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太抢戏 - 重生培养个竹马做老公 - 杨清和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三十二章太抢戏

又有一把特别沉重而且宽大的铁艺老摇椅,漆色斑驳,但样式古典优美,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好东西,据说是从爷爷辈传下来的东西,搬家不方便,只得舍弃,要价不低。  苏和对这把摇椅可谓是一见钟情,问了摊主是否可以试坐,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立刻坐了上去,果然特别舒适,比她想象得还要好,简直就像是为死宅懒散星人量身定做的一般,哪哪儿都那么恰到好处。

摊主是个气质斯文的中年人,程蔚和他耐性十足的较起了劲,蹲在摊子上你来我往的砍了足有大半个小时的价。

苏得在一旁看着都替他们俩累得慌,偷偷伸手拉拉程蔚的衣角,示意他差不多就得了,反正她其实也真不差钱。

程蔚算数学题的那股执拗劲又上来了,怎么都不肯妥协,没好气地拍掉她的爪子,转回头继续慢慢和中年摊主继续磨。

苏和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对自己喜欢或是擅长的东西,都有一种不肯轻易放弃的韧性,打游戏是这样,解数学题是这样,到了砍价这里,也是这样,并不仅仅单纯是钱的问题。

看程蔚砍价砍得辛苦,苏和只得跑去胡同口的小卖店买了三瓶冰镇汽水,一瓶给程蔚,一瓶给中年摊主。这大风吼吼的环境,难为这二位讲了这半天,补充点水分,再接再厉。最后一瓶给她自己,边喝边观战。

程蔚砍得正嗨,不肯喝,嫌弃苏和添乱。

中年摊主见了却不好意思,一个劲地摇手推辞,口风也跟着软了。

一场本来看似和风细风,实则暗潮汹涌的街边迷你商业谈判被某人的三瓶汽水给搅和了个彻底,气氛被破坏,谈判双方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喝汽水,喝汽水,买卖不成情义在嘛。”苏和倒是继续得很顺溜,接着推销她的汽水。

程蔚被她弄得没辙,一把从她的手里抢过汽水瓶,干脆真的喝起汽水来了。

中年摊主看着苏和递到面前的汽水,也无奈的笑了,道了声谢,也喝了起来。

三人蹲在铁艺摇椅旁喝完了汽水,中年摊主这回主动让了价钱,笑说,不能白喝了小姑娘的汽水。

弄得苏和倒有点过意不去,直说一码是一码,请喝汽水和砍价不相关的。

不管怎样,一场买卖做得倒也算是和气生财,又从胡同口雇了一辆三轮车拉送摇椅。

因着周围住户来往搬迁的关系,这阵子这边不只回收废品的生意人多,拉脚送货的三轮车,小货车也慢慢集中起来。

摇椅没有直接送到家里,而是拉去附近的一家家具店,请他们帮忙给摇椅做一下修复翻新。

去掉部分铁锈,又刷了新漆的老摇椅看上去更加漂亮。请家具店送货的师傅帮忙把这把沉重的铁艺摇椅一路送到了苏和的卧室。

本来是想放在阳台,但无奈摇椅太大,阳台的空间又太过狭小,把摇椅塞进去后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最后只得放在卧室靠近阳台拉门的一侧,拉门拉开,坐在摇椅上也可以晒到太阳看到花。

这把摇椅受到了小伙伴们的一致喜爱,新搬回家的那几天,每个人都要排队轮流去摇椅上晃几下过瘾。程蔚自认劳苦功高,霸占的时间最长,一边摇一边还嫌弃下次再遇到砍价的事,一定要把苏和的嘴缝上,省得她只会拖后腿。大家的热情足足过了一个礼拜才渐渐冷却。

