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人际关系
舒恬早上醒来，一如往常那样洗漱，和家人一起吃早饭，然后去医院上班。对于她来说，每天能在早饭桌边看到爸爸就是最开心的事，然而今天早上属于舒灏然的位置空着，他依旧睡在床上没醒，凌慕安只说他昨晚睡得不好，没说太多其他。不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谓睡得不好肯定是因为病痛的关系，所幸早上凌慕安去看他时，他的情况已经好转许多，不发烧了，肠胃痉挛也趋于平复。“妈，您也要注意休息，爸睡不好，您肯定也没得睡。”舒恬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凌慕安眼底淡淡的青黑色，“白天爸睡着的时候，您也补补眠，我们可不希望您跟着病倒。”
“嗯，我知道。”凌慕安点了点头，这方面舒灏然比几个小的更担心她，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让她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那我走了，对了，你们两个今天去爸的公司要好好表现，听到没？”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舒恬拿纸巾擦了擦嘴起身离开餐桌，挎上自己的小包，开门出去。
时间还很早，她喜欢这样早一点去医院，把前一天的病人档案和资料整理一下，再开始新一天的工作，这样许多事会显得井然有序不慌不乱。从她家到医院不是很远，地图上的直线距离是五公里，她的交通工具是辆很普通的自行车，舒憬常常打趣说：他有个姐姐平时提倡节能环保，终极愿望是世界和平。
“无意间，风吹过你的脸，那样的温柔会否让你想起我们的从前~”
早上这段时光是夏天温度相对舒适的时候，舒恬骑着自行车，迎着柔和的晨风，耳朵里塞着耳机，耳机里放着沈亦枫的歌。事实上除了沈亦枫的歌，她不听其他任何歌，那是她非常喜欢的声音，沉静深邃，透着温柔又略带伤感，稍许沙哑又充满了磁性，让人听了浑身放松，犹如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心旷神怡地享受一杯芬芳的茉莉花茶。
几首歌的时间，她就到了医院，锁好车收好耳机，一天的忙碌就开始了。穿上白大褂后，她很少想别的事，救人讲求争分夺秒，她一直认为自己浪费的每一秒钟都有可能让别人错失活命的机会，这个认知给了她许多压力，但也确实让她救了不少病人。
“舒医生，早~”
“早，昨晚有重病人吗？”
“没有，就两个急性肠胃炎的和一个小孩发热。”
“好，辛苦了。”
完成交接班，今天轮到她做手术医生，可一个上午下来，急诊病人虽然不少，但需要手术的没有一个，这是好事，只不过让她显得很清闲。清闲的时候，她总是在看书，分明身处全民信息化的时代，手机却是她最少碰的东西，里面大多应用软件都是舒憬回国时半强迫着给她安装的，她平时也不怎么用，所以常常等到舒憬下一次回国拿出来看，软件还是当初下载的陈旧版本。
[姐，像你这个年纪，生活必需品应该是香水、包包和化妆品。]
她对那些没有需求，她的生活必需品是kindle。
比起纸质书，kindle的方便不言而喻，海量的资源让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随心选任意挑，古今中外无所不尽其极。而说到kindle，她又想到了沈亦枫，因为那是沈亦枫送她的生日礼物，一开始看到是电子产品她还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后来沈亦枫教她这个“原始人”怎么使用，她慢慢体会到这个小平板的神奇，立刻换了副感激涕零的表情，简直要把沈亦枫当作大恩人般供奉起来。
“舒医生~”
小赵探头进来的时候，她正在kindle上专心致志地琢磨一个病理案例，听到动静她抬头看到是小赵，还以为有病人来了，不曾想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午饭的点，小赵喊她一起去食堂吃饭。
“舒医生，你说要是每天都这么轻松该有多好啊~”舒恬没有拒绝邀约，跟小赵一起去食堂，路上小赵真切地感慨道。
“嗯，我也希望每天的病人少点。”舒恬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愿望大概是所有人的。
“呐，舒医生，有个问题我憋很久了，今天拿出来问问你。”小赵略微顿了顿，她的心里一向藏不住事儿，这个问题她能憋到今天，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奇迹”，“像我们平时工作压力那么大，你晚上为什么不出来和我们一起放松放松？”
“因为我爸身体不好，我得回去照顾他。”舒恬平静地回答，学生时代她也是这么拒绝同学邀约的，“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其实没我们想的那么长久，所以我想多陪陪他们。”
