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他看得太清楚了

第33章他看得太清楚了

冷风从封闭通风口吹出，拂过深蓝色的地面油漆线。

温氏集团总部一层又一层灯火熄灭，唯独b2层的地下车库还亮着几盏感应灯，泛出微冷的白光。

空荡寂静，只剩几辆高层停靠的黑色公务车，轮胎都泛着洗车后的水痕。

顾彻倚在其中一辆车身边，西装领扣微开，双手插在兜里，一言不发。

电梯“叮”的一声，门开。

季衡走出来，穿着整齐，脚步很轻，一如既往的懒散和从容。

他低头翻着手里的资料袋，没有察觉什么异样。

直到他走出电梯五步后，顾彻慢慢出声：

“你看的够久了，想收网了吗？”

季衡顿住。

他擡头，看见顾彻站在车边，整个人隐在车库灯光最暗的一处阴影里，眼神冷得像钉子。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地线，像是分界线。

“顾先生？”季衡笑了笑，“您等我？”

“是想谈合作？”

顾彻不接话，走近一步，挡住他前路。

“你不是来合作的。”

“你是回来复盘的。”他声音低，冷，“复盘一个已经被你们放弃的实验编号。”

季衡嘴角仍挂着笑，指节却轻轻捏紧了手里的资料袋。

顾彻盯着他眼神：“你在会议上说的那些词，气味诱导、冷水记忆、编号反应……”

“你在试他。”

“你是想看——他裂不裂得开。”

季衡眨了下眼：“他已经开始裂了，不是吗？”

“你看见他蹲在地上吐，像不像八年前在实验室水池边的他？”

“那时候他也不说话，也吐，也发抖。”

“但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

顾彻不动。

季衡慢慢靠近一分，几乎是贴着那条停车线：

“他那时候在水池里，浑身冻得青紫，咬着牙也没哭。”

“可他笑了。”

“他笑得跟现在一样——那么乖。”

顾彻的眼神瞬间冷下来。

“你根本不是想治他。”他声音低下去，“你是想看他死一次。”

季衡不否认，眼底却浮出一种令人发麻的沉静执念。

“他不是温之遥。”

“他是d-047——我从实验室里亲手留下来的最后一块拼图。”

“你们都以为他是人，但我知道，他是裂缝。”

“我只是想看看——他自己会不会意识到，他从来没完整过。”

灯光在这一刻忽明忽暗，车库内安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

顾彻站定，嗓音压着怒火：

“你盯了他八年，就为了确认他有没有疯？”

“你要是敢让他真的疯——”

“你这辈子也别再碰任何病人。”

季衡慢慢后退半步，笑着将资料袋收起。

“我不碰病人。”

“我只看‘样本’。”

他顿了顿：

“而温之遥……从来不算人类范畴内的‘治愈目标’。”

顾彻眼神发冷，攥着掌心的指节已经绷紧。

季衡从他身侧走过，走出车库那一瞬，回头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