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头蹦迪变狐貍
坟头蹦迪变狐貍
林狐是被冻醒的。
不是秋老虎过后那种凉丝丝的爽利,是骨头缝里往外渗的寒意,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连鼻尖都冻得发麻。她想裹紧身上的卫衣,爪子却不听使唤——等等,爪子?
林狐猛地睁开眼,视线里的世界突然矮了半截。枯黄的草叶在眼前铺成一片汪洋,每一根草茎都跟她胳膊差不多粗,沾着凌晨的露水,冷不丁蹭过脸颊,刺得她打了个哆嗦。
这哪是胳膊?
她僵硬地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两只毛茸茸的……爪子?灰扑扑的毛打着结,指尖还带着点泥土,指甲又尖又弯,正不怀好意地对着自己的鼻尖。
“操。”林狐想骂出声,喉咙里却滚出一串细碎的“吱吱”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鼠。
更惊悚的还在后面。她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屁股后面突然扫过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又大又沉,差点把她掀个跟头。她扭头去看,一条蓬松的大尾巴正蔫蔫地垂在地上,毛尖泛着点白,像条没打理好的鸡毛掸子。
“……”
记忆像被按了快进键的劣质电影,碎片式地往脑子里钻。昨晚是公司团建,为了庆祝老板他二舅的三姨夫的小儿子考上重点高中,一群人被拉到城郊的度假村灌酒。林狐不胜酒力,喝到第七瓶啤酒时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记得同事起哄说后山有片老坟地,敢去坟头跳段广场舞的算好汉。
她林狐,二十一世纪独立女性,能受这委屈?
于是她揣着手机开了手电筒,踩着高跟鞋就冲进了黑黢黢的后山。坟头倒是找着了,广场舞也跳了,刚跳到《最炫民族风》的高潮部分,天上“咔嚓”一声劈下道雷,亮得她眼睛都睁不开,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醒来,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尖嘴猴腮,尾巴蓬松……”林狐对着草叶上的露水照了照,差点没背过气去。镜子里的东西尖嘴耷耳,眼睛倒是挺大,琥珀色的,就是透着股贼兮兮的劲儿,浑身灰扑扑的毛乱糟糟的,活像刚从垃圾堆里刨出来——这不是她前阵子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的藏狐吗?!
更绝望的是,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凭空冒了出来。这身体的原主确实是只藏狐,昨天刚在山里跟黄鼠狼抢鸡骨头,被揍得晕头转向,不知怎么就跑到了这片坟地,然后……然后就被雷劈中,便宜了她这个穿越来的现代社畜。
记忆里还夹着个更离谱的信息:这狐貍每月月圆之夜能变两个小时的人,其余时间,只能顶着这身毛在地上蹦跶。
“变人?两个小时?”林狐气得想用爪子挠地,结果爪子一使劲,“噗”地插进了松软的泥土里,拔出来时还带起一串泥点子,溅得她满脸都是。
她气呼呼地甩甩头,想用手背擦脸,擡起来的却是只毛茸茸的爪子,一爪子糊在脸上,把本来就乱的毛揉得更像个鸡窝。
折腾了好一会儿,林狐终于接受了自己变成藏狐的事实。当务之急不是纠结为什么是藏狐不是狐貍精,而是——饿。
那股饿意像是从五脏六腑里钻出来的,空得她发慌,连带着手脚都发软。原主的记忆里全是偷鸡摸狗的片段,此刻更是像催化剂一样,把她对食物的渴望无限放大。她能清晰地闻到风里飘来的各种气味:青草的腥气,泥土的湿气,还有……远处飘来的,淡淡的鸡粪味?
林狐的耳朵“唰”地竖了起来。
鸡!
