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天上掉不来的合伙人
第262章天上掉不来的合伙人海棠回来把李云芳主仆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告诉给锦汐，倒令锦汐有些意外，“她真是这么说的？”
“确实是这么说的！”海棠点头，要不是她亲耳听见，她也不会相信别院中还有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不躺在父兄的功劳上当吸血虫，反倒没黑没白的绣活赚钱养活自已。
“你去把她请来，就说……我有话问她。”虽然觉的海棠没必要替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撒谎，可是锦汐还是想亲眼看看这位李云芳，李姑娘是什么人。
锦汐原本想成亲之后，再名正言顺的替秦啸清理这些寄生虫。把帐本的事儿说给福伯听，只是想敲打他一下，让他们夫妇最近一段时间消停些。没想到福伯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说走就走了。
没了大管事，别院群龙无首，近百口人还不得反天？
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就不得不提前，现在就开始清理这些寄生虫。
不同的人，还是要区别对待，毕竟都是秦啸收养来的，不能弄的他太没面子。
锦汐满头乱线，还没理出一个思绪，李云芳已经到了，款款上前施礼道：“郡主找民女，不知有何吩咐？”
“请坐吧！”锦汐微笑着点头，算是回了她一礼，趁这功夫飞快的打量了李云芳几眼。
李云芳足有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浅淡，容貌只能算得上中等，胜在气质娴静。一身蓝色碎花棉绫裙袄，式样简单也没有绣花。只在领口袖口用同色的哑光缎面滚了几道牙子。
通身上下，除了头上挽发的一根银扁方，就是水蓝色汗巾子上，挂了块淡绿山籽玉雕的葫芦。
脸上也没擦胭脂，整个人素淡到有些寒酸的地步。
可是坐在那里却肩背挺直，两手叠着放在膝盖上，眼睛微微往下垂，神色平静从容。丝毫没有局促或是不安。
锦汐暗暗称奇，刚才李云芳行的那个福礼，就很标准，再看她的仪态，就知道她受过很好的礼仪训练。
她听秦啸说过，别院这些姑娘都是上一代庆远候身边武将家的女儿，家里日子好的时候，也没受过什么约束。后来，出了变故，更不会在礼仪规矩上头多用心。所以那些姑娘，一个个看着举止都很跳脱，往好听里说是天真活泼，刻薄些就是粗野。
好像感觉出锦汐心中的疑惑，李云芳微微往前欠了欠身子，低声道：“民女父亲曾是先候爷的军师，民主的外祖家也曾出过几个读书人！”
原来如此，难怪！
面对如此通透得体的女子，锦汐顿生好感，笑道：“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李云芳摇头，但凡还有可依靠的人，她也不会走投无路在别院中生活这几年。
锦汐又问道：“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李云芳抬头，面上没有丝毫意外，“如果可以，民女想请郡主出面，替民主立个女户。”
“你不打算嫁人？”这下轮到锦汐吃惊了。
本朝户口有几种，女户是其中最特别的一种。专指无依无靠，上无父母兄弟，下无儿女，左右没亲戚，前后没族人。孤寡一人，同时又不想出家为尼的女子而设。
大多都是些薄有家产的老寡妇，才会单立女户。
李云芳正当花季，凭借她父亲跟庆远候府的关系，就算没嫁妆也能嫁个不错的人家。更何况秦啸也不会亏待她，让她连几抬嫁妆都没有就嫁人。
难道……
锦汐心往下一沉，难道这位也惦记着秦啸？
李云芳淡淡地解释道：“民女天生恶疾，不能生养。嫁为正妻，误了夫家香火，若为人妾，死后也没脸面对祖宗。所以宁愿立为女户，若有机缘，收养几个孩子，也不枉此生。”
“……”锦汐没想到会是这样，震惊之余，又对自已刚才的小心眼马惭愧不已。她让晋宛如和别院那些珊儿、蓝儿之流，弄的都有些疑神疑鬼了。
锦汐定了定神，“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立女户，我劝你再等等。我义父医道天下第一，等他老人家回来，给你诊诊脉，如果真的没治，再立女户也不迟。”
“您是说云踪先生？”李云芳两眼放光，从进屋到现在终于露出一点符合她年纪的情绪波动。“郡主是说，可以请云踪先生给我诊脉？”
锦汐点点头，不孕不育，虽然死不了人，但也能毁人一辈子。诊脉对云踪先生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能改变李云芳的人生，这个忙她愿意帮。
李云芳两眼含泪，二话不说站起身噗通就跪到锦汐跟前，磕头道：“民女先谢谢郡主！”
锦汐赶紧把她扶起来，云踪先生也不知晃荡哪儿去了，八字没一撇的事儿，这丫头也太急了。
“你以后打算以什么为生？”
既然不想再往这些人身上花银子，锦汐就得事先把她们的生计安排好。也不能，直接撵出去饿死不是？
对未来有了盼头，李云芳眼睛明显比刚才有精神，脸上竟浮出一丝骄傲的神情，“回郡主的话，民女会绣花，会调制香料，可以靠这两项本事养活自已。”
锦汐点头，暗中叹息，这种人搁在她那个年代就是女强人阿。可惜在大历，就因为不能生养，活活整成了小白菜。
说到这儿，锦汐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儿，“你绣花的手艺很出色吗？”
“这个……”李云芳一怔，不太明白锦汐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自已刚才的口气太自负，让郡主误会了？还是……
锦汐看到她纠结的表情，才发觉自已刚才这话说的太鲁莽了，忙道：“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实际水平，因为我有一件事儿想求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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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芳暗松一口气，“请郡主吩咐，教民女刺绣的师傅是宫里出来的。”言外之意，我手艺很不错，可她为人清高，不会妄自说这种不在天高地厚的话。
锦汐也不跟她客气，直接道：“如果让你经营一个绣庄的话，你觉的可以吗？”
“啊？”李云芳差点惊掉下巴，她不是没想过开绣庄。开绣庄了除了绣功精湛，还要有一笔本钱，最重要的还要有靠山。要不然街面的地痞流氓，衙门的官差，她一个弱质女流就应付不了。
“我想开一个绣庄，可是没有信得过，绣功又好的人帮我出面打理。”锦汐笑道：“只要你对自已的绣功有信心，其余的事儿交给我来处理。我们二八分成，你二我八。三个月一结。你如果同意，这几天我就安排人带你出去寻铺面，立契。”
“郡主想跟民女合伙开绣庄？”李云芳现在被凭空掉下来的大馅饼砸的脑子发晕，直觉自已听错了。
锦汐点头又笑着重复道：“没错，我马上要成亲了，按规矩嫁妆里应该有几个铺子。事情很急，给你一天时间，想好了告诉我。”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而且这件事儿对她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李云芳终于动心了。
锦汐的身世，以及太后赐婚的前前后后，李云芳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倒不是她刻意打听，而是这些天满院子的人，翻来覆去，说的就是这些事儿，她想不知道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