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你为什么要帮我

秋婉的那句“生日快乐”，像一把利剑直刺我的灵魂。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我甚至怀疑，她今天是不是特意来为我过生日的？可她怎会知道我在这里？我的心不由得紧绷了一下，回头看去，却发现她依然醉得不省人事，那句生日快乐，也许只是酒后无意识的胡言乱语罢了。

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是醉酒后的话，但她能记得我的生日，这本身已经让我心里涌出一丝莫名的喜悦。背着她，我朝琳娜的那辆黑色奥迪a6l走去。琳娜已经打开了车门，我小心翼翼地将秋婉放到后座，确保她的头不会撞到门框。直起身，喘了口气，我问道：“你自己能把秋婉送回家吗？还是我得陪你一起？”

琳娜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你得跟我一起，我昨天刚搬出去，现在自己住，家里没人帮忙。”

我拿出手机给安然发了条消息：“我要陪琳娜回趟她家，马上回来。”

安然很快回复：“去吧，赶紧把事处理好。”

看到他的回复，我总算松了口气。正准备拉开副驾的门，琳娜忽然摇下车窗：“你坐后面吧，秋婉一个人我不放心。”

她说得没错，秋婉一个人躺在后座确实不太安全，万一车子颠簸，她很可能磕到什么。我打开后门，秋婉的头已经无力地靠在座椅上，睡得很沉。我慢慢坐下，把她的头轻轻移到我的腿上，让她睡得舒服点。

琳娜发动了车子，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无奈地笑了笑：“你们俩真是一对冤家。不管发生什么，还是放不下彼此。”

我苦笑了一下，望着秋婉的睡颜，内心五味杂陈。确实，我们就像一对冤家，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经历了太多，却始终难以放下彼此。

车子缓缓驶入夜色，车内显得异常安静，只有引擎的低鸣声和秋婉的轻微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我开始怀疑自己最近的做法是否真的对，庄雨说我会后悔，现在看起来，可能她是对的。

没过多久，我们到了琳娜的新家。这是个崭新的高层公寓，周围一切看起来都很现代，带着点冷清的陌生感。我背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秋婉，跟在琳娜后面，朝电梯走去。

琳娜住在16楼。电梯门闭上后，只有我和她，空气变得有些沉闷，连电梯的轻微震动都显得格外明显。气氛沉默得让人心里发毛。突然，琳娜开口了：“你还喜欢秋婉，对吗？”

这个问题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我一时语塞，说喜欢吧，太沉重；说不喜欢吧，心里那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直压着。我转头看了看秋婉，她的脸在昏黄的电梯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我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应。最后，我选择了沉默。

电梯终于在16楼停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门缓缓打开。琳娜走在前面，掏出钥匙，迅速打开了房门。我紧跟其后，背着秋婉直接走向琳娜的卧室。

琳娜的卧室布置简单，带着一股刚搬进来的清新感。床很大，被子看起来又柔软又舒适。我小心翼翼地把秋婉放在床上，生怕弄醒了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内心的无奈和心疼却在慢慢加深。我站在床边看着她，心里很复杂，思绪翻涌，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坐一会儿吧，沙发在那儿。”琳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她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我的腿确实有些发软，便顺势坐到了沙发上，整个人都有些脱力。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燃，默默抽了一口，烟雾在昏暗的房间里悄然升腾。琳娜从厨房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我：“家里没烟灰缸，凑合用这个吧。”

我接过瓶子，随手弹了弹烟灰，眉头紧锁，表情有些不满：“你是不是闲得慌，找了个女的装女友，然后让她去跟秋婉说，让她离你远点？结果呢，你知不知道秋婉现在更郁闷了？。”

秋婉怎会知道我和庄雨是演的？还有她那句“生日快乐”，难道她真的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秋婉是怎么知道我是演的吗？”

“我哪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倒是你这个笨蛋，找谁不好，偏找个长得那么好看的。秋婉跟我说，那个女的漂亮得让她有点害怕。你找的那个女的谁啊？我还真想听听。”

既然秋婉什么都知道了，觉得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是庄雨。那天我和庄雨碰巧在饭店遇到秋婉。我想着让秋婉彻底放下，跟她男友好好在一起。”