她循着气味,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藏狐的身体看着笨拙,跑起来却意外地快,四肢虽然短小,但频率极快,像个上了发条的毛绒玩具。只是她还没掌握平衡,跑两步就差点被自己的尾巴绊倒,慌里慌张地撞在树上,疼得她“嗷呜”一声,抱着树干直哼哼。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跑到山脚下,眼前出现了一片村庄。土坯墙围着一个个小院,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勾得林狐的肚子“咕噜”叫得更欢了。
她蹲在灌木丛里,贼眉鼠眼地打量着。村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老母鸡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咯咯地叫着,黄澄澄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油光,看起来就……很好吃。
林狐咽了咽口水,爪子在地上刨了刨,脑子里全是烤鸡、炸鸡、黄焖鸡的画面。她深吸一口气,压低身子,学着原主记忆里的样子,悄咪咪地摸到最近的一个院子外。
这院子围着半人高的篱笆,上面爬满了牵牛花,紫色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林狐试着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篱笆,木头吱呀作响,吓得她赶紧缩回来,心脏“砰砰”直跳,跟揣了只兔子似的。
等了半天没动静,她壮着胆子,顺着篱笆的缝隙往里钻。藏狐的身子不算大,按理说钻过去没问题,可她忘了自己那条巨大的尾巴。刚把脑袋和前爪伸进去,尾巴就被卡在了篱笆外面,怎么拽都拽不动。
“操操操!”林狐急得直骂,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听起来像只被欺负的小狗。她使劲往前拱,尾巴却被缠得更紧,还带下来一串牵牛花,落了她一脑袋。
折腾了好半天,她才狼狈地退出来,尾巴上挂着几片叶子,活像个移动的盆栽。
换个目标!
林狐甩甩尾巴,盯上了隔壁的院子。这家的篱笆是用竹子编的,缝隙更大,看起来好钻多了。她故技重施,小心翼翼地往里钻,这次倒是顺利钻了进去,就是动作太急,没注意头顶,“咚”地一声撞在了挂在墙上的锄头柄上。
疼得她眼冒金星,差点当场晕过去。
院子里的老母鸡被惊动了,扑腾着翅膀咯咯叫,伸长脖子警惕地看着她。林狐被那鸡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想往后退,结果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尾巴也在空中胡乱地拍打着,活像个翻不过身的王八。
“……”林狐躺在地上,生无可恋地看着天。
这鸡,她今天非吃不可!
她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那几只老母鸡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凶狠的表情。藏狐的嘴本来就尖,这么一咧,倒是有几分凶相。可惜在老母鸡眼里,她也就是个没断奶的小崽子,领头的那只甚至还朝她迈了两步,用鸡头蹭了蹭地面,像是在嘲笑她。
林狐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扑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她不仅没抓到鸡,还被鸡群追得满院子跑,鸡毛满天飞。她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堆在墙角的柴火垛里,被几根柴火压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老母鸡们得意洋洋地踱回鸡窝,还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那眼神,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等着!我林狐今天要是抓不到鸡,就不姓林!”她从柴火堆里钻出来,抖了抖身上的草屑,恶狠狠地盯着鸡窝的方向。
这次她学聪明了。鸡窝在院子的角落里,用木头搭的,上面盖着茅草。林狐绕到鸡窝后面,发现有个不大不小的缝隙,刚好能容纳她钻进去。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里挤,这次终于没出什么岔子,顺利钻进了鸡窝。
鸡窝里黑乎乎的,弥漫着一股鸡粪和稻草混合的味道,不算好闻,但在林狐闻来,却充满了诱惑。几只小鸡仔被她吓了一跳,“叽叽喳喳”地躲到了母鸡身后。
林狐的目标不是小鸡仔,是那只看起来最肥的老母鸡。她压低身子,一步一步往前挪,眼睛死死盯着那只老母鸡,爪子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就在她准备扑上去的那一刻,老母鸡像是察觉到了危险,猛地扑腾起来,翅膀狠狠扇在林狐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混乱中,林狐只觉得爪子一紧,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用力一拽,却听到“咔哒”一声,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爪子被卡在了鸡笼的缝隙里,拔不出来了。
“……”林狐看着自己卡在木头缝里的爪子,又看了看在眼前扑腾的老母鸡,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绝望的哀嚎:“救命啊!有没有人啊!老娘的爪子要断了!”
然而,她发出的声音,只是一串凄厉的“嗷嗷”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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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的清晨总是带着股淡淡的水汽。青石板路被洒水的衙役泼得湿漉漉的,倒映着两旁飞翘的屋檐,空气里弥漫着早点铺子飘来的油条香气,混着河面上吹来的风,说不出的惬意。
展昭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劲装,腰间佩着巨阙剑,正沿着街道巡逻。他身姿挺拔,步履沉稳,面容俊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路过早点铺子时,老板热情地打招呼:“展护卫,要不要来根油条?刚炸好的!”
展昭微微颔首,声音清朗:“多谢王老板,不必了。”
他今天出来,除了例行巡逻,还有一件事。昨天接到报案,城西的张大户家丢了只刚买的波斯猫,据说价值不菲。他已经查了一上午,没什么线索,正打算往回走,却被一个慌慌张张的汉子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