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你太蠢,你别说话
第259章你太蠢,你别说话
这场大动干戈,一直从早上闹到快中午才结束。殴打青杏的那些人无一例外,全被唐婆子打的昏迷不醒,下半辈子不是半残也是全残。锦汐对这个结果异常满意,她说狠话吓唬人是一回事儿,真的两手沾血背上十几条人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
处罚完众人,请来的宋大夫刚好给青杏诊完伤。他拿布巾抹干净手,这才上前回禀道:“回禀郡主,青杏姑娘受了些皮外伤,内脏没伤着。养些日子就不碍事儿了,伤口注意别沾水,再擦小人给的膏药,也不会落下疤痕!”
锦汐长长松了口气,要是青杏有什么好歹,她真会自责死。
吩咐福伯取诊金送走宋大夫,锦汐又淡淡地开口,“哪位是厨房的管事娘子?”
张根家的早吓的两腿脚子转筋,听见这话,急忙从人群后面挤进来,“奴婢是厨房管事儿,昨天晚上吃错了东西,一时没起来,不料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锦汐上下打量着张根家的,见她一身素净的靓蓝葛布偏襟长袄,料子一般整治的倒还干净。额头上的头发略微有点秃,脑后倒很浓密,梳着最常见圆髻,横插了个银扁方,除此之外身上再没一件值钱玩意儿。
很合身份,却在这一群穿戴富贵的人中有些另类。厨房的管事儿,这可是肥差。就算不贪心,稍微沾沾手,也不至于穿戴成这样。锦汐微微一挑眉,这位不是心思纯正忠厚的人,就是个特别会伪装的人,无论哪种都不能小看!
张根家的被锦汐盯的头皮发麻,“不知郡主叫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中午正常开饭,不过……”锦汐微微一笑,“不过要少做几个人的,听明白了吗?你们少主在外头拼命赚来的银子,也不是随便往水里扔的。该省的地方就得省,能一文钱搞定的事儿,花二文那就是欺心背主!”
这话并没指名道姓,意思却让院里所有人都暗地里哆嗦了一下。多吃多占是罪过,那她们这些人,岂不都得挨板子?
再看唐婆子手里那根被血浸成暗紫色的棍子,众人顿时都变了脸色。
张根家的后背冷汗都下来了,忙道:“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锦汐面无表情地道:“你们既然是老候爷的旧部眷属,只要克守本分,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不但不会为难,反倒会以礼相待。但是……”话音一顿,语气陡然变的凌厉,“但是要是哪个想仗着旧日的功勋,存了妄想,甚至欺心背主,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众人噤若寒蝉,锦汐走了大半晌,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福伯送宋大夫回来,瞧见众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忍不住火气往上蹿。“别都杵在这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少主夫人说的在理,你们要想存点脸面,就别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念头。”
被他这一骂,众人也不敢多呆,一哄而散。
蓝儿见珊儿也抬腿就走,急的上前拉住她的手,哭道:“珊儿姐姐,你说……怎么办?啸哥哥要是娶了这个恶女人进门,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到底还是没出阁的女儿家,蓝儿脸皮再厚,有些话也说不出口。珊儿瞪了她一眼,暗骂一声有胆偷吃没胆承认的东西。她们的家世背景摆在那儿,如果候夫人还在世,肯定要从她们中选几个给少主做贵妾,她们这些人喜欢秦啸也是光明正大的事儿,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什么我们该怎么,该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她真的能赶我们走?你别忘了你爹是谁,我爹是谁!老夫人又说过什么话!她倒是想改,凭她?”珊儿说着,语气已经从不耐烦,转成了蔑视,当然这蔑视是对锦汐去的。
蓝儿听了,突然破涕为笑,亲热地挽住珊儿的胳膊,一脸讨好地笑道:“珊儿姐就是聪明,我以后全听珊儿姐的!”
珊儿被她挽的不舒服,刚一甩胳膊想把她甩开,听见这话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笑意。斜眼打量蓝儿道:“你真的全听我的?”
蓝儿马上点头,可听完珊儿俯在她耳边嘀咕的那些话,蓝儿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错愕地看着珊儿,“姐……姐姐!你说的…是真的?”