琳娜叹了口气：“你就作吧，我看你哪天把自己作死。”

我默默吸了口烟，心里也知道她说的没错，但嘴上什么都没说。空气中弥漫着烟味，气氛也变得有点凝重。琳娜看着我：“抽完这根你就走吧，我还得给秋婉换衣服呢。你总不想她明天醒来还穿着这一身吧？”

听到这话，我心里猛地一跳，赶紧把烟掐灭，站起身：“秋婉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放心吧，我照顾你都行，更别说秋婉了。”

我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说不出的无奈，也夹杂着些许不舍。转身走出她的公寓，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几分凉意，像是在冰冷的夜里唤醒我那些压抑的情感。我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步伐，心里却觉得有点空。

回到店里的时候，气氛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我一推开门，看到安然站在吧台后，眼皮已经有点撑不住了，疲惫挂在她的脸上。我赶紧走到吧台前：“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安然揉了揉眼睛：“好吧，那就辛苦你了，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大事。”

我接过安然手中的调酒器，开始忙碌起来。吧台上几位客人正低声聊着天，酒杯轻轻碰撞的声音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脆。灯光映在杯子上，酒液在微微晃动中反射着点点光晕。安然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离开后，我独自面对着渐渐安静下来的酒吧，感觉时间流动得更快了。

就在我松了口气，准备喘口气时，一个店员急匆匆地跑过来，脸上写满了紧张：“韩晨！那边有一桌客人吵起来了，快过去看看！”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立刻站起身，跟着店员往那个方向跑。等我赶到那桌，脚步顿时停住——居然是她，那个疯女人。

但今天的她，和之前冷漠的样子不一样。她看起来有些可怜，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看就要哭出来了。她旁边的男人死死抓着她的手，满脸怒气。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客人们都用好奇的眼神盯着他们。

我虽然不喜欢她，但这种场面不可能视而不见。我径直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把那个男人的手从她手上拉开：“这里不是你闹事的地方，松手！”

男人显然不太服气，恶狠狠地盯着我：“你算哪根葱，敢管老子的事？”

还没等我回话，他就推了我一把。我胸口一热，火气瞬间蹿了上来，但我还是忍住了没还手，继续冷冷地盯着他。周围的店员们已经围了上来，那个男人见势不妙，瞪了我们一眼，撂下一句：“算你狠！”然后气冲冲地走了。

我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疯女人，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迷茫，像是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我叹了口气：“你没事吧？”

她抬起头，眼神和我对上，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她，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时，她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低声说道：“谢谢。”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先坐会儿，别急着出去。我怕那男的还在外面等你。等我忙完了，送你出去。”

她顺从地坐在了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盯着手中的酒杯发呆。我心里想，她可能还没从刚才的事里走出来，但我没时间多想，店里还有一堆事要干。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继续忙着收拾，店员们也都开始动手，桌椅、地面、吧台，一一打扫干净。

一边忙活，一边忍不住瞥向她的方向，她依旧静静地坐在那儿，像一尊雕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的心里生出一丝复杂的感觉，既觉得她可怜，又不知道该怎么靠近她的世界。

等到忙完已经是凌晨了，店员们陆续离开，我擦了擦手走到她身边。她还坐在那里，低着头，显得格外安静。

“我都收拾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她慢慢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声音低低的：“我能再待会儿吗？”

我心里有点为难，但看她那样，也不忍心赶她走，只好转头对其他店员说：“你们先走吧，我最后锁门。”

等店员们都走了，店里只剩下我和她，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酒味，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显得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单薄，像风一吹就会散掉似的。整个氛围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有点诡异，我心里也有点尴尬。

我觉得这气氛有点尴尬，于是带着她走向吧台，拿起一杯果汁倒给她：“喝点果汁吧。”

她接过杯子，却没喝，只是低头盯着杯中的液体，像是在发呆。我站在旁边，心里一阵犯难。为了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我掏出烟来，给自己点了一支，深吸一口，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突然，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烟上，犹豫了一下，轻声问：“能给我一根吗？”

我有点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这种女人抽烟也不奇怪。我眯着眼打量了她一眼：“你会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