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门外的人将铁门拍的震天响。

本就是空心的铁皮，此刻像是在空气的共振中扭曲变形。

还伴着一只成年公狗的吠叫声。

“汪！汪！”一声接着一声。

伴随着铁链的金属摩擦声，撞在耳膜上，令人心悸。

屋内瞬间噤了声，贺栖鸥小心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他眉间皱得能夹死苍蝇，起身去把隔断卧室和餐厅的门帘拉上。

原本的木门早就烂了个精光，只用一个厚重的半透明塑料帘子，勉强当做隔断。

不知是时间长了，还是沾上了别的东西，这会儿呈现肮脏的黄色，霉点斑斑。

“谁啊？”

贺栖鸥在两人之前起身，佯装烦躁地要去开门。

被臧雪珍推了回屋内，门外犬吠还在继续，浑厚的声音穿透了整栋楼。

她先是慎重地将门锁拧上，才扯开小床的帘子，隔着泛黄的玻璃看了眼——

是楼下那户养着恶犬的人家。

正挂着脸上来找事。

随着门被打开一条缝的瞬间，在外面被一脚大力踹开。

一位穿着防弹衣的警员打头，牵着缉毒犬冲进屋里，带着压倒性的气势，后面的小队井然有序地控制住局面。

牵头的警犬黑色的鼻头抽动越发急促，翕动加剧，目光如鹰隼般坚定。屋内甜腻到超标的味道让他异常兴奋。

在路过贺栖鸥身边时，自人身上嗅闻了两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将双手高举到头部，表示着自己的无辜。

警犬闪着精明视线的双眼继续往卧室深入，喉咙深处滚过不断的呜咽声。

耳边是尖锐的摩擦声，以及玻璃被击碎的声音。

“他要跳楼！”

贺栖鸥离卧室仅仅一步之隔，是最先揭开帘子进入卧室的。

根本没有给大脑反应的时间，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他在一瞬间抓住滞空的衣物，可惜并没有阻止男人狗急跳墙的动作。

被惯性一下摔在栏杆上，半个身子已经从缝隙中掉了出去，因为左手不是主力手，狠狠刮在粗糙的水泥台面上。

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一下男人偏离了原本的路线，重重地砸在一楼的广告牌架子上，疼得晕了过去。

被扣上金属手铐，用救护车拉走。

缓过来时，贺栖鸥是被冲过来的救援人员和汪屿一起拉回来的，视线还惊魂未定地看向楼下。

汪屿扶着人，以自己的身体为支点，让他卸了力靠着。

“没事了，做得好。”

他们来得急，贺栖鸥以为是邻居举报，也没敢想汪屿真的来了。

感受到自己的目光被一只温柔的大手挡住，纤长的睫毛扫过温暖的手心，眼前陷入黑暗，心跳慢慢平复下来，获得了一小片足以喘息的空间。

直到现场的医护人员过来帮他用双氧水处理伤口，汪屿仍不曾移开挡住他目光的手。

好像挡住了就不会痛了一样。

纵使脸色仍有些苍白，贺栖鸥笑着拍开他的手。

感受着刺痛到麻木的感觉，喘息声抑制不住地粗了些，生理上痛苦，心里却舒坦了些。

贺栖鸥跟两人分开被带走，他的视线从未从后视镜中离开——

从被控制着坐上警车的后排开始，一直能看到汪屿的车紧跟在后面。

此时才真正有了虎口脱险的庆幸，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座椅上。

面对后面的未知，看看后面紧跟着的车。

就会心安。

跟着去局里做了检查，血液、尿液、毛发检测做了个遍，又被轮番省了几次，口供录到嗓子冒烟。

都一口咬定，自己已经在外半工半读很久，这段时间第一次回家。

不过聊天记录没有异常，这段时间也都有人证物证。

确定没问题，贺栖鸥暂时被释放。

起身时被白炽灯照得眼前有些失焦，缓了几秒才扶着墙往外走。

从询问室出来的时候，远远看见汪屿正坐在过道的长椅上，手边搁着一次性纸杯，水面上漂浮着几根潦草的茶叶，水已经凉透了。

刚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