如果问死宅生物苏和同学一年之中最讨厌的月份,四月和十月无疑是非列第一。

原因很简单,冷。

四月一日,西方的愚人节,也是侯城暖气停止供暖的日子,从这一天开始一直到五月中旬,房间里总是一片阴凉,寒气透骨。

十月中旬到十一月一日供暖期开始这段时间也是一样。

虽然家里可以开空调,但苏和又嫌弃空调不能开窗,不如供暖的时候舒服。

室外的四月同样也不那么美丽。

虽然温度上升,天气渐暖,草木复苏,桃花柳芽竞相钻出了枝头,一片春光动人,前提是不刮风。

侯城春季风大,少有不刮风的日子,从开春一直刮到五月初。都说吹面不寒杨柳风,此时的春风确实不寒,但风势却大,夹尘带土,偏偏对于中小学生们来说,四月的活动却不少。

首先就是必过的清明节。

这会儿清明节还不是法定节日,要苏和说,中小学生绝对是这年月过清明节过得最认真的人群之一。

清明时节雨纷纷。

侯城今年的清明没下雨,照例是刮大风,天是黄的,地是黄的,就连一树树的桃花也是粉红里透着股黄——花瓣上都裹着一层极细极细的尘土。

苏和他们就在这样呼号的大风天里顶着烈烈春风去了烈士陵园敬献花圈。

大风吹得人个个都跟脱水的蔬菜似的,刚一登上大客车大家就开始呸呸呸地吐沙子,一坐进座位里就纷纷泛困,一路从学校睡到烈士陵园,迷迷乎乎的被老师撵下车去,和陵园里的小树一起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

师生们蔫蔫巴巴地献了花圈,顶着风听校长给大伙讲话。陵园里条件有限,校长大人讲话也没有话筒,全凭他的嗓子喊,大风一刮,声音都散了。 季校长的发型是地中海式的,中间秃得铮明瓦亮,周围一圈稀稀疏疏地保留着革命的火种。为了让头发显得多一些,也为了降低一点亮度,季校长把右半圈的头发留得长长的,然后统一往左半边抿过去,这也是地中海发式的常见补救措施。

季校长这发型平时看着倒还好,确实有一点发量增多的效果,但一到春秋两季的大风天气那发型便风云变色起来,因此苏和琢磨着很多地中海发型,尤其是做了补救措施的,出门的时候都喜欢戴顶帽子,大概与帽子可以避免头发被风吹乱的不雅姿态有关。

但今天是到了烈士墓前,脱帽致敬是基本的礼仪——其实某些嘴损的同学们认为,如果真要对烈士们的先天之灵更加尊重的话,他们的校长其实应该把帽子戴上才对,看他那发头型才是对烈士们的不敬。

这话吧,损是损了点,但其实也确实有那么一点小道理。

看着校长头上右侧那长得都快及到肩头的发丝被淘气而彪悍的春风刮得在风里吹啊吹,飘啊飘,他又一面讲话一面忙忙碌碌地用手把头发往左侧抿啊抿,同学们觉得烈士们如果在天有灵的话,此刻的心情跟他们肯定是一样的:看得心好累,这位同志,你还是把帽子戴上吧。

季校长在上面扯着嗓子,吼着话,抿着头发,忙得挺辛苦,同学们在下面其实也不好过,风太大,刮得人犯困不说,眼睛都睁不开。

本来,在这大风天气的时候,不仅苏和的大背包里要必备一条白纱巾,街上上至八十八的老太太,下至八个月的小孩子头上大多都要包上一块纱巾。但今天是来陵园么,校长为了表示敬重这不都把帽子给摘了,女生们的纱巾自然也在被摘除的范围内。

男生们倒是开心了,还那里在说风凉话,就说嘛,纱巾那东西啊,戴在头上捂得闷不闷啊,这摘下来多凉快嘛。

女生们表示,切,你们这就是嫉妒。

大伙儿这会儿倒是一致羡慕起戴眼镜的同学来,看看,多好,有眼镜遮着,不迷眼睛啊。

戴眼镜的同学说,啊呸,一群没有常识的,谁告诉你们戴眼镜不迷眼睛的?一样迷好吗?

清明节去烈士陵园敬献花圈之后,照例是要写作文的,苏和觉得他们这半天的行程基本用几句话就可以概括了——

来去的路程是这样的:睡过去,睡回来。进去烈士陵园的过程是这样的:摸进去,摸出来——都眯着眼睛,防风嘛。

花圈他们是献了的,但问问大家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大概百分之八九十的同学们会说:心疼校长,好想帮他压住头发。

不是大家对先烈们心里没有尊敬,实在是校长的头发太抢戏,至于他讲了什么,抱歉,风大,听不清——这也真是实话。

此时的城市还远远没有多年后发展得范围那么大,陵园的位置已经接近农村,远离城市,一马平川的地界没遮没挡,正可以任春风来去驰骋,任意飞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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