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我不是圣母
第43章我不是圣母青杏暗中朝锦汐比了一个手势，告诉锦汐，她交待的那些话自已一字不漏的全跟彩月说了，彩月也确实像她预料的那样三魂吓走二魂半。
锦汐确定银票还在彩月身上，心情更加放轻。她津津有味地看着彩月瞬息万变的神情，不由得嘴角微翘。不作死就不会死，尤其是彩月这种自以为聪明其实比别人都蠢的人还要作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彩月打定主意要跟锦汐谈条件，一抬头就看见锦汐咧着嘴角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已。脸上虽然挂着笑，眼波却锐利的像锋利的小刀子，剥皮入骨，仿佛她心中想的一切，都赤果果地呈现在锦汐面前。彩月一激灵顿时心乱如麻，想好的说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咽了口唾沫，彩月硬着头皮道：“姑娘…奴婢做错什么了，您要撵走奴婢？奴婢好歹是二夫人派过来的，月例还是从二夫人的月例里出，您这么做……怕是伤了二夫人的心！”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什么叫拉大旗做虎皮，锦汐算是见识了！她正喝茶，忍不住好笑，‘噗’的一口茶全喷在彩月脸上。彩月躲闪不及又不敢擦，任凭茶水滴滴嗒嗒地顺脸往下淌。瞥见彩月平时无比珍惜的脸蛋上胭脂水粉都和泥了，眉毛上还挂着两根茶叶梗，青杏想笑又不敢笑，‘坑嗤、坑嗤’地把笑声压在嗓子眼里，憋的无比辛苦。
锦汐瞪了一眼破坏气氛的青杏，转眼直凛凛地盯着彩月，“你这话也只能骗骗三岁的小孩子，你是母亲派来的不假，可母亲派你来是为了照顾我，可不是让你背主偷盗，坏我清誉。要是再知道你利用二姐心性率真，挑拨上门闹事，你说母亲还会把你留在我身边吗？知道的说你辜负母亲的信任，落到不知情的人口中，还不得误会是母亲刻薄我？母亲宽厚慈爱却被你连累的挨骂，我还能留你吗？”
“奴婢一时糊涂，求姑娘开恩饶奴婢这一回！”彩月本想拿二夫人来压锦汐，却被锦汐反将一军，细琢磨锦汐的话，她吓的心胆俱裂，就算偷帕子这事儿侥幸能瞒混过去，连累二夫人名声受损，她也死定了!
“奴婢是瞧姑娘这条帕子眼生，还以为是二姑娘落下的，多嘴拿去问了一句，谁知二姑娘就凭着上面那个桔叶纹，一口咬定是姑娘私拿了赵公子的东西。奴婢该死，可奴婢决不是有意要害姑娘！”帕子已毁，彩月料定锦绣也不敢把事闹大，心一横，索性把责任全推到锦绣身上。
锦汐冷笑一声，“这些话你留着跟母亲说吧！”旋即吩咐青杏，“去请谢嬷嬷来，让她老人家把彩月给二姑娘送去。”
姑娘先前跟她约好的不是这样阿！真叫谢嬷嬷来，银票怎么办？不要了？青杏傻了，不知道该不该应。被锦汐连瞪几眼，才狠地咋磨出味，‘嗯’了一声，推门出去故意把院门拉的山响，又蹑手蹑脚地折回来，蹲在窗根下听声。
彩月彻底懵了，“姑娘……你……你不要……”
“我不要什么？不要这么作，还是不要你？”锦汐从椅子上站起来，自已给自已倒了杯茶，小口抿着，脸上丝毫没有彩月意料中的紧张和不安。“我也不是苛刻的人，一会儿谢嬷嬷来，你把差事交割清楚后在这里用过行李、衣物都可以带走。不过……你能不能把东西留在身边、将来还用不用得上就看运气了！”
彩月被锦汐这句一语双关吓的冷汗淋漓，家仆换主子伺候随身衣物当然要跟着人走，要是被卖出府自然不会让她带着东西走，至于用不上……死人除了棺材，还能用上什么？
彩月一咬牙猛地抬眼看着锦汐，“姑娘难道忘了帕子里还包着东西？你真不要那些东西了？”感觉锦汐眼睛一亮，彩月孤注一掷，叫道：“奴婢深知这些银票事关重大，没敢轻易跟别人提起，只要姑娘答应饶了奴婢一次。奴婢就把银票还给姑娘，”
“我不答应！”锦汐慢悠悠地一笑，笑容清朗如雨霁初晴，彩月脑子里却嗡地一声，下意识地抓紧腰间的荷包，不敢置信地又重复一遍，“姑娘真的不要那些银票了？”
“我当然要，可你要是藏起来不给，我去哪找儿？”彩月的举止表情落到锦汐眼中，她心头益发轻松。彩月已像见了鬼似地张大嘴愣愣地盯着锦汐。三千五百两银票，说不要就不要了？窗外的青杏也急的直挠墙，真想跳起来替锦汐答应彩月的条件。把银票拿回来，再想办法处置这个小蹄子不行？
彩月把心一横，“若二夫人知道姑娘私底下藏着一大笔银子……”
“背着亲长私藏财物，犯了家法！我好害怕！”锦汐双手抱肩缩着脖子，装出害怕的样子冷笑着，旋即放下胳膊，鄙夷地看着彩月，“可是云踪先生交我保管的银票丢了，我更害怕，正好求母亲帮我查一查被谁偷走了！”
