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如果两人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有什么茍……
第115章如果两人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有什么茍……
“我母亲已薨世,如今我世人皆知连宁远侯府怕都容不下我这个身世不清白的女儿,表妹又何必端的和从前一样,亲自往府里来探望我,装作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对于安阳公主这个表妹的来访,嘉平郡主只感觉心紧紧揪住了一般,往日里母亲还在世时,她得皇祖母和皇舅舅宠爱,即便在安阳公主这个皇后娘娘嫡出的公主面前,她也有几分倨傲和跋扈的。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何况,因着母亲突然离世,安阳公主和驸马的婚事怕也得另择吉日,再加上皇祖母有意想让母亲的身后事依着皇后娘娘的规制办,这一切的一切她并不觉着安阳公主当真心里没有怨怼自己。
既如此,又何必装作姐妹情深的样子来。
似是早就料到嘉平郡主的脾气,安阳公主倒也没有生气,她只暗暗叹息一声,挥手让屋里侍奉的丫鬟们下去,这才开口道:“表姐又何须这样拿我撒气,你我虽比京城那些贵女们都要金枝玉叶,可实际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姑母之死如此,母后今日遣我来探望表姐,也是如此。母后嫁给父皇这么些年,却依旧难以揣摩父皇的心思,可撇开这其中的利害相关,你我毕竟是自幼长大的,我又何必来看你的笑话呢。”
“何况,就驸马和虞氏之前那些流言蜚语,我若是可以选择,断不会踏入显国公府半步的。”
原先还有些自怨自艾的嘉平郡主在听了她这番掏心窝子的话之后,也不在浑、身是刺,她目光落在安阳公主身上,瞧着安阳公主比起之前竟是愈发消瘦了几分的样子,到底没忍住开口道:“你这是因着驸马爷和虞氏那些流言蜚语所以忧思过甚,这样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可是安阳,我是过来人,这男人的心,哪里是能抢来的。你若真想和驸马过下去,便别和我一样偏执。徐云亭既是你的驸马,那他便是你的人,你何须计较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别的女人。”
嘉平郡主说着不由也红了眼睛,这些日子她和长的和前郡马一模一样的书生厮混在一起,可她内心深处是知晓两人不一样的。这会儿,说出这些劝慰的话之后,她更是心痛至极,对着安阳公主道:“安阳,你我表姐妹一场,我才和你说这些肺腑之言。虞氏如今已是显国公府的三太太,京城这些贵夫人们无一不奉承讨好她,连那两广总督府都想借着和信国公府结亲,然后攀上显国公府。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虞氏身上,徐云亭对她依旧有情又如何,两人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有什么茍且不成。你是皇后娘娘嫡出的公主,莫要故意去寻虞氏的麻烦,就比如我当年,我寻郡马那发妻的麻烦,害的两人一尸两命,可这些日子我回想着当初的偏执,何尝不是我亲自把郡马给推的远远的。”
安阳公主确实没有想到嘉平郡主会和自己说这些,她一时间也有些怔住了。
瞧着她怔愣在那里,嘉平郡主自嘲的笑了笑,“母亲已经薨世,即便外祖母真的得以让母亲享有死后殊荣,我这郡主的身份也只怕是个笑话了。人都说京城这些贵女的荣宠和家族的起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这些当郡主当公主的又何尝不是。母亲薨世后,我在这显国公府虽无人敢欺辱于我,虽虞氏掌家不让任何人冲撞了我,可实际上人情冷暖我又如何不知。”
“我那婆母俨然已经觉着我没了别的退路,这辈子只能和谢陵好好过日子,甚至是主动爬了他的床,诞下子嗣,如此有子嗣傍身日后在这后宅也能有容身之地。她觊觎母亲留给我的那些私产,似乎觉着我们婆媳已是一条船上的了,日后我手中这些私产便已是长房的。我虽恼她这样不知羞耻,可我也有些害怕了,母亲走了,皇祖母也年事已高,能庇护我到何时。所以我主动放低姿态往谢陵院里去,谁成想谢陵却对我厌恶至极。”
“安阳,若是早知今日,我会和郡马好好过日子的,哪怕他想留下那所为的发妻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你明白吗?”
屋里只安阳公主和嘉平郡主两人,丫鬟们也都退了下去,安阳公主知晓或许是因着屋里再无别人,嘉平郡主才容许自己卸下面具,和她说这些话。一时间,她呼吸微顿,攥着帕子的手也不由紧了紧。
瞧她泛白的指尖,嘉平郡主又道:“皇后娘娘让你来探望我,可你偏偏选择今日,这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今日是虞氏生父生母的忌日,你却偏偏今日往国公府来。我且问你,你是想见着虞氏,还是故意避着她?”
