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严重分歧
第216章严重分歧
晋宛如反客为主,拧身越过锦汐,抱着那些图样直接走到秦啸跟前,声音腻的如糖拦蜜,“表哥,刘先生说这些图样还只是个大略,您先过过目,先订个大体的风格。至于还要做哪些增减,回头再慢慢细商量。”“放下吧!”秦啸也没伸手接,一扬下巴示意晋宛如把图样放下,又望着锦汐笑道:“汐儿,你过来瞧瞧,喜欢哪个!”
锦汐歪着头瞧着几乎贴在秦啸身上的晋宛如,似笑非笑地逡了秦啸一眼,暗暗磨牙,看什么看?你居然让她离你那么近,不看我都要长针眼了!
“没空!”锦汐硬梆梆的甩下两个字,扭身去会客的正厅坐着,胳膊肘搭在桌上,拄着下巴望着门外出神。
秦啸又不是傻子,看她这样简直是哭笑不得,好端端的姑奶奶您又吃的哪门子飞醋?看在养母的份上,我也不能把晋宛如扔出去阿!她没事儿闲的,愿意赖在这儿,您当她是摆设,不理不就得了?
“请问郡主这会儿在忙什么?”秦啸走到锦汐跟前,弯腰好声好气地哄道:“能否赏在小一点薄面,帮着参详一下咱们未来的府邸?”
那句‘咱们未来的府邸’,取悦了锦汐,她忽然觉的自己很没意思。晋宛如就是一吧嗡嗡叫的苍蝇,成心在她身边来回转悠膈应她,她要因为这个跟秦啸闹别扭,才正是称了晋宛如的心,合了晋宛如的意。
锦汐暗叹,确实是关心则乱,晋宛如这种雕虫小技居然就得逞了!
她刚想说好,抬眸对上秦啸满是笑意的眼睛,又有些气闷,瞧把你得意的!
“外面亮堂些,去外面瞧吧!”锦汐起身,昂头往外走。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居然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表哥说话?他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晋宛如眼中的嘲讽还没完全展开,就被秦啸的举止惊呆了。她用力眨了两下眼,感觉自已一定是眼花了,秦啸居然点头说好?居然笑吟吟的抱着图样,眼在那个贱人身后,出门了?
他不是最恨别人威胁命令他吗?
他居然对那个贱人言听计从?
晋宛如手掌狠狠地攥成拳头,涂了鲜红凤仙花汁的长指甲深深地抠进掌心,都没感觉到疼。跟她心中呼啸升腾的怒火相比,这点疼算得了什么?
从她记事儿开始,就养在姑姑身边,跟秦啸抬头不见低头见。从小她就知道,将来她是要嫁给秦啸的。姑母这样说,姑父也是这样说,府中所有下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从小就做好准备,等着长大后,嫁给秦啸。
秦啸越大越不受拘束,隔三岔五惹祸,流连风月,她不是不伤心,感叹老天不公平。为什么她要嫁给这样的男人?可是姑母说,男人都这样,做正妻的要温柔、大度,这才能留住男人的心。
所以她假装不知道秦啸在外面的所作所为,把揣测着他的心思当成人生全部内容。可他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高兴时跟她说笑几句,不高兴时甚至几个月也不见人影。
姑父说,只要他活一天,秦啸就只能娶她为妻。所以她又刻意逢迎姑父,因为姑父才是整个昌平伯府真正的主人!
她想,只要有姑父和姑母的欢心,秦啸还是要娶自已的!
日子一天天流水一样的过去,她懵懂的时候只知道自已要嫁给秦啸。等她渐渐长大,她才发现,她眼中心中除了秦啸再也没有任何人。不论他声名有多狼藉,为人多么顽劣,她就是爱他。
十年的光阴,一眨眼就过完了。现在想想,她这十年除了喜欢秦啸,好像什么都没干。
好不容易她及笄了,可以嫁给秦啸了,周锦汐这个贱人居然从天而降,抢了她正室的位子!
凭什么?
