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迷路的父女俩 - 重生之五行缺爱 - 执着填坑者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二百二十二章迷路的父女俩

“刀子被这块玉硌了一下,偏开大血管,也拦截了一部分刺入的力道。”“防弹背心比较紧身,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了伤口的出血,加上医生很快接手,处理得当,送过来也算抢救及时,所以目前来看,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但是……”

就像所有坏事到了末尾总会有些值得庆幸的地方一样,所有好事说到一半也常常会有令人遗憾的转折。紫玉菩萨豁了个口子,裂得“满身”纹路,却是最大的“功臣”,救了舒灏然一命,手术室门外的众人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医生说了个“但是”。

但是,舒灏然由于失血性休克时间过长,脑部在一定时间内供血不足,陷入了昏迷。

“根据病人的病史来看,这和他一直以来糟糕的身体状况也有着相当程度的关系,加上这次重伤后体质虚弱……”

“不是,医生,我们其实最想知道的是他多久会醒,或者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醒过来?”

“所以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有耐心,我正要说到这部分。首先,他的基础反射情况不算太糟,吞咽反射和角膜反射的检查结果都还行;其次他很年轻,我们给他做了脑部ct,恢复得很好;最后他用的药都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就算我们医院没有的,你们也能弄得到,综上所述,多久会醒我虽然没办法说准,但按常理不会太久。”

不会太久是多久?阿胜认为是两到三天,覃凯保守一些,估计是四到五天,结果半个月过去了,舒灏然还在睡。医生给他做了可以做的所有检查,最后的结论是脑部损伤已经基本恢复,术后并发症也有效得到控制,肠胃病和之前的胸骨损伤不在考虑范围内,重伤虚弱和疲劳指数过高成了导致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

“好比是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疲惫统统大爆发,如果医生说对身体没有损害,那就让他多睡几天,也没什么不好。”凌慕安这样说,带着疲惫的笑容。

她还在月子里,而且是早产的月子,这次生产她流了很多血,伤了心也伤了元气,本来就是很难熬的日子,结果半个月过去了,她依旧不得不面对小安然还在保温箱里接受小心翼翼的治疗和照顾以及舒灏然一直没有醒过来,这些令人难过的事情。

令人难过的事有,令人唏嘘的事也有。

舒易辰死了,在他以为杀了舒灏然之后,心满意足地迎向了警员们黑洞洞的枪口,谁也不知道长久以来他的心理活动,那个真正了解他明白他的男人已经被他杀了。警员们离他很近,面对挣扎着想要夺枪的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一枪、两枪、三枪……没有人数他中了多少枪,也不清楚他在第几枪咽了气,只是看到他在笑,笑得肆意而狰狞,倒地前他无意识地转了转头,最后一眼,给了瘫坐在不远处的白萍。

白萍疯了。她深爱着舒旌宇,但舒易辰才是她的全部,这个她含辛茹苦带大的孩子,这个出类拔萃每次考试都是第一的孩子,这个喜欢对她炫耀依赖她讨好她的孩子……在她面前死了,而且死得无比惨烈,在那最后一眼对望里,她看到了别人没看到的冰冷,仿佛听到舒易辰在说:妈,我恨你。

[妈妈,虽然爸爸不要我们,但是我会爱您的,会永远爱您!]

[妈妈,今天是感恩节,老师让我们回来和最亲爱的人拥抱,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来了,来,我们抱一个,呵呵~]

她疯了,疯到谁也不认识,到处找自己的孩子,她把孩子弄丢了,怎么找也找不回来。警方手上还有几个案子和她有关,没有结案,于是暂时对她进行了强制监管,找来医生给她做治疗,但看样子是很难好了。

“老爷你好歹吃点东西,事已至此,活着的人要多保重自己。”

“老覃……这些都是我造的孽啊……”

舒旌宇被子弹射穿了右侧胸腹,所幸没有伤到要害器官和大血管,被送到医院后陪着他的只有覃越斌,空荡荡的病房里,物是人非,他那些执着的美梦破碎成了渣滓,手足相残的画面在他眼前不断不断地来回播放,所有鲜血飞溅的孽,原罪都是他,无从救赎。

舒易辰死了,白萍疯了,舒旌宇萎靡不振,舒灏然还没醒来,但“舒氏”不能就这样垮了,阿胜和覃凯在安顿好舒灏然和凌慕安之后,按照先前的计划,与叶辉、乔和珍碰了头,一方面砸钱瞒住了那天的真相,对外只说疯掉的舒易辰挟持人质,最终被警方击毙,另一方面在薛忠航、王东林等人的帮助下,给“舒氏”内部来了个大换血,去伪存真,去腐生肌,把白萍的心腹一个个驱逐出去,把“舒氏”散乱的人心一点点挽救回来。

“舒少户头上还有多少钱?”

“差不多还剩四分之一,比最初预估的多一点。”

舒灏然自去了英国以来,所有通过优良投资赚来的钱和几家生意红火的咖啡店转让所得的钱,几乎全部投在了“舒氏”上面,不仅还清了银行的债务,解决了资金链断裂的问题,又安顿了被解雇的员工,重新招聘培训,提档升级,再开门的时候,酒店已经又有了勃勃生机和让人看好的前景。

“舒少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我真的快演不下去了!”

