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

这次柳云烟、萧以鸾和慕容瑶出门，三人的目的地都是省城。

萧以鸾要先去省城和寻找首辅的几个手下汇合，所以他们三人也没有分头行动。

慕容瑶是个沉默的人，加上家里遭逢巨大变故，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

柳云烟是个爱享受的人，这次出行的马车也是格外豪华。宽敞的车厢里茶烟袅袅，装修得舒适而又华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家出巡的马车。

别庄到省城大概有两个时辰的路程，旅途总是枯燥的，柳云烟茶也品了，烟也抽了，无奈这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沉默，一开始二徒弟还愿意跟自己聊聊天，但是时间久了，连二徒弟也不想跟自己说话了，开始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而女徒弟更是从头到尾的沉默。

四个时辰的路，实在是难熬，最终柳云烟放弃了找人陪他聊天儿。他盖了一床薄被，浅浅睡去。

反倒是慕容瑶一直坐在那，没有什么表情，却也没有睡觉。

车厢轻微地摇动，她在摇动的车厢里，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看着萧以鸾的侧脸。这张脸确实是造物主格外优待，完美得不像真实存在的样子。

慕容瑶看了一会儿，从身边的包袱里拿出一本书，低头看了起来。

其实萧以鸾根本没有睡熟，他能感受到慕容瑶那略带冰冷，但是一直没有转开的目光，他原本想睁开眼跟她对视一下，看看这冰山少女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又觉得不是时候，于是持续闭眼假寐。

首辅的事情，进行到现在，总算是破了冰。

原先一直的找寻，总算有了一丝一毫的线索，这次一定得把人找到，不然他真的不敢想象朝堂上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虽然大家口头上都在说，这天下没了首辅大人，还是那个天下，皇帝的江山，也依然稳固如旧，但是真正只有涉及到权力核心的人，才知道首辅在在整个权力的漩涡中心，他的分量是多么的举足轻重。

虽然现在皇上日日上朝，但是文武百官里至少有四成的人，既不服他，也不听他。首辅现在下落未明，皇帝不敢轻易动首辅势力范围内的人，首辅一脉的势力，早就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皇帝为了维持表面的虚假和平，所以这么多年，始终让首辅坐在这个高位上，不动如泰山。

所以前段时间首辅失踪，萧以鸾真的有想过会不会是皇帝终于忍不住动手了，但是多方查证，加上皇帝的着急样子，也不像是他动的手。

所以萧以鸾就更加猜不透皇帝的想法了。

他虽然表面上非常受宠，但是他和皇帝早就父子情形同虚设了，这涉及到了一桩宫闱旧事，是萧以鸾最不愿意揭开的伤口。

他的母亲用自己的生命，换了自己一世衣食无忧，也换了自己永远不会登上大宝。

萧以鸾其实对帝位没有什么渴求，多年来确实也养成了一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在童年记忆中，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父皇，居然是这样一个冷酷绝情的人。

他亲手下旨赐死了母妃，当时萧以鸾只有八岁大，虽然他只有八岁的，但是却早就开始记事，他永远不会忘记，母妃在自己的面前甩出一条白绫，含着泪告诉自己：“鸾儿，这一世，你一定要平安快活，一定远离这个权利纷争的黑色染缸，你答应母妃，好不好？你一定要答应母妃，不然母妃在下面，永远闭不上眼。”

萧以鸾懵懵懂懂地点头，他虽然不太懂母妃为什么要让自己不要争取帝位，但他知道母妃一定是为了自己好。

于是他同意了，君子一诺千金重，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