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说到做到
第258章说到做到
锦汐今天穿了件莲青色什锦如意纹宽袖儒裙，她笑眯眯地挽起滚着明蓝府缎滚边的袖口，露出里面的明晃晃的袖箭。纤长的手指在机括上轻轻一按，‘喀’的轻响，一枝锋利的短箭已经扣在弦上。带着针芒的箭尖赫然正对着福婶。
“你……你……你敢！”福婶只觉的头皮发硬，浑身上下刷冒出一层冷汗，嘴里却干的要冒火。两条腿软的撑不住肥胖的身子，一把抓住身边赵谷氏的胳膊，死撑着才没瘫倒。
事到如今还嘴硬？果然是刁奴！
锦汐一弯嘴角，轻轻笑出声，“你说我敢不敢？”
话音未落，眉眼陡然凌厉起来，扣在机括上的手指稍一用力，‘啪’的脆响，那枚利箭已经带着风声笔直地射出去。
福婶做梦也没想到锦汐说动手就动手，她两眼瞪成铜铃，眼睁睁看着袖箭照自已射过来，竟吓的忘了躲。噗一声，袖箭正好射在她肩窝上。
锦汐距离她不过二十来步的距离，袖箭劲道又太强，箭尖直接钉到她骨头上，三寸多长的箭身几乎全没进福婶肉里。福婶低头瞄了一眼只露个尾星的袖箭，这才感觉到疼。嗷一嗓子，直接晕死过去。
赵谷氏此时正被福婶抓着，福婶倒下时，也把她拽倒了。她的脸正好摔在福婶的伤口上，挣扎着抬头，整张脸已经被福婶的血染成红色，她伸手一摸，满手是血，顿时两眼一闭，尖叫起来，“啊！杀人啦！”
“闭嘴！”锦汐厉喝一声，“你也想尝尝袖箭的滋味？”说着手臂再次抬起，冷森森的袖箭再次对准目标。
“杀……”赵谷氏破锣似的嗓音戛然而止，顺势趴在地上浑身上下抖成一团。这个毛丫头年纪不大，却心狠手毒，连福婶都敢杀，她们这帮人又算什么东西？
此时，院中众人心里的想法都跟赵谷氏大同小异。福婶以前是陈夫人的奶娘，认为自已劳苦功高，辈份也凌驾于众人之上，心里从来以主子自居。就连少主，对她也很恭敬。没想到这位未来的少主夫人，一言不知，就要杀了她。这……这也太狠毒！太胆大包天了！
院中鸦雀无声，锦汐冷冷地逐一扫过众人，“你们还有什么话，赶紧说，同样的事情我没兴趣听第二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大气都不敢出。说什么？她们哪知道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子，想听什么？
正疑惑间，只听锦汐又道：“既然你们没话话，我倒有话说！福伯……”
“老奴在！”福伯赶紧上前，两手恭敬地垂在身侧，等着锦汐吩咐。此时此刻，他自已也说不清楚自已到底是什么心情。一方面是心疼老妻遭罪，另一方面却又替老候爷庆幸，少主娶了这么一位杀伐果断的夫人，能镇摄住这些恃功傲主的刁奴。
锦汐盯着他道：“照我先前的吩咐，先把那些恶奴处置了！然后把这些年，别院的帐册拿来给我看。一个时辰之内，两件事儿都要办好，超过时间……你这个大管事就贻养天年吧。我另换腿脚利落的人来管事儿！”
“是！”福伯声音干涩的应了一声，只觉的嘴里苦的厉害。转身时狠狠瞪了福婶一眼，他一辈子辛苦伺候赚来的脸面，全让这个糊涂油蒙心的婆娘给毁了！
福伯转身要走，锦汐又叫住他，伸手一指院外看热闹的人，“这些人既然喜欢看热闹，就让她们看个够。让她们观刑，一个都不能少！”
“是！”福伯又应了一声，这回心情却稍微轻松了些。这些人奴不奴主不主的，是该整治一下。要不是少主心太软，怎么会拿白花花的银子养这些整天生事的人！
锦汐对福伯这种配合的态度很满意，又瞥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福婶一眼，对福伯道：“先把福婶抬回房，等一会儿大夫来了，顺道给她瞧一眼。但诊金银子不能从公中出！听明白了吗？”
“小人明白！”福伯赶紧叉手施礼。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锦汐淡淡一笑，“明白就好，就怕你们揣着明白装糊涂。”
福伯被她这句话敲打的脑子里嗡嗡做响，恍忽间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慢慢爬上心头。
他不敢怠慢，出去找了几个粗壮的婆子进来。这些人每人手里拎了条碗口粗的棍子，进来二话不说，从厨房捞出两条长凳关排摆好。其中两个把院中跪着的赵谷氏架起来，扔到长凳上。赵谷氏还没趴好，棍子就雨点般落下来。
随着‘噗’一声棍子落到肉上的闷响，赵谷氏就是‘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声惨叫实在太尖太惨，众人无不毛骨悚然。锦汐后背的寒毛刷的一声也跟着竖起来，面上却强撑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望着行刑的几个婆子，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打板子的门道，别在我眼皮底下演什么‘皮烂骨不伤，骨断皮不烂’的把戏，想拿赏钱还是想挨板子，你们自已看着办！”