此言一出，彩月彻底绝望了，她糊涂油蒙心，当想着六姑娘背亲私藏，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银票丢了也不敢声张。怎么就没想想她哪来的这些银票？就算这些银票不是云踪先生给的，云踪先生也会一口应承下来。
锦汐冷不妨冲上来一把将彩月攥在手心里的荷包抢到手，解开荷包时，她双手禁不住微微打颤，瞥见里面紧紧卷成一卷的银票，锦汐心头那块巨石‘呯’地一声终于落地了。彩月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扑过来抢荷包。锦汐照着她的小腹狠狠地踹过去，这一脚用了全力，彩月连退几步，咕咚一声头先着地，半晌没坐起来。
“人脏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锦汐把银票拿出来细数一遍，不多不少正好三千五百两。她把银票揣进贴身小衣的口袋里，顺手把那个水蓝色的绣茶花的旧荷包摔到彩月脸上。
刚捂热的银票眨眼飞了，彩月想成为人上人的梦也跟着破灭了，她披头散发，疯了似地朝锦汐扑，却被闻讯闯进来的艾妈妈从背后死死抱住。彩月挣不开，嘴里不管不顾地尖叫起来，“你瞒的了别人瞒不了我，府里没死人，你用白帕子做什么？倒是赵公子的父亲去世未满三年，正该用白帕子。我在萌德堂看到你们鬼鬼祟祟的在一起，你还不承认？”
锦汐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柳姨娘的忌日快到了，我提前做几条帕子准备着不行？”
彩月满脸愤恨，嘴里嘶嘶地叫着，却没了先前的气势。柳姨娘虽然死的不体面，到底养了六姑娘一场。人死灯灭事非消，锦汐不敢穿孝，拿条白帕子却无可厚非。
锦汐瞧着彻底绝望彩月，“我要是你，有心思乱咬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脱罪。偷帕子和偷银票，哪个罪轻哪个罪重，你自已掂量吧！”
似乎身上的生机瞬间被人抽走，彩月半趴半跪一滩泥似地伏在地上，两眼茫然地看着地面，一声不吭。半晌忽地抬头，盯着锦汐道：“奴婢知道一个事关姑娘的秘密！”
锦汐一副兴趣索然的样子，除了她是穿来的这个秘密，她还有什么秘密怕人知道？
彩月不死心地紧跟了一句，“有关姑娘的生母！”锦汐眉心就是一跳，神情不由自主地肃穆起来，若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和事儿牵动她的心，就是她那位连名姓都不知道的生母。别人都说那女子在周家没名没份，而且生她时难产死了。莫名的，锦汐总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
“我说吧，我答应你！”锦汐举起右手做发誓状。彩月却不放心，“请姑娘发个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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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月将有关我生母的秘密告诉我，我便留下她，今日之事再不提起。如违此誓，天打雷劈，”锦汐郑重发誓，心中却暗暗补充道：“劈了她！”
得了锦汐的许诺，彩月像抓住救命稻草似地，把当日在鹤龄堂门外听到的老夫人跟周嬷嬷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全都讲给锦汐听。
虽然不过只言片语，却令锦汐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难怪老夫人对她疼受有加，她又没长三只眼，又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满府里十几个孙子孙女，老夫人凭啥高看她一眼？原来是做了有愧于心的事儿，对她她一部分是看在柳姨娘的面子，大部分却是为了弥补内心的罪恶感。不过，不管出于什么目地，结果都是好的，她领老夫人这份慈爱就是了！
细问了几句，发觉彩月知道的也就这些内容，锦汐咧嘴一笑冲门外喊道：“谢嬷嬷怎么还没来？青杏再去请一次！”
此话一出非但外头听墙根的青杏，就是艾妈妈也弄不明白了，暗中扯了扯锦汐的袖子，示意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这件事儿压服下去算了。毕竟闹大了她也要受牵连。锦汐却不这么想，彩月心思深胆子大，这次能压服她纯属侥幸。把她留在身边早晚都是祸根，这种人早除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