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梦境
独自坐在出租飞船中,迟安正在通过“纯”查看那位研究人员的详细资料,有关她的信息很少,不过寥寥几句话,连一张a4纸都不能填满。并且除了性别为女性外,没有任何有关她外形的描写,迟安不知其高矮胖瘦、年纪几何。
在这偌大的地下城,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怪不得没人想来找人。不过,根据霍谋义元帅的话,这人分明是主动联系的联盟军团,却为何处处设防,不让军方与其交涉,难道是现在受制于人或是深处困境,但是真是这样的话,直接让军团来不是更好。
此外,霍谋义形容她是才华横溢的……小人,不忠不善,不仁不义,她能存活至今且一帆风顺,全依她那有用的才能。她这话表明了她与这位神秘的研究员曾是旧识,但她却告诉迟安她并不能提供额外有关的这人的消息。
虽然处处都透露着奇怪,好在也不是全无线索。她是一位研究人员,才华出众必然得以重用,优秀的研究人员肯定在地下城最好的几所研究院工作,先去找向云山,让撒德的人排查一番。
地下城今日的天气不错,无风无雨,车窗外高楼林立,闪烁着金属光泽,璀璨灯光宛若颗颗星辰。
奢华大气的酒店里来往旅客络绎不绝,已经换了一副容貌的迟安来到前台,交给了接待人员一张名片,便被请如贵宾室等待。
不一会儿,唐染温进入了房间,恭敬地询问迟安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
迟安依靠在檀木椅上,品尝着温热的茶水,“向云山人呢?”
“她现在在忙,走不开。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吾主。”唐染温躬身询问。
迟安随意地坐着,慢慢将青瓷茶杯里的茶饮尽,这看似短暂的过程却让唐染温十分难熬,她甚至开始怀疑是自己还是向云山做错了什么事,可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也没想到。
“别那么紧张,你们最近表现得不错。”那双寻常的眼睛能轻而易举地看穿面前人的想法,那张红润的唇可随意断定别人的生死,那只看似白净的手又沾染过多少鲜血,唐染温不敢想,她始终畏惧着,即便自己曾被其所救。
许是她个人性格所致,她太过懦弱了,她不像向云山一样能和主人保持好关系,能崇拜、仰慕主人。
她见过主人审讯人的模样,“先礼后兵”,残忍无情,手段高超向云山学得很好,很像主人,也因此被主人夸赞过。
“我需要一套安全舒适、宁静低调的房子,我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再派人去寻找一位能力优秀的女研究员,她的性格不佳,这种事还是交给你去做我最放心,你很细心,也很擅长。”
迟安的声音打断了唐染温的思绪,她不由得擡头望向其貌不扬的主人,她的气质总是让人忍不住臣服。她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她的浑身很烫,像黑夜里熊熊燃烧的火焰,许是太害怕了吧,不然她又怎会如此。
“我先在这里稍作休息,等你的安排。对了,让向云山忙完来找我。”迟安安静地坐着,话未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一番轻松随意的模样。
唐染温明明是在俯视着她,那波澜不惊地面容,沉稳的气质,却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令人心生钦佩。她也见过主人交际的模样,她也能做得很好,和主人一样。
唐染温悄然退下,迟安闭目养神。
幽暗的宇宙,颗颗辰星发出明光,璀璨的星河开始流动。无数看不清、摸不着的尘埃出现在迟安脚下,形成一条可以行走的道路,道路的尽头是散发着金光的云雾。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宇宙吗?
