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遇上水贼
第104章遇上水贼
风大浪急，锦汐死死的抱住一块浮木，挣扎着让自已保持清醒。周博海作死亮出知府身份，又逼着船老大连夜赶路，结果被穷凶极恶的铁船帮盯上。半夜时分，铁船帮的水贼，驾船把周家包的大船拦腰撞成两截。落水的一刹那，要不是青杏推了她一把，她差点被掉下的船帆砸死。也不知青杏怎么样了，锦汐瞪大眼睛往四外看。暴雨倾盆，江面被千万条水笼罩，天上是水身边是水，除了水还是水。刚才那些水贼疯了似的追她，她心里只想着别被抓住，拼命的游，根本没分辨方向。这会儿也不知漂了多久，漂了多远。除了风雨声，听不见任何声音，那些水贼也不知去哪儿了。锦汐精疲力竭，身子被冰冷的江水浸的渐渐失去知觉，
一波大浪打过来，把她怀里的浮木卷走。锦汐拼命浮出水面，可浪头一个接一个，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缠在她脚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沉。锦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浮出水面，眼见又一个巨浪扑过来，她绝望的闭上眼，被巨浪卷入水的瞬间，却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求生的本能令她又一次挣扎着浮出水面，可周围除了风雨声再没有别的声音。锦汐麻木的想，也许刚才是死神在叫她！没想到两世为人都惨遭不测，她也太背了！
手脚都僵的不会动了，江水没上来的瞬间，锦汐大感一声‘赵庭轩，永别了！’便认命的闭上眼，谁知又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这次声音好像离她很近。锦汐睁开眼，仿佛看见黑漆漆的江面上有条船，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难道这就是死前的幻像？原来她这么不想死！
“周锦汐！周锦汐！”
熟悉的声音居然穿破风雨传进她耳朵，锦汐瞪大眼睛，如果这个焦虑嘶哑的声音也是幻觉，她也要感激老天爷能给她这么美好的幻觉，赵庭轩居然出现在此，居然叫她的名字？居然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
锦汐已不想浮到水面，也没力气再挣扎。与其带着绝望死她宁愿带着这个美好的幻像上路。彻底失去意识时，她好像感觉有人抓住了她把她往上拉，可她已没力气撑眼。
不知睡了多久，锦汐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雪白的帐顶，她怔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她没死，她被人救了！
赵庭轩端着药碗进来，瞧见锦汐坐在床上，一会儿摸脸一会儿摸手，似乎不相信她还活着似的，不由的微笑，“大夫说你只是受了些风寒没有大碍，喝几副药就行了。”
“真是你？是你求了我？你怎么会在那儿？这儿是哪儿？”锦汐用力揉了几下眼睛，发觉眼前这个丰神如玉的少年真是赵庭轩，不是她的幻觉，死里逃生的激动已变成惊喜。
“你先把药喝了，我再一点点告诉你！”赵庭轩微笑着把药碗递到锦汐跟前，“我不是碰巧路过，前任安阳知府是我祖父的门生义子，突然暴毙在任上。祖父让我来帮着料理一下后事。听说补任知府是周大人，又听说云踪先生陪周大人一起赴任，我就在安阳多呆了几天。前天不知是谁给我送了封信，说有人勾结铁船要在半路劫持周大人，我便带了两艘快船准备来接应，谁知还是去晚了一步。”
“是谁给你送的信？”捏着鼻子把药喝光，锦汐现在最关心的是谁给赵庭轩送信，既然知道铁船帮有阴谋为什么不早点儿示警，好巧不巧正好在铁船帮行凶的时候赶过来，差点让她淹死。“其他人呢？”
“幸而去的及时，都救上来了。只是……”赵庭轩这会儿不知道是告诉锦汐真相好，还是骗骗她。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只是周大人以为你淹死了，一心想辑凶替你报仇，已带着人先走了……”
锦汐手指狠狠的抠进被子，半晌没说话。她早知周博海是人渣，却没想到他渣的这么彻底。急着辑凶替她报仇这种话不过是赵庭轩安慰她的，周博海肯定是怕铁船帮去而复返，才急着跑路的。
“云踪先生呢？”艾妈妈等人身为周家下人，只能任凭周博海安排。如果云踪先生也扔下她不管，锦汐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云踪先生一直留在原地看押铁船帮的要犯，得知你已无大碍，便押着那些水贼去安阳了。他让你安心养好病，再让我……带你慢慢往安阳走。”赵庭轩说完，两颊竟烫的厉害。云踪先生当时的原话是，你小子抱也抱了搂也搂了，就得对六丫头的终身负责。他小心的瞥了锦汐一眼，见锦汐并没有多心，才稍微松了口气。
当时水师衙门不肯凭一封没头没尾的信出兵，只看在赵阁老的面子上给了他四艘船。有船无人，他只能临时去找镖局，花大价钱雇了四船镖师出来接应周博海。因此耽搁了时间，要不然就能避免这场灾祸。
清点人数时，所有人都在唯独没有锦汐的人影，他那时只觉得浑身的血往上涌，从小培养的定力瞬间崩塌，他留在安阳等云踪先生是假，等锦汐是真。走时匆忙没来得及跟她告辞，半年多没见，他怕在路上跟她错过去，所以赵阁老连派几拨人催他回京，他都不拖再拖为的就是临行前见她一面。
没想到……
找到锦汐那一刻，赵庭轩终于明白，这个丫头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同时也庆幸老天爷开眼，给他一个等她长大的机会。
“我……我……”
“你怎么了？”赵庭轩突然吞吞吐吐起来，锦汐笑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赵庭轩脸顿时红的发亮，“把你救起来之后，你昏迷不醒，船上都是临时雇佣的镖师，不方便照顾你。所以……所以……”
“所以你把我绑在船尾拖回来的？”锦汐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画面，赵庭轩顾着男女大妨把她用渔网缠好吊在船尾，一路拖了回来……
