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半个馒头，一条命

第62章半个馒头，一条命

顾彻坐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纸条放在掌心，被他反复折起又放平。

他看着上面那句话：

“如果他真的还活着，告诉他——e-029没死。”

他犹豫了很久。

不是怕说。

是怕——说出这一句，会让那扇刚拼好没几天的“防御门”，再次塌陷。

可他最终还是选择告诉。

因为——那不是“过去”。

是温之遥的一部分，从未真正消失。

夜里九点，病房内灯光昏暗。

温之遥靠在沙发上，没睡，也没说话。

只是安静地翻着一本画册。

顾彻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下。

没绕圈，没铺垫。

只是将纸条放到桌面上：

“我收到这个。”

温之遥垂下眼，看着那行字。

“e-029没死。”

他读完后没反应。

指尖擡起来，将纸条重新折好。

顾彻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平静。

甚至——过于平静。

像是早就知道，又像根本没听进去。

半分钟后。

温之遥终于开口了。

声音轻得像落尘，没情绪起伏：

“……我以为我害死他了。”

空气像在那一瞬，完全冻结。

顾彻没有动。

但他呼吸顿了顿，指节微收。

温之遥继续说，还是那样轻：

“最后那天……他哭得很厉害。”

“但我……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他不在了。”

“他们告诉我，是他承载能力不达标。”

“说是系统排异，说是脑电数据断了。”

“但我知道……”

“他是怕我。”

“是我……把他逼疯的。”

他说完这些话后，终于擡起眼。

眼里没有泪。

只有一种沉默到极致的歉意，和藏了很多年的——自我厌弃。

“我没敢问过。”

“因为我怕他们告诉我，他真的死了。”

“我怕……那天我闭着眼，真的害了一个人。”

顾彻此时才出声，声音极低：

“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