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拓展思路

王充围着两间狱房仔细望了好久，把现在的情况牢牢记在脑海里面，凭他的记忆恐怕不会遗漏任何一个细节了，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接下来，还要去看更加细微的环节，这时候就要步入牢房里面了，示意看守胥吏打开了门锁，舍安捂着嘴说：“公子，还有必要入内细看吗？看里面那么肮脏，无论如何小心都会踩到残渣和血渍。”

王充看了舍安一眼说：“哦，你们都不必入内，会搞乱现场，我一人进入就可以了。”转向班超说：“贤弟，你也留步，我只想看得更真切一些，留意一下凶手是从哪里进入的，是不是有坑道存在……”

班超点头在外看着。

王充小心翼翼地往迈进了关押女店主的牢房，舍安说的很正确，他就是再努力回避散落的尸体残渣，但脚底鞋板上早已经踩到血渍了，他在近距离看分裂的尸体，首先去看一下颅，手指上缠了一块白布，然后轻轻朝头上一推，头颅就翻转过来了，颈部断区便呈现在眼前，近距离观察恐怖感反而消失了，一眼可以判断这颗头颅绝对不是割下来的，而是硬生生地用某种巨大的拉力扯断的，所以颈部的肉被拉抻后扯断，断片非但不平整，而且是多肉缺肉的部位很多很明显，粘边的肉长短不一，而且没有规则。

王充再小心翼翼地去看查看躯干，首先去看断开的颈部，跟头部上的颈部基本吻合，已经可以断定是拉断的，并非是割断之后再用各种手段制造出假象来的。

王充又掏出一声小布包上了左手，然后轻轻去翻正了躯干，这样破裂的腹部可以看得很清晰了，然后仔细去查看腹部周边残存的皮肤，很容易可以辨认出这是用某种强有力的铁钩之类的器具剖挖过，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抓痕，看来那种器具非常灵巧，否则不可能达到如此灵活的效果，应该是某种特制的兵器，也许是他从来未看见过的罕见的兵器。

再往下看，除去腹部，身体的许多部位留下了抓伤，而且肯定不是用手指抓破的，应该也是那种稀罕兵器所留下的伤痕，但镣铐上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一直是锁着的并没有被打开过，看来犯人在死前也没有过多少抗争，否则看守狱卒不可能听不见任何动静。

王充在狱房轻巧地打转，试图寻找凶手钻入的坑道，走了几步踩踏几下，又去蹲下来听，但都被有如愿。

班超在狱房门外说：“仲任兄，狱房内太脏太乱，等清理现场后再仔细查看不迟。”

王充点头后出那一间狱房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又去别一件狱房。

舍安觉得没这个必要，便对王充说：“公子，我觉得两间狱房的情况大致相同，就不必进去了吧？那间狱房，地面上更加狼藉，还是等清理过后再去查看是不是有地下通道吧？”

王充立掌打住，“舍安，你急个什么？我又没拉你一块儿进去，你就安静地在外面呆一会儿吧，就当是为我壮胆儿。”

班超嘻哈一笑，“就是，我们二人也不是白白站立在外面，是有任务啊，这样可以给仲任兄壮胆。”

王充又轻巧地转入到下一个狱牢之内，哇靠！里面确实比前一间狱房难走多了，一低头全是尸体残渣，更难以忍受的是那难闻的味道，到处都是撕碎的烂肠子，恶臭得想马上吐出来。

舍安心痛主人了，皱起眉头说：“公子，如何保证凶手就是从每间狱房的地下面进来的呀？也许是从牢狱其他地方挖下坑道钻入，再走到狱门外用各种武器得凶的呀？对吧。”

王充采下眉头思考了一下说：“嗯，舍安，你是越来越会动脑劲了，一会儿一定要下令狱卒们仔细查看。”

然而王充并没有从里面走出来，逐一查看了每一颗头颅，与女店主的死法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两个少年屠夫的死状跟女店主和马掌柜完全不同，没有任何惊惧和痛苦之状，这就迎合和之前他们猜测，这两个小屠夫绝对是被店主和马掌柜施了什么手段，控制了他们的精神，让他们对死都没有任何畏惧和正常反应，可惜他们昨晚没有复审，现在想印证就比较困难了。

然后，王充也在狱房内走了几圈，尽可能仔细查看狱房下面有没有坑道，但并无结果，最后他抬头去查看狱房的屋顶，上面的屋脊虽然都是采用坚实的铁架织下了方形小网，但网口很大，如果从上面揭瓦而下，如果凶手的武艺足够精湛，还是完全可以从屋顶介入之后行凶，他暗暗猜想应该是这里了。

班超看到王充仰头张望，立刻来了灵感，“啊呀，我如何就没想到屋顶呢？地方牢狱由于条件不足，不可能花费过多的铁桩搭上密集的网口，从上面还是可以往里爬入，然后可以采用绳索滑下……”

舍安马上贴近狱房的护栏去仰头上视，“对呀，民屋顶的护栏架口子太大，可以断定凶手是从屋顶侵入的呀？”

王充结束了现场考查，同班超和舍安一起走出了狱房，终于摆脱了那种死亡的味道。舍的表现尤为突出，大口大口吸着气，还作出呕吐状来说：“我们三人险些没被熏死……”

班蕾赶忙上前为他拍拍后背，“哦哟，不就是闻了几下臭屎味道？至于这样吗？像是之前从未闻过一样……”

舍安皱着眉头说：“小姐，这如何一样呢？这可是死尸的粪便，还夹杂的各种怪味在里面……”

班县令双手背过身去，神态凝重地望着王充，王充连忙加快步伐走到班县令跟前拱手，“师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