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林间的纸扎
来人自我解释道:“可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鄙人胡家岭村站郝建国!”就见来人有个五十多岁,黧黑面堂,一副标准农民老汉的模样。
“腰山村的村长跟我是连襟,我听他说二位是高人,就等着你们给我们把井水挖出来了。”
刘老六一向不知道谦虚是什么玩意儿,特别是在“客户”面前更要显得“专业自信”。
他当即说道:“高人不敢说,但是水下的事儿也算是门儿清!”
郝村长一边领着我们往村里走,一边又说道:“我以前也在工地上干过,见过工地水鬼的能耐,所以知道二位准能行!”
他这样一奉承,刘老六连连走出个六亲不认的步伐来。
村里路窄,我们就徒步往里面走。
到了村长家,他已经叫他老婆备下了一桌好菜。
他老婆是腰山村村长的小姨子,虽然上了年纪,可是仍能借着眉眼想象出她年轻时的漂亮来。
“来来,你们赶了一天路了,一定累了,喝口酒解解乏!”
我见郝村长端来一瓶子高度白酒,当即拦下他说道:“下井干活,不敢喝酒!”
郝村长闻言又说道:“不忙事儿,今儿可能都动不了工!”
我闻言不解,毕竟现在离着天黑下来还有三四个小时呢,好歹可以先勘察下井挖到了什么程度。
郝村长给我们倒了一杯白酒,举杯说道:“这水井啊,其实来来回回已经有四五支队伍来挖过了,挖了七八十米可就是不见有水出来。”
我闻言脸色都绿了,挖了七八十米不见水,不就是说这地底下没有水吗。
郝村长见我脸色不对,立即说道:“兄弟,你别误会,我们村子里绝对有地下水!只是……”
只见郝村长面色一再变化,欲言又止。
“村长,这事儿我觉得还是直说比较好,也便于我们日后行动!”刘老六说道。
对方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嗯,我直说吧,这口井我们其实已经挖好了!只是我们村里前一阵子发生了一场分尸案,男人杀了自己的婆娘,剁成了碎肉块,就给扔进了这将要完成的井里。”
我闻言就觉得毛骨悚然,又道:“那再换个地方打井就是了!”
郝村长又道:“小兄弟,要是你想的那样不就好办了。之前那四五支打井的队伍,每挖一眼新井,就会发现地下有血水汩汩涌出。唯独这口井没有问题!”
听到这里,我与刘老六面面相觑,都觉得背脊发凉。
不过,也难怪郝村长会找我们来,这里显然又有怪力乱神之事介入。只是,我分明是一个工地水鬼,这次却要下到干涸的井底,心中还真是没有谱了。
郝村长见我们不说话了,当即问刘老六说:“老哥,您是专家,这里的问题您怎么看?”
刘老六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沉吟了半晌才道:“依我专业的角度来看……这里的确很邪门!”
我闻言差点不给他留面子,直接骂这老东西,现在这样子谁看不出其中的邪门啊。
关键是这个邪门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我又问郝村长道:“您刚才说今天下不了井了,这是什么意思?”
郝村长也没有回答,只是瞅了瞅天外,乌云压下来,旋即一个炸雷响彻天地间,一场初春的雨不期而至。
我们酒足饭饱,就在郝村长家住下了。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屋外的雨,忽然想起了李大师扎纸续命的事儿,旋即就去找郝村长聊聊这事儿。
郝村长见我来了,给我沏了一壶茶。
我也不想绕弯弯,直接说道:“郝村长,我来时候听您连襟,腰山村村长说过,‘腰山的婆娘,胡家岭的扎纸’,咱们村里真有很厉害的扎纸匠吗?”
郝村长闻言就说道:“哼,小兄弟你说对了,我们这胡家岭曾经家家户户以扎纸为生,附近几百里地的人家有了白事,都会到我们这里订纸扎的佣人啊,轿子啊,牛马之类的!”
他喝下口热茶,又道:“可是时间久了,人们丧事从简,订购纸扎的人越来越少,我们村里愿意做这些的人也都绝了!”
“绝了?”我闻言一惊,心中暗道李大师来此地扎纸人续命,怎么村长偏偏说村里的纸扎匠绝了呢?
“绝了!”郝村长嘘出一口气,“最后一位扎纸匠,就是那个把他婆娘分尸的男人!一紧给枪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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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只觉得浑身发凉,这当真是一个令我震惊的大消息。
“村子里没有人会扎纸了?就连您也不会了?”
郝村长闻言哈哈一笑:“我?谁也没说过不会扎纸就不能当村长吧?”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起了李大师如果要扎纸续命,这胡家岭又没有懂得扎纸术的人,岂不是说明他人已经不在此地了?
那晚上我和村长聊了很多,也听他讲起了许多扎纸匠人的规矩,比如他说扎纸不点眼,点眼纸人就会反客为主,占了死者的墓穴。
又或者对着纸人不能说漂亮,一旦叫他们听见了,不是缠着活人当老婆,就是给人当老公。
可他所说的那些规矩之中个,却根本没有扎纸人借命的说法。
我跟他再三验证,郝村长都说这种无稽之谈,打祖师爷开始就没有流传过。
这使得我不禁怀疑自己是找错地方了。
……
这一夜春雨就没停,人都说春雨贵如油,我看这胡家岭的春雨也许就太廉价了!
还好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出来的很早,天空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