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化弊为利 - 重生之五行缺爱 - 执着填坑者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化弊为利

位于城市南端的这家医院看起来有些老旧,建筑群像是七八十年代那种砖混结构,墙壁上斑斑驳驳,依附着发枯的藤蔓,草木在初春已经发芽生绿,但因为没什么人定期打理修剪,而显得杂乱无章。医院走廊上日光灯管的两头都有点发黑,光源不是那么明亮,照得走廊有些阴森,一两盏出了问题的灯管在走廊的尽头有规律地闪灭,你会看到两三个穿着病号服的人聚集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只是仰头盯着那忽闪忽灭的灯,兀自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除此之外,医生和护士的脚步都是散漫的,他们的神色里充斥着厌倦和不耐烦,眼睛里的那些冷漠看谁都是一样的,无论病人,或是病人家属。这是一家特殊的医院,主要收容和治疗比较严重的患有精神类疾病,俗称神经病的病人,舒灏然来这里,要找的是孔跃民的母亲方琴。从医生那边了解来的信息,自从她刺伤人之后,精神状态进一步恶化,一直处于自己杀了人的恐惧之中,陷入了被追捕的疯狂假想。

她的病房其实挺大的,但她的活动区域只有墙角到床边那一块,她从不出门,不让自己曝露在阳光下,只要有人靠近她,她就会抱紧了头死命往墙角缩,掩耳盗铃般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见她了,而这个时候如果你去碰触她,她就会大喊大叫哭闹不止,除非使用镇定剂,否则她的焦躁无法结束,最长一次哭喊了三天两夜,闹得整个医院鸡犬不宁。

“没办法沟通造成了治疗十分困难,所以将近大半年下来,毫无恢复的迹象。”站在病房门口,医生像辩护律师那样总结陈词。

“平时有人来看她吗?”舒灏然的视线从病房门上的小窗移到医生脸上,清淡地问道。

“没有,一直没人来看她,医药费也欠着,听说她老公和儿子都在监狱里……”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衣着光鲜的舒灏然,“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如果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帮着把医药费结一下?”

“医药费?”舒灏然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垂下眼,随后转身开了病房的门,“看来这才是治不好的最主要原因。”

那个医生还想说什么,却被舒灏然身后的西装男用眼神和手势制止,病房门打开,医生被拒绝在门外,舒灏然很快确定了方琴的位置,并把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正缩在墙角吃她的午饭,一个干瘪的看起来很劣质的面包。

曾经雍容华贵集骄傲和才干于一身的女人,如今头发稀稀拉拉乱七八糟,苍白如鬼的脸上颧骨高耸,一双眼睛昏黄不清深深凹陷,眼眶一圈青黑有些红肿,整个人瘦骨嶙峋,佝偻萎靡,还时不时跟触电一般不受控制地抽搐。

听到动静,她几乎是立刻停下了啃面包的动作,戒备地用余光瞄了眼进来的三个男人,然后彻底蹲下来,蜷抱着自己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往墙角挪动,直挪到鼻尖碰触到墙壁,实在没地方让她挤了,她才停下来,然后保持着这样僵硬而诡异的动作一动不动,就像医生说的那样,遇到有人来,她会假装自己是个摆在墙角的物件,而不是活人。

“别过去。”舒灏然身后一个男人想要走过去,舒灏然轻轻喝止,抬手示意两人什么也不要做,退到一边等着。

找了把椅子,他也在一旁坐下,看向方琴的眼神渐渐变得温和,说到底她刺伤他是受到舒易辰的教唆,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和母亲。不过自古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一味的溺爱和纵容,不会让一个家走到这样的地步,也不会让一个人被摧残到这样的程度,是非不分,黑白颠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病房里安静极了,舒灏然在耐心地等待,他要等的人快来了。

“舒少,人带来了。”

孔跃民被强迫带到病房里的时候,跟他母亲一样安静,没有挣扎,没有呼喊,但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因为他的后腰一左一右抵着两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压着他来的也是阿胜哥哥的人,对于昨晚的失误,所有的补救充满了诚意和效率,舒灏然欣然接纳,没有表示感谢,但对于失误也不再耿耿于怀过多追究。

“带他过去,跪下。”舒灏然指了指方琴,两个男人会意,押着孔跃民在方琴前面跪下。

“……”方琴抖了抖,没有认出孔跃民,继续往墙角缩,发出急促的呜呜声音。

“妈……”走进这里,看到这样的母亲,孔跃民多少还是红了眼眶,这一声“妈”喊得略带颤音,画面自然也跟着有些让人动容。

“你是不是觉得你爸你妈还有你,会变成今天这样,全都因为我?”舒灏然却完全不为所动,冷淡地笑了笑,开口问道。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孔跃民被手枪压制下去的情绪有些爆发,但他的身体还在抑制不住地发抖,即使他侧头看向舒灏然的眼神如刀如戟,一副恨不能把舒灏然生吞活剥的样子。

