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那就痛到我习惯为止。 - 宿敌的眼神逐渐偏执 - 楚罹寒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51章那就痛到我习惯为止。

清晰地察觉到顾明莱的消沉是在葬礼结束的第二天。

楚惊蝶又开始频频失眠。林南玉的面庞挥之不去地盘踞在脑海,不死幽灵般笼罩在记忆上面……做噩梦了?身旁的顾明莱不断顺着她起伏的背脊,有我在呢。

她下意识凑了过去,半漏的犬齿不安地摩挲着指尖、像是要把自己的骨头喂进女人身体里:敏感的神经渴望记忆中的缠绵。对方平躺着将她抱到了身上,呼吸交换后是相依的鼻尖。

楚惊蝶于是又看到那股苍白赴死的决意。“乖。”顾明莱不断亲吻着她因惊惧而微微颤抖的心口,“没事了。有我在呢。”

大抵又是欲。望作祟,她感到锁骨传来被啮咬的刺痛。磅礴余烬烧干了喉咙里的氧气,女孩像只引颈就戮的天鹅般高高地仰着头,竭力喘息时听到不属于自己的泣音——不如说是华丽的凶器——她的骨颅好像被那抽噎刺穿了。

“怎么了?”任务员低头轻嗅着她颈间传来的气息,从身前覆上来的双臂藤条般将人困得死紧:“怎么哭了呀?”

顾明莱不语,抬头将对方送来的肩膀衔在嘴里。攀升体温蒸得人眼底生起了烟,湿黏汗水和暧昧清液俱裹在那根秀丽的食指上、身骨都凌厉修长。

女孩便没再追问了。从踝骨传来的隐痛惊醒了迷蒙的思绪,对方避开她的伤口依旧吻得很用力,湿润嘴唇直探入腹地、好像死掉也在所不惜——简直就像某种告别似的——朦胧中她察觉到那划过指头的凉意。

这算什么?她低头看她手上的动作,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银质的戒指、内侧刻着两人的名字、却出乎意料地归属于小拇指……“这是约定。”

顾明莱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庞。

“仅此而已。”

楚惊蝶默了默。“什么时候准备的?”她抬起手来细细打量着骨节处的圆环,“准备多久了?”

女人仍维持着侧躺的姿势,半晌过去了,就在她以为这个话题能被就此揭过时,对方却当着她的面将那枚戒指摘了下来——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将它戴到了无名指上。

“阿楚,会受伤的……”“那就痛到我习惯为止。”

她温柔地碰了碰她的指尖。

“反正这也是我擅长的事。”

好像有人疯了,顾明莱想,却无法否认自己第一时间涌出的情绪是满足:开心。好开心。开心到下一秒就会死掉的开心。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

我这一生得到的东西少之又少,如今真正地拥有时反倒慎之又慎:只有你。只有你蛮不讲理地闯进我一成不变的世界里,言笑晏晏地告诉我哪怕不付出什么也没关系——这份爱会成为我坟冢上的墓志铭,就像无名指上陷下去的痕迹、烙印般嵌在灵魂里。

顾明莱于是又萌生了软弱的心情,明明箍着人的腰肢锢得那样紧、可说服自己松开也只是一瞬间的决定:“阿楚,你认为这个世界是宝贵的吗?”

“你现在所拥有的权利,你现在所拥有的感情……你认为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宝贵的吗?”

楚惊蝶忽然有些看不懂她的心。“阿楚。”她轻唤,仿佛窥见某种显形的厄运,“你有想过一切结束后去哪儿吗?”

一切——结束?

“可能是回家吧。在那么多次的命运循环里,都是这个念头在支撑着我坚持不懈地努力呀。”

“很幸运不是吗?因为这一切成就都要仰仗你……是你的爱让我有了来去自如的能力。”

如果不是你,我到不来这里;我常常觉得爱情爱情是我拥有过的、最美妙的东西,我所有的美德都依附于它。它让我腾空超越自己,但若没有你,我会再次跌至平庸之地,回到极寻常的秉性中去。因为抱着与你重逢的期待,在我眼里最险峻的小道也总是最好的。*

“我会带你走的、我一定会带你走的。你还在那儿等我不是吗?”

顾明莱没说话,漆黑瞳孔怔怔望着她,像一个巨大的窟窿:看不到底的窟窿。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啊,她一言不发地抵住了人的下巴,她要将自己埋葬在这汪蝴蝶的春水里——“嗯。”

“我当然也会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等待着你的。”

-

和系统失去联系的第三天,楚惊蝶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现象。

“好像被什么东西针对了”——她这样想,惊魂未定地看着那砸在跟前的盆栽。“没事吧?”难得约她出来见面的傅洱慌乱地检查起她被碎片划破的小腿,“哪个挨千刀的居然敢高空抛物!”

温热的鲜血缓慢地渗进水泥地里,而这只是一个开头。突如其来的意外接连不断的在身边发生,卧室中忽然坍塌的衣柜、浴室毫无征兆的头晕和脚踝上始终愈合不了的疤痕。我是不是被人下了咒?

而当再次吐出一个莫名出现在洋葱里的碎玻璃时,楚惊蝶沉默地看着顾明莱换掉了这个月的第三位厨师。女人不知所措地抓着她的手,湿漉漉的眼睛就快要哭出来了。

楚惊蝶只好捂着嘴巴朝她摇头,无名指上的素戒仿若一道银色伤口。浓郁的碘伏势不可挡地在客厅蔓延,她目光沉沉地盯着私人医生的一举一动,在对方直起身的那一刻猛地走上前去——

【没、事、的。】

任务员连比带划地安抚着情绪激烈的人。

【只、是、拿、药、而、已。】

担心得过了头。顾明莱把自己箍成了一根紧绷的钢丝,越是临近截止日期便越是巍巍颤抖——楚惊蝶告诉她自从戴上戒指后任务面板便出现了一个倒计时——她没法儿不怀疑是不是那所谓的“神君”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忽地在女孩身侧蹲了下来。“阿楚……”她不断扭绞着自己的指节,连仅有的体面也维系不了了,“我好害怕……”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你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是吗?那些层出不穷的事故简直就像是被人谋划好的:而当她在楚惊蝶身边时尤甚。这让我如何忍受呢?

“分开一段时间好不好?”她呢喃着埋在了她的膝上,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看到她受伤了:“很快的,真的很快的——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我会给你真正的自由的。

楚惊蝶一时有些失神。她缓慢地探出一只手掌悬停在对方的掌上,不合适的银戒在仍未消散的余痛之中反射起荧光……阴影中晦暗不明的女人,牵扯着一颗心忽远忽近。她发现她早已习惯了顾明莱的存在,习惯得很轻易、习惯得很绝望:就像习惯死亡一样。

她又想起世界另一端的明莱来。她想起那张苍白病态的脸,想起出租房里没完没了的潮湿和烟。三千英尺的狂雨砸进无法弥补的痛苦里,她的眼泪也不过是其中一滴。

头挨着头、心倚着心。楚惊蝶才明白原来面对着面也会哭泣,原来手拉着手也会徘徊:深入骨髓的彷徨怎么躲也躲不开。

“……我不同意。”她紧紧地、紧紧地捂住了顾明莱的耳朵:“我不同意。我还没来得及亲近你,还没来得及拥有你……我不接受这样的分离。”

“你为什么如此确定症结一定是自己?为什么总要独自承担这一切?”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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