，注定要活在风口上。
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明昌平伯夫妇是谁下的毒手！
是太子嫁祸萧枫，为了扫平他登基的一切障碍。还是萧枫谋算失策，急着杀人灭口？
人死如灯灭，上一代的恩怨也跟着了了。可不管怎么说，他是昌平伯养大的，总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原以为把他逼疯了，能给他留条活路，没想到……
秦啸回府时，远处钟鼓楼刚敲了三更的梆子。他声怕惊动了锦汐，悄无声息的进了主院，抬眼却发现主屋的灯还亮着。
秋风渐起，窗子关的严严的。小女人柔媚的侧影像一抹剪纸似的，映在窗子新糊的雪绫上。
小女人还没睡，正等着他呢！
秦啸胸口瞬间被一种叫做幸福的柔软东西填满，陡然间，一直犹豫不定的事情突然有了决断。
“你回来了？”听见房门轻响，锦汐赶紧抬头，看见秦啸带着外头的凉气走进来，忙下地穿鞋，“晚饭吃的好不好？厨房还煨着骨头汤呢，要不要喝一口？”
“我想吃肉！”秦啸笑眯眯地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这么晚了吃肉怕消化不好，明天给你吃……我跟你说正经的呢！”说着说着锦汐突然明白过来，脸上登时蒙了一层红云，顺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混蛋阿，怎么一天到时就惦记着那点事儿？
“我现在就想吃！”秦啸一本正经地要求着，大手却沿着她的后背慢慢往下移，移到粉绿色家常小袄和月白马面裙的交缝处，像鱼似的往里滑……
“你……”锦汐又急又羞，要知道等他回来的结果是羊入虎口，她早就一个人睡过去了。
这个没良心的！
到了，锦汐也没拧过秦啸，让他如愿以偿的享受一顿大餐。
“汐儿，给我生个儿子！”秦啸心满意足的吃饱了，却不肯放手，把柔软光滑的小女人箍在怀里，边在她光洁的背上划圈圈，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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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你对我又不好，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锦汐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拒绝。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道，她现在实在没精心顾这个，先把日子过消停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