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碎

缘碎

陆程洲离开后，方瑜闲着没事开始整理行李时，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喂？”她迟疑地接起电话。

“方小姐是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声，带着刻意的礼貌，“陆晚念小朋友说想见你，我们现在在医院东门。”

方瑜皱眉：“小念？她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陆先生说您知道的，关于今天的慈善活动。”对方的声音忽然压低，“孩子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您能尽快过来吗？”

方瑜的心猛地一沉。

陆程洲今早确实提到过要去医院参加什么活动，但没提过会带上陆晚念。

她快速拨通陆程洲的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十五分钟后，方瑜赶到医院东门。

这里人迹罕至，只有几辆停放的车辆。她环顾四周，没看到陆晚念的身影。

“方小姐。”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一辆灰色面包车后走出，“这边请。”

方瑜警觉地后退一步：“小念在哪？”

男人突然变了脸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出声，否则那孩子就危险了。”

方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粗暴地塞进面包车。车内，她看到被胶带封住嘴巴的陆晚念正惊恐地睁大眼睛，泪水不断从她稚嫩的脸颊滑落。

“小念！”方瑜挣扎着想去抱住小女孩，却被另一个壮汉按在座位上，冰凉的胶带随即封住了她的嘴。

车子疾驰而去，方瑜的大脑一片空白。透过脏污的车窗，她看到城市景象飞速后退，最终消失在郊外荒芜的道路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在一间废弃仓库前。方瑜和陆晚念被拖进昏暗的室内，绑在两张相隔五米的椅子上。

“别怕，小念。”方瑜努力对小女孩露出安抚的微笑，尽管她自己的手也在不受控制地发抖，“爸爸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鸭舌帽男人蹲在陆晚念面前，用匕首轻轻拍打孩子的脸颊：“小公主，给你叔叔打个电话好不好？告诉他，如果还想见到活着的你和这位漂亮阿姨，就一个人带着五百万现金来。”

陆晚念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但她倔强地摇头。

男人冷笑一声，匕首转向方瑜，在她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不打？那我现在就划花你这位姐姐的脸了哦。”

“我打！”陆晚念尖叫起来，“不要伤害方瑜姐姐！”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方瑜听到陆程洲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前所未有的慌乱：“小念？你在哪？出什么事了？”

“爸爸……”陆晚念抽泣着说，“我和方瑜姐姐被坏人抓走了，他们要你带钱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陆程洲的声音冷静下来：“把电话给绑匪。”

鸭舌帽男人接过手机：“陆总，久仰大名。五百万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换两条命很划算。记住，只准你一个人来，地址我会发给你。如果报警或者带人来……”

他故意停顿，匕首在方瑜脸前晃了晃，“你知道后果。”

挂断电话后，仓库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陆晚念小声啜泣着，方瑜则死死盯着墙上的挂钟——秒针每走一格，都像是敲在她心上的重锤。

一小时后，仓库大门被推开。

陆程洲独自一人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皮箱。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钱在这里。”他将皮箱扔在地上，“放人。”

鸭舌帽男人示意同伙检查皮箱，确认是真钞后，露出满意的笑容：“陆总果然爽快。不过……”

他突然掏出一把手枪，“我突然改主意了。五百万只够换一个人。”

陆程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什么意思？”

“二选一，陆总。”男人用枪口轮流指向方瑜和陆晚念，“侄女还是情人？你有十秒钟考虑。”

方瑜的心跳几乎停止。

她看到陆程洲的目光在她和陆晚念之间来回游移，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十、九、八……”

陆程洲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七、六、五……”

方瑜闭上眼睛，不敢看他的选择。

“四、三……”

“小念！”陆程洲几乎是吼出来的，“我选小念！”

方瑜猛地睁开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尽管理智告诉她这个选择是对的——陆晚念只是个孩子——但情感上，她仍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绑匪大笑起来：“有意思！我还以为陆总是个痴情种呢。”

他示意同伙解开陆晚念的绳索，“小姑娘，你有个好叔叔。”

陆晚念跌跌撞撞地扑进陆程洲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