“……”小赵噎了噎，总觉得忽然说到了一个万分伤感的话题，她承认舒恬说的没错，但这种为了陪父母所以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的状态，未免也太夸张了。
“而且我个人比较喜欢安静，还有看书。”看到小赵略显尴尬的神情，舒恬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看来有些古怪，但人各有志，既然她的兴趣不在社交上，甚至认为是在浪费时间，自然也勉强不来。
“哦。”小赵点点头，顺着舒恬给的台阶走下来，忽地又想到什么，双眼亮晶晶地问道：“对了，我听他们说你认识沈亦枫？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嗯，我认识他。”看着小赵的“心心眼”，舒恬知道又碰上了一个沈亦枫的“迷妹”。
“啊那太好了！他最近不是要开演唱会吗？简直一票难求，可我好想去，哪怕是场内最后一排也好！你能帮我跟他说说，弄张门票吗？”小赵也不扭捏，有什么说什么，舒恬差不多习惯了她这样的性子，笑着回答：
“我帮你问问，但不保证能成。”
沈亦枫昨晚在录音棚里忙到凌晨两点多，因为太累就没有回家，而是在沙发上窝了一夜。早上六点，他又继续起来排练，为演唱会做准备，等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他半点胃口也没有，只觉得左胸闷痛难当，有些喘不过气来。其他人见他脸色煞白，忙问他要不要紧，他只说休息的不好有点累，就技巧地避开人群，找了个小休息室反锁了门，拿出随身带的药吃下去，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得极不安稳，脑子里全是音乐、节奏、歌词、舞步……混杂在一起，乱成一锅粥。这样喧闹的生活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不喜欢在聚光灯下万众瞩目，不喜欢在风口浪尖上花枝招展，他喜欢平静的生活，喜欢出去旅游，到各处走走看看，同伴只要一个就行，他可以无拘无束地牵着她的手，享受阳光清风，鸟语花香……
[小枫被宣布脑死亡的那天，我在医院走廊上听到了你们孤儿院院长和老师的交谈。]
[她们提到你急需做心脏移植手术，那时我就想，这是冥冥中的注定，注定你可以接替小枫继续活下去。]
[希望你能明白，作为一个父亲，今天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时的心情，也请你不要拒绝，跟我回去，做我的儿子。]
沈航的出现，打断了梦里所有风和日丽的明媚，他的手一空，失去了最珍贵的自由。
他还记得那是个阴天的午后，抬头看到的全是乌云，没有一丝阳光，沈航坐着高级轿车来到孤儿院，和他单独谈了十分钟，其实说的话不多，大部分时间他们在沉默，眼前放着一道单选题，可供选择的答案也只有一个，沈航和他，一个势在必得不会退让，一个心怀感激不会拒绝。
[我跟你走，我做你的儿子。]
一个决定，决定了一辈子，没什么后不后悔，也就不存在什么喜不喜欢。
嗡嗡嗡，手机的震动声把沈亦枫从睡梦中惊醒，他压着因为药效而安分一些的胸口喘了喘，拿过手机来看，看到了舒恬的名字，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喂，我这是又被恬丫头惦记了么？”
“呵呵呵，你是被别的丫头惦记了~是这样的，我有个同事想去看你的演唱会，但买不到门票，托我问问你能不能弄到？”
“弄到？我这边只能买到vip区域的前几排，价格是1880元一张，她要是想买，我可以给她留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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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贵？你以前给我和小松哥的门票都是这么贵的？”
“要不然你以为呢？你们俩可是嘉宾席，已经快贴到舞台边边了好嘛~”
“原来这么厉害，晚上我要告诉小松哥他们，让他们也吃惊一下！”
“笨蛋，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除了人体生理学，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演唱会门票价格因人气而异，根据区域划分，这些是常识，也就你跟个缺心眼似的整天稀里糊涂~”
“那是医学，什么人体生理学，你才缺心眼，我这是把有限的精力放……”
“放到无限地为人民服务中去，我懂，伟大的舒恬同学。”
“好了好了，不跟你贫。那我来问问她，如果她愿意买，我就发个消息给你，你帮她把门票留好。”
“嗯……恬丫头，以后尽可能离这个同事远一点。”
“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