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合作
不说话,也不动手,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昝无咎看出这人并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否则必然不会主动出声暴露自己,应该是这里有她想要的东西。于是,昝无咎轻拍了一下庄明月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主动提议。
“这位阁下,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知您是否能给个机会,让我们好好谈谈?”
“误会?我想你们应该认识这个宝石,它会要了我的命,对吗?”
红色的宝石瞬间破碎,化为细碎的闪粉粉末,从空中飘落下来,闪闪发光。紧接着宝石原有的位置出现了庄碎星,红色的丝带缠绕住她的全身,只留着一双圆眼睛在外面。
含着水光的大眼睛发现地上的庄明月和昝无咎的那一刻,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发出呜呜囔囔的声音,像受伤的可怜小动物。
看到自己心爱的妹妹变成这副模样,庄明月的心都在滴血,可他刚动了一下,就立即被困在由藤蔓编织的牢笼里。突然出现的牢笼分开了庄明月和昝无咎二人,庄明月根本无法从牢笼里出来,他只得紧紧握住藤蔓,满脸愤怒。
“你到底想要什么?放了我妹妹,你绑我吧。”
“其实,我是来谈合作的。”
突然间的轻笑声,让庄明月认为她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下一秒,迟安现身,随意地坐在办公桌上,锐利的目光扫过庄明月愤恨的脸庞,“只不过中途出了些小插曲,你应该心怀感激,毕竟我没有杀了她,仅仅只是小小地惩罚了她。”
“你觉得呢?总统先生。”迟安的目光忽然转向昝无咎。
牢笼外的昝无咎并没有做出防备的工作,也没有躲避迟安的眼神,他金色的眼睛忽地一亮,似惊讶似惊喜似惊艳,他勾起唇角,一本正经地表示。
“如果有人想杀我,我一定会抢先一步杀了他,这天经地义。”他的眼神晦涩难懂,庄明月却能看出他的心情极好,“不过,阁下倒是位心善之人。”
“看来,我与总统先生不谋而合,倒是一路人。”迟安不由得笑出声了,她没想到昝无咎会完全顺着她说话,他似乎并不害怕自己。
昝无咎悄然用眼神示意神色不悦的庄明月莫要出声,紧接着开口。
“或许,我们应该聊聊你说的合作。”
迟安轻轻擡手,一柄剑挑着丝带,将庄碎星放在地上后,随手划开束缚。
“我想我们需要安静地独处一会儿。”
“当然。”
昝无咎唇角笑意分明,随即便要将迟安带离房间。
迟安瞥了他一眼,以不可抗拒的姿态开口,“不用麻烦,就在这里谈吧。”
昝无咎的疑问刚要脱口而出,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他好像来到了另一番新天地,天空一碧如洗,一望无际的水面安放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是一壶清茶。
“请坐吧,总统先生。”迟安示意昝无咎坐到对面的石凳上,开门见山地表示,“我需要见昝旗臣,需要你的帮助。”
“不用叫我总统先生,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昝无咎并不拘谨,似乎对各种各样的会谈早已熟悉,冷酷的眼眸里却流露出一抹少有的温柔,“他虽然是我的父亲,但……你知道,我们的关系并不融洽,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知道他在哪儿,不用昝先生费心,只需要你的配合。”迟安并不打算和他拉进关系,只想快速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稳赚不赔,我不仅会放过你的手下,还会帮助你解决恼人的难题,比如南斯克市的暴动。”
南斯克市地处郊区,地广人稀,聚集着昝旗臣的旧部,不满现总统的领导,曾多次发生反抗、示威暴乱。官方派出的数只清剿队,总是被那里的游击队击溃,他们始终无法彻底清除这群不法分子。
昝无咎似乎还在考量,迟安继续打消他的疑虑,告诉他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或是其他的问题也可以。你不用考虑太多,昝先生,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见眼前之人迟迟没有回应,迟安不由得开始提醒。
“昝先生,昝先生,昝无咎!”
昝无咎像是陡然从沉思中惊醒,“抱歉,我在想一些事情。”
“不知道昝先生在与其他人沟通时,是否也会如此走神呢?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不愿和我商谈,那不如就此打住,免得白费口舌。”迟安在思考要不要直接打晕他,带到铁墙那里。
昝无咎试图平息迟安的怒气与不满,“抱歉,是我的问题,我并没有这种意思,我只是在想这需要多长时间。”
“是啊,昝总统日理万机,哪像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闲人。”
昝无咎听出了她话中的调侃,却并没有生气,“不知你找我父亲,是为了什么?方便讲吗?”
“杀他。”
迟安敛去笑容,琥珀色的眼睛里尽是肃杀之色,她的口中虽说的是杀昝旗臣,可昝无咎知道她或许也想杀了他。
她不认识我了吗?我和之前长得应该差不多吧。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脸,是有些变化的,她认不出来我,也很正常。
昝无咎表达了自己的要求,他需要迟安不再伤害他的属下,还需将昝旗臣的尸体带给他。
“我需要公开他的尸体,以便于打消那些试图谋反人的心思。”
“可以。”迟安同意了他的请求。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昝无咎的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似乎要安排些什么。
“现在。”迟安不容置疑地表示。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他们又回到了昝无咎的办公室,似乎从未离开过。庄家兄妹的面容异常紧绷,一齐凑到突然出现昝无咎面前,像是在检查他是否受伤,再擡头又是以充满敌意的目光望向迟安。
“我需要一些时间,向他们交代一下要完成的事情。”面对令人生畏的迟安,昝无咎紧接着补充,“很快就好。”
迟安对那些眼神视若无睹,对昝无咎的话一样置若罔闻,但还是冷淡地走到一旁。她背过身,望着窗外灰色的天空,飞行器时不时掠过,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红光。
这是单面镜,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东西。斜对面的楼上立着两三块广告牌,上面飞驰的汽车似乎随时都要冲出屏幕,欢快热烈的音乐与知名的明星介绍声音响起,这是新型技术飞车的广告。
更矮的楼上装饰着五光十色的灯,继续向下望,只能看到蚂蚁般大小的行人,和源源不断的车流。行人和车辆似乎从没减少过,也没有逗留过,他们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目标。时间不等人,不能停下。
“好了,对了,我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呢?”昝无咎像是突然想起这件事,认真询问,打算友好完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