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顺藤摸瓜
第111章顺藤摸瓜
锦汐心神不宁的回到周府，脑子里像被掏空了，每走一步脑壳里都像有回声，震的生疼。艾妈妈瞧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吓了一跳，吩咐喜鹊进去伺候锦汐换衣裳。把青杏叫出来仔细盘问，得失锦汐去码头给赵庭轩送行时遇见了九公主，艾妈妈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在锦汐门外转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又觉的有些话不好直说，便去厨房煮了碗绿豆汤端进来笑道：“姑娘脸色不好，怕是中了暑气，喝碗汤解解暑吧！”
“妈妈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锦汐瞧了一眼她端进来的绿豆汤，豆子还没煮软，颜色也只有淡淡的一点儿绿色，显然煮的火候不够。艾妈平时对她的饭食格外精心，从没拿这种半生不熟的东西糊弄过她。显然是有话要说，送汤不过是个借口。“这世上，除了妈妈我不知道还有谁是真心待我的。要是连妈妈都跟我隔心，我还有谁可依靠？”
锦汐说着眼角就有些湿润，艾妈妈闻言也眼圈一红，把碗放下，走到她跟前像以前小时候那样，用手轻轻抚着锦汐后背，“是老奴想歪了，姑娘别恼！”
不止您想歪了，只怕我也想歪了！
锦汐沾沾眼角，“妈妈要说什么我大概也猜的到，您放心好了，我不会一时糊涂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美梦。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是什么身份地位，我明白。有些事儿不是争取就能得来的。我虽然是庶出的，但也知道若要人重先得自重的道理，决不会往绝路上走！”
艾妈妈也直抹眼睛，“好孩子，也不枉你读了那么多圣人的诗书！无忧公子虽好，对姑娘来说却不是良婿。他命中注定是要尚公主的，姑娘要在九公主那样的人底下做妾，只怕……”只怕连二房那几位姨娘的处境还不如。老天没眼，咋就没让姑娘投胎到正室夫人肚子里？幸亏姑娘是明白人，才不会招祸。
虽然不是艾妈妈生的，却是她一手养大的。艾妈妈此时想什么，锦汐心里最清楚不过。不想让她跟自已伤心，锦汐强笑道：“昨晚上没睡好，我想补个觉。午饭就不吃了，妈妈也放半天假歇一歇。”
知道锦汐这是想自已静一静，这样也好一觉醒来满天云彩都散了，省的把郁气积在心里坐病。艾妈妈忙把窗子上的纱幔放下，出去又把门关好，吩咐青杏和喜鹊换班吃饭，守在院子里替姑娘赶知了，别吵着锦汐睡觉。
院里院外静悄悄的，可锦汐却睡不着。躺在床上两眼盯着帐子，明明是湖水碧的绫纱帕子，落在她眼里却是一团火红，浓艳的化不开的一团火红……无论望到哪个方向，眼前都是九公主挽着赵庭轩嬉笑的情景……
她亲口答应艾妈妈忘了赵庭轩，可为什么就办不到？
金凤回府时已是傍晚时分，太阳虽然还是红艳艳的一团挂在天边，空气中却没了白天那股灼人的热浪。锦汐半靠在葡萄架下的竹榻上，瞧她进来马上起身，淡淡的叫了一声‘姑姑’。
外面雇来的保镖并不是家仆，更像是清客师爷的地位。金凤虽然不在意锦汐怎么称呼她，但这一声‘姑姑’足以看出她对自已的尊重。冷清的脸上不由的有了些许笑意。未出嫁的姑娘，除了对奶娘称妈妈，姑姑已经是对身边伺候的人最高级别的称呼。
“多谢姑娘仗义疏财，那几位镖师和趟子手都让我替他们向姑娘道谢！”保镖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拿了镖银命就算卖给镖主了。像这种镖师受伤了，镖主再给银子治伤的事儿听都没听过。金凤拱手朝锦汐深深的施了一礼，不是内宅妇人们常见的福礼，而是江湖人士间用的抱拳礼。这也是一种无声的认同，锦汐心里也涌出笑意。她身边能用的人真不多，如果金凤认同她，愿意帮她再好不过了。
等青杏搬来竹椅，金凤落座后，锦汐才道：“不知有没有可靠的大夫，如果没有我这里倒有一个人选可以推荐。”搬出知府大人的名头安阳城中的大夫应该会给几分薄面吧？
金凤笑道：“姑娘养在深闺自然听不得这些事，可在我们这些人眼中折胳膊断腿只是平常小事，脑袋大了碗大个疤。划坏点皮肉流点子血，骨头都没事儿，哪算得上受伤。也就是姑娘心肠好，才会单花银子给他们请大夫。”
锦汐也不是银子多了没地方花，这些江湖人士最讲究恩怨分明，如果在他们艰难的时候帮一把，日后她有难处的时候，相信这些人绝不会坐视不理。不是存心市恩，只是想给自已多留条后路。
“您不是说赵公子他们晚回来一天是因为车坏了，这几位师傅怎么受伤了？听说刘师傅还去了京城疗伤？那天是不是有事情发生？”客套完，锦汐直奔主题。只要跟她有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愿意别人瞒着她。
金凤冷峻的脸上有些尴尬，镖银是锦汐付的，按道上的规矩，她就不能有所隐瞒。可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以她本心而论，真不愿意让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小丫头牵扯进来，知道那些龌龊的黑幕。
她想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职业操守占了上风，“您府上的周仁，自我们出发就沿途不停的留标记，所以我们才会被人伏击。如果说那伙人的目标是姑娘，知道姑娘走水路到达安阳后，就没必要留在陆路截杀赵公子……”
“什么？他是不是也受伤了？”锦汐蹭的蹦起来，脑子里真的成了一片空气，心揪的嘴里发苦。原来如此，难怪赵庭轩急着返京，说什么准备秋闱，赵家这会儿不却要一个状元锦汐添花，低调才能活的更好。否则赵阁老也不会一直压着赵庭轩，连举人都不让他考。
她知道那是借口，却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一点皮外伤，不会有大碍！”金凤淡淡的瞧了她一眼，暗叹锦汐这份小女儿情怀怕是要落空，赵庭轩要尚九公主已是世人皆知的秘密，难道她不知道？对那样的少年动心，除了痛苦还能得到什么？
“若说目标是赵公子，他们又是怎么提前知道赵公子行踪的？”不给锦汐转念头的功夫，金凤自顾自往下说，“周仁是您府上的仆人，而且您是临时起义才跟赵公子结伴同行的。依我看这里面……”
锦汐激动之余也听出了金凤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府里有人跟那些响马勾结？”
金凤点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您帮我查查这个人的底细！”锦汐往四面瞧了瞧，虽然没有人影，她却没来由的生出警惕，并没说出要查谁。只是把别头发的钗子拔下来，指着上面黄豆料大的珠子暗示金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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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此时眼中已有了真正的笑意，好聪明的丫头，接她这份活倒也没辱没自已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