没想到锦汐连这个都明白，几个婆子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诧和思量。为首的唐婆子看了看院中众人，再看看面沉似水的锦汐，本来就薄的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忽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三下两下塞到赵谷氏嘴里。
塞的时候，还俯在赵谷氏耳边嘀咕了一句，“赵家妹子，你可别怪姐姐心狠。少夫人想拿你的命立威，你有冤就去跟阎王爷说吧！”
赵谷氏陡然瞪大眼睛，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唐婆子已经直起身，抡圆胳膊碗口粗的棍子结结实实落在赵谷氏的屁股上。只一下，皮开肉绽，葛布裤子瞬间被血染红了。
再看唐婆子手中褐色的棍子上也沾满了血，随着她手上的动作，一举一落，血珠子四下乱飞。
赵谷氏嘴里被塞着东西，叫也叫不出声。刚开始几下，还手脚乱动着挣扎，其余几个婆子死命地按着她才没让她挣开。再后来，她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像滩烂泥似地瘫在长凳上，疼的昏过去，只在唐婆子棍子落下的瞬间身子跟着一颤，无意识的哼一声。
这种细若游丝的哼叫，比她刚开始那种惨烈的尖叫更吓人，等着挨罚的人有几个直接眼一翻吓晕过去。旁边观刑的人，看见这架势也都两腿发软。
看见赵谷氏最后连屎尿都被打出来了，臭气熏天，一个个白着脸，想吐又不敢吐，不吐又恶心的要命。
再看端坐在一旁，对眼前一切视若无睹的锦汐，此时此刻众人才明白，少主夫人这是杀给儆猴，专门打给她们看呢。
就算明白了，又能怎样？
她们这些人最大的依仗就是少主的怜悯，就算少主对少夫人的作法不满，心里不高兴，少夫人几句好话也就哄过去了，少主难道还会因为他们这帮下人跟少夫人翻脸？
真是消停日子过久了，居然跟福婶一样糊涂油蒙心，竟把少主对她们宽容当做理所应当。不把少夫人放在眼里，真是……活该挨收拾！
唐婆子收住棍子，恭敬地跟锦汐回话，“回禀郡主，五十棍打完了！”
锦汐暗地里也吓的半死，脸上却云淡风轻地道：“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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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过……”唐婆子有些犹豫，旋即打定主意，做都做了，还怕说出来？“不过怕是残废了，下半辈子只能躺在炕上了。”
“下一个！”锦汐不置可否，暗中却道了声幸亏唐婆子不是那种心狠手辣，拿人命邀功的人。她是想拿赵谷氏立威，可真没想要赵谷氏的命。可这话不能说，不但不能说，还得装出狠硬到底的模样，做恶人也不容易阿！
“少夫人饶命阿！”听见赵谷氏的下场，等着挨刑的又吓晕过去两个。蒋刘氏还没被扔到长凳上，直接就吓尿在裤子里。
锦汐连眼皮都没抬，唐婆子从赵谷氏嘴里掏出帕子，顺手就塞到蒋刘氏嘴里了。手起棍落，应声又是皮开肉绽。忖着刚才锦汐的态度，唐婆子暗中猜测，这位少夫人只是要立威，并不想要人命，因此手上的力道就减了三分。饶是这样，五十棍打完，也把蒋刘氏打的半死。
唐婆子手脚不停，累了就换另一个人婆子行刑。一顿饭的功夫，已经打了七八个人，无一例外都打的半死。
腥红的血顺着长凳往下滴，在长凳两边汪出一片血水。褐色的棍头被血浸透，此时已经看不出本色，院里血腥气扑鼻。
眼前的惨状一举镇伏住下人们，同样也把院中秦啸的那些好妹妹们吓的不轻。一大早就打扮的花红柳绿的姑娘们，全都惊慌地瞪着锦汐，此时心里除了怕就是怕。
海棠见状，忙在一边趁热打铁，扬声对福伯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主就是主、奴就是奴。哪个乱了分寸，错了念想，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就要先想想自已的身板禁不禁得住家法。大管事儿，您说我这话对不对？”
“姑娘这话极对！”福伯笑的一脸牵强，扫了一眼那些吓的魂不附体的姑娘们。暗暗摇头，对上这样的主仆，也不知是你们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说你们运气好，估计少主夫人会看在少主面上，会把你们都嫁给正经人家，踏实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