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拆台
第112章拆台
唐天彩费尽周折才把锦汐的信递到秦啸手上,看他一双利眼逐字逐句的瞧过去,从头到尾看了三遍还没有放下的意思。非但没放下,反倒恶狠狠的盯着信纸,目光如刀好像要把那些字一个个从纸上剜下来似的,咬牙切齿的模样令人不寒而粟。“秦……秦公子……”唐天彩吓的脖子上的青筋直蹦,没来京城时他以为锦汐让他来找的秦公子只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到了京城才知道这是个鼎鼎大名的魔星。就算如此,他还存着一丝侥幸,事成之后对唐家只有好处没坏处,就算不成顶多弄一鼻子灰,闹个没脸。反正京城也没人认识他,没脸就没脸。
没想到这位爷是这沾火就着的脾气,也不知周姑娘在信上写了什么,怎么把这位爷气成这样?这哪是求他关照,分明是把自已往鬼门关送!
秦啸倒没发现自已的表情差点把唐天彩吓死,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在锦汐那封信上。暗暗发狠,看见那个臭丫头,非得把她吊起来打一顿。这个臭丫头吃熊心了?千里之外还不忘了使唤他,算计他。要用他的名头开间莫名其妙的铺子,吩附他做这儿做那,各种各样的要求足足写了五大张纸,张嘴却只给他三分利还像给了他多大恩惠似的,他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本想三下两下把那封信撕了,可看着上头那绢绣的小字,忽然又舍不得。透过字好像看见锦汐趴在桌子上,带着坏笑绞尽脑汁要算计他的模样,心里忽然竟软软的,好像巴不得她算计自已似的。难不成被她使唤多了,习惯了?
顺手将锦汐那封信仔细折好,收进怀里才觉的自已这举动有点贱皮子,按他的脾气就算不撕信,也得把眼前这个骰筛糠的胖子打出去。他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
唐天彩要是知道秦啸自认为脾气好,非得两眼一翻直接气死过去,您这要杀人的样儿是脾气好?您要脾气不好时得什么样儿?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看着眼前这个西瓜精一样的胖子,秦啸暗叹,那个臭丫头是不是穷疯了,居然要跟这样的人合作开铺子。
“小人是在安陆到安阳的客船上结识周姑娘的。”终于说到正事了,唐天彩长出一口气。虽然心里还是怕的要死,好歹话能话流利了。把他认识锦汐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生怕漏了一句惹秦啸疑心。光凭直觉,他就觉着这位秦公子跟周姑娘的交情不一般,虽然他对自已的身材有信心,周姑娘就算瞎眼也不会跟他有瓜葛,可凡事都有万一不是。万一秦公子误会了……
谁知他越说秦啸的脸色越难看,唐天彩心也越吊越高,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把自已吓死,这叫什么事儿?做生意做出人命了!
秦啸终于开口,“你是说周家的官船半路遇上水贼,她差点被淹死被赵庭轩救了?周大人不管她死活扔下她自已走了,是赵庭轩送她回的安阳?”
“这都是外面瞎传的,小人只是听说。”唐天彩终于明白盐打哪咸,醋打哪酸,秦大爷怒什么,这里头根本没他什么事儿。
秦啸突然咧嘴一笑,“行!开铺子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回去跟周姑娘说,让她拿五万两的本钱出来,我再加一倍,赚了银子一九开。”
唐天彩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照他原来的想法,锦汐顶多就是弄个三间门脸的铺面试试水,毕竟做生意都有风险哪有稳赚不赔的。这位爷一张嘴就十五万两的本钱,这得开多大一间铺子?
好像有朵云飘在他脚底下,拖着他的身子往上飞,眼前到处是元宝围着他转……
唐天彩的发财梦足足做了一个月,回到安阳把这话说原封不动的说给锦汐,差点没把锦汐气死!秦啸这混蛋是故意的,明知她拿不出来五万两,还说这种风凉话。不帮忙就算了,还要拆台。
锦汐气的手直哆嗦,恨不得做个小人写上秦啸的名字,拿绣花针把他扎成刺猬。你给我等着!
其实锦汐自已也知道,她也就说说狠话发泄发泄,跟秦啸做对,除非她活腻味了。饶是这么想,她心里也不舒服,不知怎么就有种说不出的委屈。连她自已也不明白,凭什么她就认准了秦啸会帮她,应该帮她?秦啸又不欠她什么!