安阳公主未料到她会问的这样直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见她这样,素来嚣张跋扈的嘉平郡主暗暗叹息一声,难得的伸手抓了她的手,“安阳,你又何须真的介意虞氏。你是公主,身份比我要尊贵的多,你无需让这成为你的心病的。”
“你无需和她示威,也无需因着驸马对她的旧情而觉着自己不如她,只要你能记住这两点,我想驸马也会尊你这个发妻的。至于你身子羸弱难以生养,我想若你真想给驸马生下孩子,皇后娘娘定会遍寻名医,还有太医院那些御医,也不是吃白饭的,总归会成全你的。若我当初能不把时间浪费在争风吃醋和郡马争锋相对上,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样。”
“我会有心爱之人的孩子在身边,即便母亲薨世,我也依旧可以坦然的生活,而不是这样还需要花心思去讨好谢陵这个残废。”
听着这话,安阳公主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她再也忍住回握着嘉平郡主的手,道:“表姐,你若真心不喜欢谢大公子,不若求了父皇让你和离。你有钱财傍身,还有郡主的封号,哪怕日后如前朝的公主一样豢养人玩呢。”
这些话是安阳公主这辈子说过最胆大的话,她不知道的是,嘉平郡主已经和那个书生有了茍且。
嘉平郡主却因着她这番话重重叹息一声,“母亲执意让我嫁入显国公府,便是为我留了后路了。如今屋里也无别人,当年郡马怎么死的,你我都清楚,母亲这是害怕东窗事发我没有庇身之所,又担心我身上流的西南王的血,所以皇舅舅终会容不得我。所以,我哪里还有选择。除非我自戕,才能得到自由,可我不敢,我不敢去见郡马,我害怕他会质问我,何以要了他的性命。”
“安阳,这或许就是我的报应吧。”
话音刚落,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便见有丫鬟进来回禀道:“郡主,三太太回府来了,听闻公主在郡主屋里,便过来给公主请安来了,这会儿正在外头呢。”
安阳公主听着丫鬟的回禀,有瞬间的恍神,还是身旁的嘉平郡主对着丫鬟道:“让她进来吧。”
说话间,就见虞珣缓步走了进来。
对于自己这个隔房的三婶,嘉平郡主往日里并未把她放在眼中,可如今自己落得这样进退两难,再看着眼前这虞氏,仔细说来她娘亲和虞大人无聘私奔,说她是外室女都不为过。
可偏偏她这样一个身份卑微的人,如今却被京城诸多贵夫人们追捧着。
便是连自己,母亲未薨世前自己还敢在虞珣面前嚣张跋扈,可此刻她竟心中有了几分忌惮。
她方才劝安阳公主的话何尝不是劝自己,她虽瞧不上谢陵,可她知晓自己没有选择。而她也同样知道,谢陵心中的人是眼前这虞氏。
若说心里没有半点膈应那是假的,可偏偏老天爷就是开了这样的玩笑,让她和安阳公主这表姐妹俩竟在虞氏面前连架子都不能摆。
虞珣是知晓嘉平郡主之前去过谢陵屋里,两人大吵一架的事情的,她原还以为嘉平郡主多少会迁怒到自己身上,可这会儿她才知晓自己想多了。
没了长公主庇护的嘉平郡主,即便伪装的再坚强,身上也是有怯意的。
虞珣这样想着,视线落在一旁的安阳公主身上,欠了欠身,恭敬道,“臣妇给公主殿下请安。”
上次在东宫,安阳公主见着虞珣时,还一口一个珣姐姐,颇为热络的样子。而今,两人都知晓一切都不一样了。
虞珣知道安阳公主必然是介意她和徐云亭的流言蜚语的,是以直接就以臣妇自称,如此安阳公主也该知晓,她安心当显国公府的三太太,并不会有任何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安阳公主其实设想过无数她再次见着虞珣时的反应,可或许是因着她听进去了方才嘉平郡主的那些劝慰,此刻她脸上只一副神色如常的浅笑,对着虞珣道:“起身吧。表姐嫁到显国公府,称你一声三婶娘,既如此你在我面前也无需这些虚礼。”
安阳公主并未任何刁难的心思,可在座的人都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之前京城人都说虞珣得了安阳公主的青睐,如今再回想起当日公主府赴宴,这一切似乎都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