迟安站在虚空之上,周围是灿烂无垠的太空景象,她稳步朝着那片光团走去。
安静,安静,无声无息,这里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时光仿佛静止了般,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那似云非雾的气体无规则地浮动,金光陡然四射,击退迟安,向四面八方喷薄。
迟安刚站定,一道金色的冲击波便立即涌来,迟安连忙召唤出藤蔓格挡。再擡眼便看到红色的石头悬浮在身前,凝成了一个护盾。
“这是……夜危给我的血滴石。”迟安收起藤蔓,将发光的血滴石召回手中,感受着血滴石滚烫的温度,“它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突然冒出,想必这金雾后面就是‘井’。”
迟安握着血滴石,逐渐靠近金雾,越发炎热的石头,证明了迟安的猜想。迟安企图拿着这块血滴石通过金雾,却发现这团看似狭小的东西内部蕴含着无边无际的空间。
“那就直接破开。”
迟安立即召唤出黑书,小金乌从中冒出,站在迟安的手指上,睁着小眼睛,疑惑地望着迟安。
“女娲告诉我,你可以帮我实现心中所想。我需要破开这金雾。”小鸟像是听不懂迟安在说些什么似的,晃了晃小巧的脑袋。
“不应该听不懂啊。”迟安望着在自己手臂上跳来跳去的金乌,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将精神力于掌心凝聚,形成一捧谷物,“这是你的报酬,不要抵触我,我们要互惠互利,互帮互助,等我心愿了结,你也可早日离开。”
小鸟蹦跶到迟安手腕上,啄食着颗颗饱满的精神果实,享用完毕后,它用喙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瞬间展翅起飞。
它的身躯猛然变大,红色的光辉附着在它的每片羽毛上。高昂激荡的尖啸声响起,扇动着的翅膀掀起阵阵狂风,伴随着耀眼夺目的光芒,模糊的金雾陡然被冲散。
“感谢。”
金乌不负嘱托,完成任务后,重新变小,飞回迟安面前,它将迟安手中宛若红果的精神结晶叼走,进入到了黑书中。
偌大的“井”已经出现在迟安面前,一览无余,暗色的长条上浮现着淡淡的银色纹路,在不停地移动,酷似漫天滑动的星轨。
迟安收起黑书,靠近着“井”。那长条正在上下左右地移动,它正在……呼吸,思索良久,迟安才想到真正适合描述它的词语。
其中间的空口里,紫色、黑色的云雾缭绕,蕴藏着神秘莫测的虚幻,无尽的遐想与万般的引人入胜。只要直视着那空洞,没有人不会被其所吸引。
迟安一步步地走向它,伸手想要触摸它。可刚要接触到它,迟安便立即被外物所弹开。迟安翻身后撤,一擡头就看到了熟悉的水镜。
“夜危,你怎么在这儿?”迟安起身,望着突然出现的另一个自己,有些好奇。
“你的梦境不就是我的梦境。”夜危将挡在“井口”前的水镜收回,“不要用躯体或是精神力去触碰它,它很贪婪……”
“这虽是虚像,但也具有和本体一样的特性。”夜危严肃地表示,“你不能有事,知道吗?我知道地井的消息,但却不知其具体位置。但有一人可知,如今的地下城总统——昝无咎。”
“昝无咎?昝旗臣的儿子?”
“是的,见过地井后,你便可杀他。”红色的眼眸好似深渊。
“我与昝旗臣是有恩怨,但这与他的孩子无关。”注视着那再熟悉不过的眼眸,迟安确定她这话是认真的、不容违背的,“你和他有仇。”看似是问话,实则是肯定。
“如果我告诉你,未来他很有可能会伤害你在意的人,你还怎么想吗?”她的眸色晦暗,毫无笑意。
迟安微微皱眉,但语气决绝:“如果此事真的发生,我自会让他血债血偿,但不是现在。”
“好,很好。“她的眼眸中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意味,但她毫无疑问是在夸赞迟安,她对迟安很满意,“该走了。”
她猛地将一颗火球砸向“井”的幻像,转眼间,周身点点星星闪烁,像将灭未灭的火种,是风烛残年,是垂死挣扎。
一阵强光过后,夜危早已离去,迟安收起包裹着她的藤蔓,她的眼前是一颗巨大的月球。
“迟安,地井与黑书事关重大,莫让旁人知晓。至于昝无咎,他生性多疑,你最好用真实身份接近他,他远不及你,你施以一些手段,便可得到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