隔着窗子,晋宛如能清楚地看见院子中的景象,锦汐和秦啸坐在一起,看了几个图样似乎都不满意,秦啸竟以她的意见为意见,丝毫也不违逆。一张张把花样摆在她眼前,任她挑选!
阳光从扶疏的枝叶间落到两人头顶,秦啸的眉眼间笑意融融,非但没有丝毫不耐烦,反倒像在享受,那个贱人的挑剔!
眼前这一慕仿佛在晋宛如心口狠狠扎了一刀,多年积聚的委屈与不甘,瞬间像被点燃的干柴,轰的一声把她的理智烧成灰烬,更忘了来时昌平伯吩咐的事情。
她几步冲出去,抓起锦汐面前的图样,疯了似的撕扯。锦汐吓了一跳,秦啸也被她歇斯底里的神情弄的眉头一僵,伸手环住锦汐,把她安置在自已身后。也不阻止晋宛如,只是冷着脸看她发疯。
晋宛如把所有的图样都扯成碎片,顺手扬到半空。飘飘荡荡,地上瞬间白了,仿佛下了场鹅毛大雪。
她沾着桂花油精心梳起的反绾髻上,也落了很多纸屑,可她却浑然不顾,两手抓着秦啸的胳膊,尖声嚷道:“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现在这样对我,我成了天下的大笑话,你良心不会不安吗?”
“我从没说过娶你的话!更没让你等过!”秦啸皱眉,不耐烦地看着晋宛如,却没伸手推开她。昌平伯夫妇这些年的安排,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从不放在心上。当初想着,如果昌平伯夫妇硬把晋宛如塞给他,他也不在乎多养活一个人。
“你是没说过,可你也没反对过!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给我希望?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多大了?我十七岁了,除了你,我还能嫁谁?天底下,还有谁不知道我是你的女人?还有谁会娶我?”
晋宛如的笑声很刺耳,这种比哭还惨的笑声,听起来更让人撕心裂肺。
“你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我为你做了多少事,你不会不知道。我时时牵挂你,可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连棋子都不如!”晋宛如凄惨的笑声,终于变成呜咽。
秦啸眸光微冷,嘲讽道:“你是为我做了很多事!不过,这些事儿,都是奉昌平伯的命令做的吧?你敢说你没有暗中监视我?你敢说你没有暗中算计过我?”
“没错!”晋宛如猛地扬起头,眉眼从没有过的锋利,“我寄人篱下,不这样,我还能怎样?可你扪心自问,我哪次没留下痕迹,哪次没让你察觉?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次次,露出马脚?你从来都不明白我的用意吗?你就没利用过我?”
秦啸突然沉默了,这些年如果没有晋宛如看似拙劣的刺探,他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顺利躲过昌平伯的算计!
晋宛如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来没放在心上。潜意识之中,他并不接受晋宛如的这翻好意,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他是战神的儿子,要靠一个女人的帮忙?
年少时,流连青楼,一方面是为了摆个纨绔的样子给外人看,隐隐的也有羞辱晋宛如的意思。看她明明伤心的要死,还要撑出笑脸对他,莫名他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好像刺痛晋宛如,就报复了昌平伯似的。
此时想来,他那时的想法有多可笑,晋宛如虽然受昌平伯摆布,但晋宛如是晋宛如,昌平伯是昌平伯,伤害晋宛如毫无意义。
若是以前,他会反问一句,那又怎样,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我又没拿刀逼着你!可此时,这种混帐话他却说不出口。
在秦啸难以琢磨的沉默中,晋宛如嚎啕痛哭,仿佛要把一辈子的积郁全哭出来。
“如果……”秦啸觉的嗓子很干,“你非我不嫁的话,我可以纳你为妾!”
晋宛如霍然抬头,满脸泪光,原本悲愤的表情骤然变得讥诮,原来她十余年的痴情等待只换来这样的施舍。
可是……她不接受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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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那个贱人是太后赐婚的,单说秦啸成亲后立府别居,她在昌平伯眼中就没用了。对于没用的棋子,昌平伯向来不宽厚,难道让她沦落街头吗?
晋宛如缓缓闭上眼,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心里屈辱的不行,却听锦汐突然大叫一声,“我不同意!”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