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核心初现

第九十三章核心初现

风雪如刀，夜色如囚。

温氏集团顶楼天台，积雪已没过脚踝，寒风裹挟着未融的霜，在栏杆边呼啸翻卷。

温之遥蹲在天台一角，额头贴在膝盖，指尖在铁栏上反复描画着一段不存在的笔迹。那是他从未说出的字，写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不敢完成。

“我很听话……”

“我已经做到最好了……”

“我没有错……”

他一遍一遍低喃，声音沙哑，像被冻僵的录音机卡在循环语句里。没有焦点的眼神，泛红的指节，像一个自动运行的程序即将宕机，却依旧机械维持着体面。

顾彻推开天台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温之遥”——

黑衣贴雪，身影瘦小，整个人像一块即将崩塌的静默冰雕。

他没有叫他的名字。只是一步步走近，最后跪下来，伸出手，猛地把他抱住。

温之遥几乎是本能地挣脱，喉咙里爆出一句：“别碰我……我听话……”

“我没闹事……求你们放过我……”

声音抖得像是刚从噩梦里醒来的孩子，语句不连贯，却每一字都像刀子刮过耳膜。

“你可以不听话。”顾彻按着他颤抖的后背，声音低沉、稳重，一遍遍：“你可以哭，你可以说不行，你可以说‘我想走’。”

“你不是系统。你不是他们造的东西。”

这一刻，楼梯口传来一声暴吼——

“哥！”

温思尧冲进风雪，声音沙哑带颤，“哥你别这样，我在！我一直在啊！”

他跪下来，颤着手覆上哥哥的肩，“你别装了……哥你别再装了，我们都知道你快撑不住了……”

温庭深没说话，只取下脖颈上那串钥匙环，小心翼翼放进哥哥冰冷的手心：“你回来的第一天送我的，我一直带着……我没有忘，你也不要忘。”

温奕泽冲上来，一把抓住哥哥的手，眼圈通红：“哥你睡在我房间那晚我没敢动你，我怕你以为我们不要你了……你回来看我们吧，别蹲在这儿……”

三人轮番喊他的名字，一声一声，像敲门。

终于，温之遥猛然颤了一下，像被从水底拉出的一口气溺者。他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住顾彻的衣襟，随后整个人蜷进他怀里，哭了。

那不是眼泪，而是喉咙里挤出来的哭声，像一根卡了十年的刺，终于被抽出来，带血带肉，疼得失控。

“我真的很乖了……真的……”

“为什么还要逼我笑……”

“我也想累一点就休息，不是死撑着……”

“我不是不想回去……我是怕……”

他抱着顾彻的背，哭得像个失温的人。

顾彻按着他的后脑，轻声说：“你有权利害怕，你不是机器，你是人。你崩了也没关系，我们在这儿接着你。”

温思尧早已抱上来，将外套披在哥哥身上，声音一字一句：“哥你可以崩，崩了也没事。我们不是来责怪你的，我们是来接你回家。”

温庭深默默握住哥哥的手，另一只手撑在雪地里：“你别再一个人躲着了，好不好？”

温奕泽哭着蹲下来，把脸贴在哥哥肩膀：“你回来看我打游戏啊……你不是答应过，要陪我到长大吗？”

雪落在他们身上，落在哥哥颤抖的肩上，落在那句含在喉咙里多年的“我撑不下去了”上。

与此同时，沈芷棠线

京北城郊，灯光温暖的小书房里。

沈芷棠放下手中茶杯，桌面终端亮起红色提醒。

她看了一眼提示，眼神不惊不惧，反而勾起嘴角，缓缓笑了。

“果然啊。”她低声喃喃，“最优秀的样本，总会逃跑。”

她转头打开另一个终端，输入权限密钥、生物认证，跳转至“社会适配样本计划”管理后台。

她修长的手指停顿一下，随后轻轻按下“确认”。

“你不愿意没关系。”她语气温柔，像哄孩子入眠，“系统会替你愿意。”

数据上传，模型接管。

屏幕上，“温之遥”三字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的编号：d-047|行为回收中。

她靠在椅背，轻轻合上眼：“之遥，回笼计划开始了。你哭完了，系统会带你回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