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相处
“我暂时还没有女朋友。”虽然是可有可无的清白，叶承松仍旧珍惜，他不奢望未来，但不代表他希望舒恬有所误解。“……哦。”坐在对面的舒恬听完愣了愣，随即垂下目光，略显窘迫地点了点头。
“我们继续吃饭吧？再不吃，饭菜要凉了。”突发的状况到此告一段落，舒恬的情绪稳定下来，叶承松的心头宽了宽，“我去喊阿森和阿磷。”
“嗯。”舒恬又点了点头，顺手拿起面前的碗筷，神色间带着几分恍惚。
[容易走神这一点，你们不用特别去纠正她，让她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不是坏事。]
“……”叶承松按着周晗的指示，没去打扰舒恬的静默，而是扶着桌面站起来，稳着脚步走向阳台。
“叶少……”
“已经没事了。”
阳台上，阿磷面带尴尬，祸从口出，虽然是无心之过，但舒恬之所以哭，确实是因为他多嘴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叶承松轻轻摇头，半点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心存感激，如果不是阿磷的提问，他也收获不了满心的温暖。
“……”旁边的阿森一脸冷漠，像是对刚刚发生的事不过心也不在意，他看着叶承松，等对方和阿磷说完话之后，硬声问道：“你怎么样？”
“……”叶承松微愣，随即明白阿森的意思，淡然答道：“我还好。”
“别硬撑，在保护舒小姐的同时，分出精力送你去医院会很麻烦。”
“阿森，你怎么这样说……”
“我明白，不会去医院的。”
语气虽然不好，关心却很真切，叶承松心里有数，点头保证。之后三人回到饭桌边，舒恬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收了收眼底的恍惚，红着脸跟阿磷和阿森道了歉。
“……我刚刚失态了。”
“没事没事，不要紧……”
晚饭继续，为了避免过于尴尬，叶承松提到了下午的事。阿磷接过话题，讲了车子的修理情况，以及根据叶承松提供的线索，展开的一系列调查。调查暂时还没有结果，但来的人肯定跟秦宽那边有关，接着阿磷又说到覃凯的部署调查，说到凛哥的死，还有秦宽的现状。
叶承松很认真地听，听到覃凯和警方的交涉没能成功的时候，他的脸色微变，强撑着挺直的身子几不可见地弯了弯。而这一切，舒恬都没注意到，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又走了神，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目光黯淡。
“恬恬……”
等到叶承松轻唤她的时候，阿森和阿磷已经吃完离开，叶承松站在她的身边，把冷掉的饭碗从她手里拿开，继而递了碗热过的鱼汤给她。
“有点烫，你慢慢喝。”
舒恬小心翼翼捧着汤，碗边发烫的温度让她更加清醒了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坐在饭桌边的只剩她了。
“抱歉，我是不是把这顿饭给搞砸了……”叶承松把鱼汤递给她之后，没有陪她坐着，而是在一旁收拾桌上的锅碗盘子。舒恬微微侧头，看了眼男人修长的侧影，转瞬又收回视线，看向碗里奶白色的鱼汤。
“没有，阿森和阿磷去阳台抽烟了。”叶承松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这些在许多人眼中又脏又累的家务活，他却是从小做到大。
“还有好多没吃完……”桌上还剩下不少菜，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叶承松特意烧给她吃的菜，但她今晚吃的不多。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的胃口就变得很差，什么东西吃两口就觉得饱了。
“是我烧多了，明天少弄点。”叶承松应道，几句话的功夫，桌上已被收拾得差不多。
“小松哥，你真厉害……”舒恬看着桌面，突然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记得以前也是这样，我稍微低个头，你就把桌子收拾得很干净，跟变戏法似的。”
“傻瓜，这有什么厉害的……”叶承松看她突然笑得明媚，不觉也跟着勾起了唇畔。
“不过洗碗的事，就交给我吧。”碗里的鱼汤喝完了，舒恬起身轻轻拉住叶承松受伤的手，目光紧紧盯着白纱上晕染的血色，很认真地说道：“你不想麻烦两位保镖大哥，那让我替你分担一些吧。”
“……好，交给你。”叶承松没有拒绝，舒家一直没请保姆，凌慕安乐于让家里的孩子一起分担家务彼此关怀这一点，叶承松是知道的。
“洗好碗，我替你重新处理一下伤口。”舒恬看着他骨节分明的长长手指，忽然想到小时候把自己的手摆在他手心里比大小的趣事儿，这样想着想着，慢慢想到了现在。
[这种人怎么能当医生？！医院都不好好把关吗？]
[抑郁症就是绝症，根本不可能好，快回家接受治疗，不要出来祸害别人！]
[梦游？！我的老天！好恐怖……]
心头瑟缩，冰冷的语句隔开了所有美好，眼底的幸福破碎，唇角的笑容枯萎，舒恬轻轻放开叶承松温暖的手，转而去拿桌上叠好的碗筷。叶承松半垂着眼，默默地将她所有细微情绪看在眼里，不询问不说破，只是给予安安静静地陪伴。
“在家都是你洗碗吗？”
“嗯，如果我在家吃饭，碗就是我洗。要是小憬也在家，我会拉他一起洗，然后他就会跟我抱怨，说我只拉他，不拉小天。”
“那你为什么不拉小天？”
“因为小天很勤快，你不拉他，他也会找家务做，不像小憬，如果你不拉他，他就往沙发上一坐，舒舒服服看电视。”
水龙头哗哗作响，舒恬熟练地用洗洁精和抹布清洗着餐具，叶承松站在一旁陪她说话。从反应迟缓的作答，到连贯流畅的表述，舒恬低迷的情绪渐渐又扬起，特别是在说到舒憬和覃天的时候，她的眼中会透出璀璨的光芒。
这让叶承松想到秦宽，想到覃凯先前发给他的短信。
【小松，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小宽被人栽赃嫁祸为杀死凛哥的凶手，现在九哥把这事交给坤哥处理，坤哥看得很严，我们安插的人到现在还没见到小宽。】
【不过你信我，我们的人牵制着坤哥，甚至是九哥，小宽不会有事。】
坤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里给笑暗里给刀，小子我跟你说啊，得罪谁也别得罪坤哥嘞！]
这是叶承松在坤哥的地盘上混迹了将近半个月后，得到的最好总结。坤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秦宽落在他的手里，死罪可免活罪恐怕难逃。
[打断手脚那都不是事儿，活生生挖眼珠子的都有我告诉你！]
[呵，这世上折磨人的法子还少吗？我听说过最恐怖的版本，你们猜怎么着？]
叶承松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覃凯的消息，任何回复都显得那么苍白，他恨不能立刻冲进龙潭虎穴把秦宽救回来，但现实告诉他，只能等待，唯有等待。
“小松哥？”舒恬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叶承松低头看她，看到餐具们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整齐地摆在架子上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