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从“我不喜欢”开始

第47章从“我不喜欢”开始

春末初夏，窗边的风有点暖了。

温之遥醒得很早，却没动。他习惯性睁着眼，看着病房天花板的缝线发呆。

门没锁。

窗帘开着。

他知道，早上七点整，温庭深会坐在窗边陪他“发呆式看书”；中午十一点三十，温思尧会送来一份“他可能愿意吃一口”的便餐；而下午两点到四点之间——

那个最不按规律出牌的小孩会“恰好路过”，带着一堆花里胡哨的玩具和新鲜表情，堵在他门口。

今天也一样。

下午，风吹得安静，窗边的风铃响得特别慢。

温奕泽第三次“路过”病房门口。

他没进门，也没出声，只站在那里，一边看手机一边等着那扇门开一点缝。

门没动。

可他知道里面有人——他哥最近有个新习惯，哪怕关门也不反锁，只是留个缝，好像在说：

“我不叫你进，但你不是不能进。”

他叩了两下门，声音轻得像在敲一只纸箱。

“哥，我画好了那只猫。”

“你小时候画的那张，我翻出来了……它尾巴还是歪的。”

病房安静了一秒。

然后，门“咔哒”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了一条指宽的缝。

温奕泽轻轻推门进去，步子放得特别慢。

病房里没开灯，只有自然光落在地毯上，斜斜铺着一块柔影。

温之遥坐在床边，靠着靠枕，头发是干净的，衣服换成了灰蓝色家居服，神色依旧是他惯有的沉静——

——不是拒绝别人靠近，但也没说欢迎。

温奕泽像个闯入者，又像个提前预约过的小孩。

他坐下，把画板推过去：

“是它吧？”

温之遥低头看了一眼。

那是他五岁时画的猫，塌耳、单眼皮、歪尾巴。

小时候的他画完那只猫后，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烟团”。

因为它全身灰白，蹲在阳台上像一团不说话的雾。

他盯着那张画，像是陷进了一个没回音的回忆缝隙。

良久，他才低声开口：

“我隐约记得小时候……只敢画猫。”

“画人会被骂，说画得不像。”

“画猫，没人管。”

温奕泽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气氛有些轻，但也像悬着。

他知道哥哥今天的状态比以往都“松”。

——那种不是“安全感太足”，而是疲惫后的钝软。

于是他轻声问：

“哥，你知道你最近跟以前不一样吗？”

“以前你眼神里像有锁，现在……像开了一点窗。”

温之遥没回应。

只是手指摩挲画板边缘，像在思考，又像在撑着自己不说得太多。

几秒后，他忽然像是控制不住地说了一句：

“我其实……不太会说‘我想要’。”

他声音很轻。

就像他害怕自己一旦说了，就会被否定、被撤回、被拉走、被关进另一个“只允许听话”的空间。

温奕泽没有惊讶。

只是慢慢放下画板，坐直身体，温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