然而舒灏然依旧没有醒,叶辉竭尽所能地扮演着他,不过半个月,已经大叫吃不消,所有人不禁感慨,那个从来不喊苦不叫累的家伙,大概真如凌慕安所说,这次能多睡一会儿就多睡一会儿吧。

“小安姐,又去看小安然吗?我陪你吧~”

张璐忙着实习和他爸的事,不能天天待在医院里,闲着没事又学了护理的温夏,当仁不让地照顾起了凌慕安,没事就给她说说趣闻开开玩笑,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嗯,好。”凌慕安点了点头,任由温夏挽着胳膊,走向儿科。

隔着大玻璃窗,不算很大的房间里摆放着一个个小温箱,而温箱里躺着一个个小婴儿,它们比普通婴儿要小得多,基本全都安安静静躺在那里不哭不闹,这不是因为它们乖巧,而是因为它们虚弱,那仿佛碰也不能碰的幼小身上,用白色胶布固定着一些冰冷的检测仪器和治疗仪器,两个护士在里面来回走动,不时进行观察、记录和持续治疗,那个场面并不让人愉悦,所以温夏每次陪凌慕安过来,都会显得有点紧张。

“小安姐,你看,今天小安然是不是又长大了点?”不知道有没有长大,但温夏每次来都会这么说。

“……”凌慕安没有回答,直愣愣地看着玻璃窗向里第三排第五个的温箱,其实根本看不清,但她每次都要看很久,也不说话。

“小安姐,我去给你倒杯水。”温夏看她默不作声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一如往常地转身去给她倒水,说实话,这种地方真的要少来,来一次难过一次。

小安然在最初度过生命危险期后,并没有顺顺利利地成长,一如手术成功的舒灏然没有像医生说的那样醒来,它的体重在这半个月里一点都没长,张璐没让医生找凌慕安谈这个问题,他们一帮人瞒着她不断修改着对小安然的治疗方案,恳求医生尽力而为,不敢再让她受到任何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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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产后抑郁症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那些来自生理和心理的负压,沉重而可怕,无论她如何努力地带着笑容面对所有人,无论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有多漂亮,都没有用,心口的悲伤和痛苦无处宣泄,感到疲倦、孤独、自责和压抑,更感到无助、难受、焦虑和绝望……

“找到了!在门诊楼的大厅里站着!”

温夏去倒了个水,回来后凌慕安就不见了,回去病房也没有,一群人顿时慌了手脚,四处寻找,最终在门诊楼一楼穿流的人群里找到了她,她就傻站在那里看人来人往,眼眶通红,不言不语,像是在等着谁,又像是在找着谁,那样子看起来悲伤极了,揪痛了所有人的心。

“体内激素水平的急剧变化是产后抑郁症发生的生物学基础,分娩后胎盘类固醇分泌突然减少,产妇表现抑郁,这个时候基本上要靠丈夫和家人的关心,以及幼儿的某些‘反馈’来安抚,所以凌小姐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是在一开始就和你们说过的,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治疗方法,最好的方法就是小baby脱离温箱,或者孩子的爸爸可以醒过来。”妇产科的医生如实说道,说得众人垂头丧气。

这件事之后又过了一周,小安然有些好转,但离脱开保温箱还早,舒灏然依旧不醒,无论阿胜和覃凯怎么吼、怎么警告或者怎么哀求,他都像是在哪里迷了路似的,兜兜转转回不来,医生又给他做了些检查,说除了胸口的刀伤恢复得有点慢和血压有点低之外,其他指标都很平稳。

父女俩“没有回来”,凌慕安的抑郁症不可避免地越来越严重,渐渐地,她不再笑了,也不哭不闹,白天一个劲地发呆,晚上整夜整夜地失眠,所有人跟她说话,她都低头逃避,要是强行拉扯或是对她大声一点,她就会闭上眼睛,或者捂住耳朵,咬着牙浑身发抖。

“抱歉,我应该更早一点过来……”

“别难过了,亲爱的,我这里有个秘密,也许可以帮到你。”

珍的出现,总算带来了转机,她要求单独和凌慕安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只知道门里面很快传来凌慕安痛哭的声音,大概哭了将近十多分钟,声音渐渐小了,珍走出来,告诉他们,凌慕安睡着了。

从那以后,凌慕安的面前多了台笔记本电脑,连接着网络,一开始张璐还反对说,坐月子的时候不能这样看电脑,但后来询问了医生,结论是只要能够缓解抑郁症,现在凌慕安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也许这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但我相信他没有骗我。]

[那是件非常痛苦的事,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却无力改变,每次改变都会受到惩罚,也就是他一直在犯的心绞痛。]

[他一直怪我当年告诉你部分真相,让你固执地陪在他身边,是因为他之前死在三十岁,很怕同样的事再次发生,怕余下的岁月,只留下你一个人。]

[亲爱的,这个邮箱地址和密码,本来是他要我在他离开的时候交给你的,但我觉得现在就应该交给你,让你知道他有多爱你,又有多少辛酸掩埋在他心里,没办法告诉别人……]

邮箱,收件箱,发件人舒灏然,二百零六封邮件,一共九页,密密麻麻每一封邮件都名为《爱你》,两百零六个“爱你”,爱到灵魂深处,一刻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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