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暗访

第46章暗访

因为异种在当今人类社会中无处可去，再严重的处分也不会将这些施暴者开除出校，他们留下来，只会变本加厉地报复那些让自己被处分的受害者们。

畸形的歧视链，无止境的贪婪欲望，失去敌人的异种开始自相残杀，同类消磨，最终走向灭亡。

这就是他作为最高指挥官，竭力为异种争取到的所谓生存空间。

——是不是做错了？

当初以一己之力顶住各方强压，得以维持现状，也未曾过问异种的意愿，或许有的人被困在这一隅之地里茍活着，却过得远比死亡更痛苦。

“……指挥官，指挥官？”

拳头被微凉的手心包裹，秦弈明回神，看见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旁的奇蓝，正歪着脑袋观察他的表情。

“你怎么啦？傻站着不动。”奇蓝说，“那两个被欺负的学生已经走了，我们是不是该去教务处找老师反映情况？”

卫生间内没有监控，但门外的楼道有，只要他们作证这几名学生分别干了什么事，以秦弈明的影响力，相信教务处会给予公正的处理。

秦弈明道：“他们提到的音乐室，你在校时去过吗？”

奇蓝摇头：“那栋楼自从死过人就废弃了，平时有机器人和无人机巡逻看守，大门也锁着不让进。”

秦弈明道：“死过人？”

奇蓝说：“对，有一年开学不久那栋楼就死了三个人。看时间的话，艾维的妹妹艾嘉也是其中之一。”

秦弈明皱眉：“死因呢？”

奇蓝想了想：“不清楚，学校公告说是意外，尸体也很快处理掉了。”

此事距今已有数年，秦弈明依稀记得有收到过学校上报的死亡报告，称教学楼建筑老化导致学生意外身亡，需要改建翻修，希望得到政府的资金支持。但由于战时资源紧张，秦弈明提交议案后并未通过，此事便不了了之，也无人关心那三名学生是否真的因意外身亡。

“联系贝伦和贝利，”秦弈明吩咐奇蓝，“让他们去西北教学楼探探。”

奇蓝哦了一声，掏出通讯器：“艾维呢？”

秦弈明道：“不用，他对妹妹的死太耿耿于怀，容易冒进，暂时不适合执行任务。”

“哎呀，”奇蓝收回手指，对秦弈明笑笑，“刚才不小心点了群发，已经发送成功了。”

秦弈明：“……”

这小坏蛋是故意的吧？

“我们还去教务处吗？”奇蓝抛着通讯器玩，“现在去告状，不知道会不会打草惊蛇哦。”

他能想到的秦弈明自然也能，校外人员要在活动结束前离开，还有5小时左右。

“出去逛逛，”秦弈明收敛神色，“麦迪伦该找我们了。”

临近中午，擅长巴结的麦迪伦校长如他们所料准时出现，说特地订了一家高级餐厅的菜，请秦弈明和奇蓝到校长室用餐。

两人从善如流，在校长室一待就是3个多小时，直到奇蓝借口上卫生间，才发现贝伦和贝利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还有一条新发的短信：艾维被抓进去了！

奇蓝快步下了两层楼，跑到离校长室方位最远的厕所隔间里关上门，一拳砸坏了冲水器，在持续不止的水流声中接通了贝利再次打来的电话。

“艾维怎么会被抓？”奇蓝掩着嘴压低音量，水流声很吵，足以防止外边有人偷听。

“我们本来是分头盯着的，那些机器人和无人机有监控死角，没被发现。”

贝利的声音也压着，呼吸有些急。

“后来有人偷运东西进去，我跟近想看清楚是什么，不小心暴露了位置……其实销毁一个机器人就能脱身，但艾维为了掩护我故意冲到机器人面前假装被控制，那些人看他后颈有猎鹰校徽的印记，就当成学生抓进去了。”

奇蓝说：“哪些人？”

贝利说：“从楼里出来的，像研究员，都穿着白大褂。”

“有几个。”

“出来的有三个，楼里肯定不止。”贝利说，“送进去的东西都是纸箱，外观和市面上常见的饮料包装一样，但里面有玻璃声响。”

玻璃声响？

很可能是玻璃容器，用来装催化药剂。

奇蓝问：“有办法进去吗？”

贝利说：“每栋教学楼都安装了中央空调，理论上可以从通风管道进，我和哥哥在找入口……靠，无人机又过来了。”

电话被挂断，奇蓝将得到的消息编辑成短信发给秦弈明，随即离开卫生间，下楼后直奔西北角的教学楼去。

秦弈明的身份太惹眼，走到哪里都备受关注，不适宜亲自行动，所以奇蓝没等他一起。

贝伦和贝利动作很快，奇蓝赶到教学楼附近时，他们已经发来消息说找到入口了，并给他传了一张只比鬼画符稍好一点的路线图，教他避开巡逻的机器人和无人机前往入口。

奇蓝费了些时间研究，绕到教学楼后方，搭着兄弟俩的手爬上位于二层的通风管——这里本身就破了个洞，被兄弟俩合力掰开铁片才能勉强过人。

三个人一起爬管道声响太大，逃跑也困难，于是贝伦留在入口把风，贝利和奇蓝前后进入，在管道内缓慢地匍匐前行。

白天教学楼内安静得几乎没有人声，从出风口往下看可以发现，一层和二层空置的教室比较多，有部分是摆着货架和柜子的，充当仓库，不知存放些什么。

三层虽然也有空教室，但每一间都封锁门窗，灰白的墙壁上有许多凌乱的划痕和干涸的血迹，显然并非单纯空置，是具备某种特定用途的场地。

“这地方……看着像个训练场，”贝利用气音跟奇蓝交流，“他们把异化体关在这里自相残杀吗？”

奇蓝说：“是优胜劣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