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白凤桐很安静地选择闭嘴，柳云烟继续说：“所以，你们也不用觉得我让你们做的工作太过边缘。一来，你们自己基本功不扎实，让你们采茶也没什么不应该，二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盖房子都还要从地基挖起，即便你们是什么高门富户，到了我手下，也应该认真做好我给你们安排的事情。”

他抬起茶碗喝了一口：“我相信你们过来拜师，都是真的想学一点东西回去的，所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再看到类似的样子。你们也不用觉得自己藏得很好，你们现在什么表情，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我一看就知道，所以老老实实从最基本的学起来，是为了你们好。”

说罢，他又看向白凤桐：“虽然你们大师姐现在是每天去送药，但是她该学的基本功，未来也不会少了她的。学茶道需要静心，更需要努力，不要觉得这是一朝一夕就能的事情，没有人能一蹴而就，我对于我的任何一个徒弟，都不会放松要求。”

“诚然，未来我会让你们有各自专攻的方向，但是你们应该知道，即便是有专攻的方向，最基础的东西也都必须扎实牢靠，不然出师之后有什么颜面做我柳云烟的弟子。”

白凤桐琢磨了半天，她完全没看出来薛晚风和杨如是是在觉得自己被看轻了，她反倒是觉得他们两个人今天下午在采茶的时候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只是柳云烟不知道，当事人不说，根本没有人知道。

薛晚风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辩驳什么，杨如是率先开口，声音轻轻甜甜软软糯糯的，她软声认错道：“对不起先生，这件事是我的错，我的想法太浅薄了，没有想到先生那么长远的地方去，您也知道我确实不擅长做农活，平时上实践课的时候都在给师兄师姐们拖后腿，瘟疫刚知情的时候，您派人来找我帮忙，我其实是满心欢喜的，觉得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哪怕是做做笔记，当个文书，哪知……”她面色绯红，咬了咬唇，仿佛十分知错的样子，继续认错，“总之这次都是我不好，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先生原谅我吧。”

薛晚风在她旁边一脸呆滞，完全没料到杨如是会这么说，于是原本到了嘴边的辩驳也变成了嗫嚅的道歉：“先生……对……对不起我知错了。”

白凤桐叹为观止，原本只是觉得这个杨如是是个笨手笨脚的傻白甜，没什么情商，哪知道脑子还挺灵光的——虽然情商也不怎么高吧。

她如果认错的时候再带上薛晚风，或者用“我们”来说，可能薛晚风还对她多二分感激，但是她只代表了自己道歉，果然下午采茶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让薛晚风和杨如是关系几乎破裂的事情。

白凤桐不再乱猜，她看向柳云烟。

柳云烟表情如常，看不出生气还是消气了，完全也看不出他刚才长篇大论教训徒弟的样子。

柳云烟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片刻，淡淡道：“下不为例，先吃饭吧。”

他一声令下，旁边端着餐盘默不作声的侍者开始陆陆续续上菜。

柳云烟的生活品质是相当高的，但是这种时候，因着不方便进城，也没有太铺张精致，五人八道菜两个汤，荤素咸宜，看得出即便食材不多，大厨也细心设计烹调了。

柳云烟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整个饭桌上都没有在说话。

刚才被训斥过的薛晚风和杨如是，看上去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白凤桐也有些不尴不尬的，虽然全程他应该是和萧以鸾一样在旁边看戏的角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柳云烟到底是在杀鸡儆猴还是在借刀杀人——这两个确实不是什么好词儿。

吃饭的时候无聊，众人也没什么眼神交汇。

白凤桐瞟了一眼旁边的萧以鸾，他仿佛也是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样子，白凤桐干脆进直播间看弹幕聊天。

她在直播间里打字问：“你们不觉得刚才先生骂人骂得好突如其来和没什么理由吗？”

弹幕都不敢苟同，大多数说：“科学狂人就是这样吧，神经病一样。”

“我们教授也很神神道道的，整天出幺蛾子。”

“+1，我们教授是让我们给他当苦力，天天去他家里给他扫地，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