锦汐天马行空的想像力令赵庭轩的紧张稍有缓解，再看锦汐竟像真事儿似的，弯着胳膊四处验伤，他顿时忍不住笑道：“是我把你抱回来的！”话一出口，脸又开始发烫，忙补充道：“我用披风把你包起来……绝对没有……”
“我知道你不会占我便宜，这件事儿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嫂溺叔援，事急从权。你是正人君子，但也别迂腐了。”锦汐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对赵庭轩道。其实她心里第一个念头是用这个借口，牢牢的缠住他，让他给自已一个承诺。以赵庭轩的为人，只要他承诺的事儿，一定不会反悔。
可转念锦汐就为自已这个念头感到羞愧，赵庭轩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她竟忘恩负义的想借机敲诈他，她要这么做了跟周博海这个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云踪先生说……”赵庭轩窘迫的语无伦次，后背衣裳都被汗浸透了。当时锦汐只穿着中衣，雪白的细棉布紧紧贴在她身上，连里面的小衣都一清二楚……他却把她拦腰抱在怀里，跟肌肤相亲没什么两样……
“那个老头半疯半醉，没一句话是清醒的，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一看赵庭轩这模样，锦汐就知道云踪先生肯定没说好话，忙拦住赵庭轩，“这事儿别提了，男女大妨妨的是龌龊淫邪，不是防以礼相待。君子坦荡荡，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已。”
赵庭轩终于释然，同时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锦汐却不想再纠缠这件事儿，推开窗子往外看，“这是哪儿？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安阳？”跟赵庭轩独处虽然好，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她眼下还得靠周家活着。
“你还没好，要少吹风！”赵庭轩不赞成的把窗子半上，“这里是安陆城的云福客栈，安阳府辖的一个县，离安阳一天半的水路，如果坐车的话要走四天。”
终于两脚踏上实地了，锦汐兴奋的两眼放光，“安陆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为了庆祝我大难不死，你请我吃顿好的吧！”
赵庭轩哭笑不得，不请锦汐出去逛逛会被她说成小气，可是她病还没好怎么能出去逛，万一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锦汐却一抻身上不知是谁的青碎花小袄，一脸委屈的道：“总得给我买件衣裳，不能让我穿这个回安阳吧！”
禁不住锦汐软磨硬泡，赵庭轩终于带她出门，真奔成衣店给她买衣裳。本来赵庭轩想把成衣店的掌柜的带货上门，可锦汐怎么会放过这个逛街的机会。东瞧西看，连走了五六家店也没挑中一件。
不是她眼光太高，而是以她对赵庭轩的了解，买完衣服他就得把自已弄回客栈。索性穿着这件客栈老板女儿的旧衣裳多逛一会儿，反正也没人认识她。
俊雅如谪仙的美少年陪着一个衣着寒酸的小丫头满大街闲逛，而少年一脸宠溺的看着小丫头，对她唯命是众。如此奇特的组合令路人纷纷侧目，赵庭轩不由得拘紧起来，锦汐却把手里刚买的豆花凑到他嘴边，“张嘴，张大点儿！”
“在街上吃东西，实在是……”赵庭轩不雅这俩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锦汐捏着他鼻子给他灌了半豆花。
锦汐松开手得意的道：“怎么样，豆花要趁热吃才好吃，等你找个地方四平八稳的坐好，不凉了，味道就差多了。”
“的确如此！”吃都吃了，再说‘席不正不食’这种话也没什么意义。“就是，我不会害你的！”赵庭轩顺着锦汐说了一句，看她端着自已剩下那半碗豆花直接倒进嘴里，赵庭轩又觉得自已放弃说教放弃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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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流如梭，各色小吃琳琅满目，锦汐两只眼简直不够使。一样一份，从街头一直吃到街尾。赵庭轩跟在后面，只有掏钱的份儿。
锦汐挟起一块油炸的像面鱼似的东西搁进嘴里，突然瞪大眼睛，顺手又拿起一块举到赵庭轩跟前，“这个特别好吃，你尝尝！”
赵庭轩本不想当街吃东西，可禁不住锦汐执拗的不肯缩手。被摊主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们，只得接过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顿时满嘴里像被火烫了似的。再看锦汐已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抱着一碗凉水猛灌，边喝边吐舌头，大叫，“辣死我了1辣死我了！”
“辣吗？我怎着吃着是甜的？”赵庭轩慢吞吞的嚼了两口咽下去，奇怪的看着锦汐，“是不是你病还没好，味觉出问题了？”
锦汐吓了一大跳，“不可能！”直觉告诉她，赵庭轩脸上的平静是故意装出来的，可左看右看赵庭轩脸上真的瞧不出一丝破绽，锦汐忍不住又拿起一个面鱼咬了一小口，还没嚼舌尖已经像被人拿火钳子夹住一样。眼泪都要辣出来了，谁再敢说她味觉有问题，她就给那个试试这个！
“你这个大骗子！”抬头看见赵庭轩竟然也倒了碗冷水拼命的喝，锦汐这才知道自已上当了，阴沟里翻船，这是什么世道，连赵庭轩这种儒雅君子都学坏骗人了！
“我认罚，我带你去吃顿好的！”赵庭轩笑着给辣的满脸通红的锦汐赔礼，却被锦汐当场拒绝，“一条街都吃完了，再请我吃东西，我哪还能吃的下？这顿给我记着，明天再请！”
“好！”赵庭轩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抬头见前面围了许多人在看耍猴便问锦汐道：“不吃饭看耍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