“所以你就挥霍了亲戚朋友资助给你的最后一笔钱,雇人来杀我,而不是拿来给你母亲支付拖欠的医药费,好好治疗?”舒灏然扬眉,毫不在意对方的凶狠,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人把路上买来的白色菊花放到孔跃民的面前,“还有一个月就是清明,你希望这束菊花摆在你的墓碑前吗?”

“你敢!杀人偿命,你这是……”

“我这是仁慈地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在你母亲需要人照顾的份上。”

病房里站着四个人,坐着一个人,缩着一个人,跪着一个人,一共七个人,但舒灏然这句话说完,整个病房鸦雀无声,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到声响。他没有跟孔跃民说任何道理,没有试图用语言让对方明白,到底是谁错了以及买凶杀人的人没有资格说什么杀人偿命,他只是告诉他结果,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比他狠的人多得是,要他死的方式方法也多得不胜枚举。

“你、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孔跃民在东窗事发后是害怕的,舒灏然并不好惹这点他很清楚,今天被带到这里,他的心里不是没有准备,只不过话说到现在,他实在猜不透舒灏然在想什么,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我已经打点好了关系,帮你登记信息,从今天早上九点半开始,你就是这家医院的病人了。”舒灏然继续笑着,笑得孔跃民毛骨悚然,“医院给你安排的病房离这间不远,不过不是单人间。”

“你……说什么……”孔跃民目瞪口呆,被抓来之前他想过无数自己的结局,却无论如何没想到舒灏然会这样安排,这意味着他今后都要待在这里,和一群神经病同住同吃同睡吗?!

“不……不!我不会承认的!我不是神经病!我不会住在这里!”

“还记得当初你为了脱罪,找了假口供和伪证据说你有焦虑症和妄想症吗?我让人把那些病症进一步描述清楚,记入了你的档案,所以虽然这家医院你今天是第一天来,但就你的精神病史来说,已经是个重病人了。”舒灏然满意地看着孔跃民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变得毫无人色,“你最好不要试图联系什么人或者想方设法逃出去,相信我,对于你来说这里比外面安全,而我放过你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你要珍惜,好好照顾你的母亲。”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我会真的疯掉的!我不能留在这里!”看到舒灏然说完话站起来,孔跃民终于被吓得屁滚尿流,再也绷不住了,作为一个曾经体面过的人,出狱后的他犹如过街老鼠般哪有什么好日子过,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所以临死拉个垫背的,倒是不怕被舒灏然逮到弄死,心想死了也是解脱,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舒灏然什么都没问,没打他也没骂他,却把他丢在了这么个恐怖的地方!

“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让你死的方法很多,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更多,这是你应得的下场,还是看在你母亲曾经帮过我的份上。”舒灏然不紧不慢地起身,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风轻云淡地向病房门外走去,孔跃民试图扑过去,但下一秒就被身后的西装男摁倒在地上,毫无挣扎的余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房门关上,看着自己被留在了比监狱更绝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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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少,你没事吧?”

“不要紧……”

“是,那么,之后要去哪里?”

“……就不去公司了。”

走出医院,外面的日头有些晃眼,舒灏然身子跟着晃了晃,险些站不稳,身旁的人扶了他一把,让他有些自嘲,也许自己的样子真的很不好,已经到了连陌生人都忍不住担心的地步。发着烧,后背和胃里都疼得厉害,他没精神去公司,就直接甩掉了无聊的跟踪,去了凌慕安的家,凌慕安乖乖听了他的话,没有逞能去公司,这会儿迎他进了家门,正好是差不多午饭时间。

“真、真的不要紧……”舒灏然进到凌慕安家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抬起她的脚看了看,凌慕安很快红了脸,心里偷偷甜着,同时又有些小小的窘迫,“那、那个,倒是你脸色不大好,哪里不舒服吗?”

“胃里不舒服,可能是饿了。”确认了伤口包扎得很仔细,舒灏然并不算老实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在烧什么?闻起来很香。”

“青菜鸡蛋肉丝面。”凌慕安把脚放下,穿好拖鞋,不受骗地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稍微吃点面,然后吃药睡觉。”

“嗯。”舒灏然拍了拍覆在额头上的手,笑着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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