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最后的告别
食人怪还是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对小方鼎说:“我能否告诉我你口口声声说的食人怪到底是何方妖孽呢?我身为五指山的一份子,有责任和义务去保卫这附近的黎民百姓。如果我能够为你们效劳,那是我的荣幸呀!对了,我方才已经让我的守卫去通知你的主人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前来看看你呢。”食人怪故意这样说,然后斜眼看看小方鼎的反应。
小方鼎真不知道这食人怪孤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如果它就是食人怪,那这人脸皮都比城墙还厚了。不过,桀思如果知道了自己如此鲁莽行事,那此刻心里一定记恨死自己了吧?哎呀,看来此行的计划已经泡汤了。
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桀思的眼眶肿肿的。她辗转反侧,不知如何抉择。最后,她决定豁出去了。既然对方还没有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就陪它玩玩吧!正好也可以会会这个传说中的食人怪。
桀思来到了大殿之上,果然,面前的这个男子长得有几分姿色,否则那些女的也不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
“你终于来了。桀思姑娘。”食人怪恭敬地站起来,对着桀思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
桀思看了它一眼,接着又把目光迅速移到了旁边丝网内的小方鼎的身上。看到小方鼎低着头,不敢抬头迎接她的目光,她心里就知道小方鼎现在别无大恙,只是被囚禁了而已。
“快放了我的坐骑,是我管教不旦。我一时酣睡,疏忽了,让它给您添麻烦了。天一亮,我们就离开这儿,多谢您的借宿之恩。”桀思轻描淡写,想要把此事蒙混过去,借此脱身。可是,食人怪眉头一挑,对着桀思投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
“姑娘说的真是轻巧。不是食某人小肚鸡肠,非要与你们修行中人过不去。实在是你的坐骑口出妖言,诋毁在下。一来我想看看你们是否是对在下别有用心了,二来若是附近有你们口中所说的食人怪,我也想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呀!”
桀思心里恨透了小方鼎了,这家伙真是口无遮拦,不听自己安排擅自行动也就罢了,竟然还暴露了自己的目标。思前想后,桀思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她笑着说道:“看来食公子的为人真如外面传言一般,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善人呐!佩服佩服!您是有所不知,我这坐骑晚上有个特别不好的习惯,特别是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喜欢到处晃荡。前不久我们路过岗山村,那里尸骨遍野,听闻是食人怪所为。此行我们的目的确实是为了打探食人怪的踪迹,然而山高路远,我们完全又没有头绪。不怕您笑话,我们连随身的盘缠都花费完了,这日路过五指山,此处地势复杂,我们又迷路了。也是跌跌撞撞才到了您的地盘,如有打扰,我们真是万分抱歉。我这坐骑,看到一个陌生人,就误认为对方是食人怪,想必是邀功心切了吧!”
“原来如此,姑娘这番解释,在下心里就明朗多了。”食人怪也哈哈大笑,脸上荡漾着爽朗的笑容。桀思也眼花缭乱了,此人到底是否就是食人怪呢?为何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食人怪的影子呢?也难怪小方鼎会那么冒失了。
“那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坐骑。我看天色已经微亮了,我看不如我们现在就离开,免得在给您添乱。”桀思不管此人究竟是谁,总之离开这里是为上策。对方越是大度不计较,她的心里越是没底。
“哈哈……我正有此意呢!只是让你们这么早赶路,我这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呢!”食人怪边说,边轻轻抬手。只见那丝网立即就如雄鹰展翅一般,扑腾开了。小方鼎圆滚滚的身子就从中间的一条缝隙中钻了出来。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食人怪,朝它吐了吐舌头,然后才走到了桀思的身边。
“公子已经对我们网开一面了,我们感激不尽。那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桀思行了一礼,然后朝小方鼎眨了眨眼,她们就离开了宫殿。
食人怪微微一笑,又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目送他们离去。等到他们的背影落到十步之外,他脸上的笑容立即就被凝固住了。他一转身,手握双拳,呲牙咧嘴地表达着自己的愤怒。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食人怪在心里想。
一路快走,终于出了水晶宫,小方鼎这才感觉心里踏实多了。虽然逃脱虎穴,可是解决食人怪的计划泡汤了,它又心有不甘。
“对不起,我太鲁莽了。”小方鼎看到桀思一直阴沉着脸,沉默不语,知道她心里是在生自己的气呢!它主动道歉。
“算了吧!事已至此,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只要人平安无事,留得青山在,总还会有机会的。”桀思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雪仙长老交代的任务,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否则任由这食人怪逍遥为害,百姓又要遭殃了。
“以后我都听你的。”小方鼎保证道。
桀思没有应答,眼睛一直望着远处的群山。天才蒙蒙亮,露出鱼肚皮的白,山峦就像一群随风摇曳的影子,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摇摇晃晃着。
侗族,雪仙长老。自从桀思他们远行以后,她一直守在幽石阵,生怕再出什么乱子。蔚蓝海岸石沉大海,没有半点的消息。由于灵石离开幽石阵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其破损的程度也在逐渐加深。桀思出去也有一个多月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她担心他们不是食人怪的对手,可是这个幽石阵又必须要有人守护,否则剩下的四颗灵石如果再有任何的闪失,那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的。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这儿半步了。
冷十二,欧阳唯瑶,终于没有忍心杀掉子廘。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从小对他的教导,要以善心容天下难容之事。再说子廘在生死攸关之际所说的那些话,应该不是虚言。放过子廘以后,子廘对他感激涕零。说是这条命就先暂时寄存在他那儿,如果日后他想要取回去,没有一句怨言。这是实话,子廘本来报了必死之心的,没想到最后那紧要的关头,那支可以封侯的剑,就这样停了下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由此对冷十二也就刮目相看了。
然而束上官那边,他可就不知道怎么交差了。虽然他不过是办事不利罢了,可是他的心里也是愧疚万分。他从小便跟随在束上官身边,除了谋生计之外,还有一丝恩情在里面。如今他最心爱的孙子成了植物人,可以说已经要了他半条老命了。他知道自从束赫沉睡过去以后,束上官的笑容也就随之消灭了。这次要不是自己用人不当,蔚蓝海岸早就到手了,那此刻束赫应该已经醒过来了,束上官便可以重新开怀大笑了。
只是没有如果,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无法在悔恨的端口坐上如果的时空飞行机扭转结局。他深知这一点,也因此更是害怕去面对束上官那双失望的眼睛。
不过,这次束上官倒是真没有抱太多的希望了。一来他已经实在没有太多心力去惦记自己的孙子了,悲痛与自责已经慢慢吞噬着他年迈多病的身子了,特别是近日,他明显感觉体力不支,头脑昏沉。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快要停止跳动了,这种感觉让他每晚都做噩梦。梦里他总是会看到他的儿子束上封睁着愤怒的眼睛,用手指着他说道:“父亲,我恨你,这辈子我都无法原谅你!”二来,他也清楚束赫的情况,蔚蓝海岸也只是一个传说,到底能不能唤醒他还要另当别论。况且他寻遍了当世名医,都无人能够医治他,这是报应,他无法抗拒的宿命啊!
因此,当子廘怀着忐忑不安,又愧疚万分的心情开见术上官的时候,他只是轻轻地点点头,眼睛都没有睁开半点。他的嘴唇苍白而干涩,整张脸如同秋季的枯叶,填满了千沟万壑。子廘难过地说了声:“老爷,子廘该死,枉费您老对我的信任和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