等了三天也没动静,唐天彩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说话的精神头都没了。人不怕身陷困境,就怕一个巨大的希望摆在眼前,眨眼又变成失望。说来说去只怪他自已,是他高估周府姑娘的本事了,一个毛丫头哪来的五万两银子。
正当唐天彩几乎断了进京开铺子的念头时,秦啸突然打发人给他来了封信,说铺子已经盘下来了,让他马上带着货物进京把铺子开起来。唐天彩捧着那封信,嘴咧到耳朵根子上,足有两柱香的功夫没合拢,照着大肥腿狠掐两把,疼的他直淌眼泪,再看看秦啸预付的五成货银,如假包换的一大叠官出银票,明晃晃的朱砂红印显的他眼睛发花,他这才确信自已没做梦。
锦汐看完唐天彩送过来的信,一口气涌上来撞的心口疼。秦啸这混蛋想方设法的算计她,本来是她的生意,居然一声不吭的半道截胡,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气归气,看着秦啸随信寄来的三成干股契书,锦汐很没骨气的收下了。就算有咬死秦啸的心思,她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不是!
算他良心没全被狗叼走,知道要付点信息费!
锦汐脸上表情丰富的几乎能开个铺子,金凤在一旁看着,唇角忍不住往上勾,这位秦公子真是个别扭人,知道姑娘没本钱又想开铺子,生怕她动歪念头,想帮她一把,却不肯好好说话,非把姑娘气个半死,好心落不到好处,真不知他图什么!
发完脾气,锦汐把自已先前写的营销计划都拿出来交给唐天彩,秦啸就算出了本钱也不会有耐心过问铺子里的事儿,她那三成干股也不是好拿的,不做点事儿,谁知那货会不会找茬收回去。
唐天彩捧着锦汐写的东西乐颠颠的走了,金凤才找到机会跟锦汐回话。当初锦汐让她查珍珠的底细,她原以为是件小事儿,没想到查了一个多月,越查越让人吃惊。这个春风楼不起眼的侍女居然大有来头。
锦汐听完也有大出意料,“会不会查错了?她居然……是三皇子府上的人?”
金凤神色凝重,“我也怕错了,派人从不同的渠道查了几次,结果都是这个。”
“这么说合欢是三皇子派来监视我父亲的?那我父亲是站在哪边的?”锦汐后背冰凉,瞬间觉得铁船帮偷袭他们也许并不是为了劫财这么简单。如果让她猜中了,云踪先生急不可待的押解铁船帮的人进京,倒有了说得过去的理由。
金凤继续道:“确切的说,只有珍珠是三皇子的人,合欢……只是个用来掩饰她身份的道具。周大人好色,二皇子买下合欢送周大人不过是为了市恩。”语气一顿,感觉有些话也没必要瞒着,索性直接道:“周大人不足以成大事,没人真正看重他,二皇子这么做只是看在你大伯的面子而已,没想到被三皇子插了眼线。”
锦汐默默听着,信手抓起桌上插瓶的一枝玉簪花,一点点把花瓣撕碎,慢悠悠的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想听实话!”
此话并不出金凤意外,如果锦汐不问她才奇怪呢。她打听出来的这些事儿,绝不是一个江湖人士能打听出来的。“先父曾有幸与云踪先生一同游历。”
一同游历可以是结伴游山玩水,也可以是知已相交,到底是哪种,金凤没往下说,锦汐也没多问。可此时她却明白一件事儿,与其说是她千挑万选挑中了金凤做保镖,不如说是云踪先生暗中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否则她怎么会对金凤一见如故,事事都中她的意?而且放着外面的大生意不做,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蜗在她身边跑腿?
难怪她夺了内宅大权,周博海连问都没问一句,估计也是云踪先生跟他交易的结果!
锦汐有种说不出的无力,任谁绞尽脑汁的努力,到头来却发现一切别人已提前安排好了,都难免心灰意懒。“还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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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贼与响马都是一群来历不明之人假扮的,无忧公子收到的水贼要劫船的信儿是我送的,这些都是云踪先生安排好的,其余的我不知能不能对姑娘说,请姑娘见谅。”金凤倒实在,只是她这份实在落到锦汐耳朵里更加深了她的无力感。不管她怎么折腾,始终都是云踪先生手心里的一个木偶。
“先生是真心对姑娘好,姑娘……”
锦汐伸手拦住金凤的话,她虽然不聪明但也能分清谁对她真好,谁对她别有居心。只是云踪先生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关心,一时让她有点儿接受不了。抱大腿是一回事儿,被人肆无忌惮的安排一生是另一回事儿!
她打定主意云踪先生一回来,就跟他摊牌,我是你义女不假可你不能把我当木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