“主意我出了,做不做由你!你自已看着办吧!”珊儿看着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顺溜的蓝儿,一脸鄙视,就这点胆子,还想着当主母?我呸!
锦汐一回房,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整个人就埋在几尺深的帐册里。第一本抽出来的就是厨房的帐册。越翻眉头皱的越紧,这个张根家的掌管厨房四五年,居然……居然一点油腥都没沾?
怎么可能?
压下心中的疑惑,锦汐又抽出针线房的帐册细看,只看了最近半年的帐册,就忍不住抓起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好一条大蛀虫!
市面上标价五两的蚕丝线,赵谷氏就敢做成十两的帐目。
这院子里的姑娘们一个个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可是穿的再好也越不过皇宫里的妃子们吧?每人每季居然要做十来身衣裳?每身衣裳都在五十两往上,光一个姑娘的衣衫钱,就够平民小户过几年了!
再看她们的花销,每人每个月的胭脂水粉就要二十两,这是报恩阿还是养花魁?不对,花魁也没这种养法!
难怪赵谷氏能有镶东珠的金镯子,照这种花法,别说区区一个镯子,就是整套宝石点翠的头面也不在话下!
锦汐越看越看,强按住火气,又拿过几处帐本细看,不看还好,看完后杀人的心都有了!
秦啸进屋就瞧见锦汐抓着一本厚厚的帐本,用力往椅子背上摔。一下又一下,摔的帐册噗噗做响,灰尘四散。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要吃人一样。
相处这么多年,秦啸还从没见到锦汐气成这样,吓了一跳。本来想质问她几句,突然间一肚子火气竟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满满的担心。
他忙上前从锦汐手里抢下帐册,皱眉道:“多大的事儿,值得你气成这样?福婶做事有欠妥当,反正你也打回来了,就别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得!”
锦汐本来就是一肚子气,听见秦啸这话,更气,想也不想脱口道:“你太蠢,你别说话!”
“这是什么规矩?”秦啸被她气乐了,伸手揉了揉锦汐的发顶,笑道:“你不蠢,你说!这总行了吧?”
他这小心赔笑脸的样儿,让福婶看见非把眼珠子惊下来。可落在锦汐眼中,突然一酸眼泪差点没忍不住。外人只看到这家伙行事放荡不羁,锋芒毕露,做事毒辣。却没人看到他包容别人,心肠柔软的一面。可偏偏有人利用这一点,像吸血鬼一样,吸他的血!
偏偏,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
锦汐轻轻抓住秦啸在自已头顶做乱的手,两只手把他的手合在掌心,望着他柔声道:“先答应我不生气,不伤心,我就给你看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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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秦啸被锦汐的郑重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反握住锦汐的手。
锦汐把帐册递到他跟前,微微垂下眼睛。这样温柔情重的秦啸让她有些无法面对,不知道这样活生生的把现实摆到他面前,是对还是不对!
她就别过脸,不敢看秦啸的表情,耳边只有秦啸时而翻动帐册的哗哗声,和他平静如初的呼吸声。自始至终,竟没有半点波澜。
听见秦啸缓缓合上帐册,锦汐抬头,看着面容平静的秦啸诧异地道:“你……不生气?”
“傻丫头!”秦啸苦涩的一笑,伸手把锦汐揽在怀里,放在膝头坐好,脸贴在她耳边喃喃地道:“我早就知道!”
“你早就知道?”锦汐两手捧着秦啸的脸,把他推的离自已稍有点距离。她诧异地盯着面前这张俊颜,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病了?你这叫纵容知道吗?”
秦啸苦笑一声,“她们的父兄丈夫都是我父亲的心腹旧部,为了我父亲他们连命都不顾,他们的家眷不过是贪点银子,我又何必计较。”
“你这话简直是……”狗屁不通!
锦汐揪着秦啸的两个耳朵,用力扯了两下,气道:“庆远候家规中说对沈家尽过心的部下要厚赏重恤,可没说让他们的家眷一辈子白吃白拿,养尊处优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