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的月考
沈心的月考
又到了月考,沈心忙疯了,依华的春叶倒是很悠闲,她是学神,根本不在意。
沈心的书桌堆成了试卷山,红蓝笔在指间转得飞快,草稿纸上的公式写了又划,像团理不清的毛线。台灯亮到后半夜,她揉着发酸的肩膀擡头,看见白野端着热牛奶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本她的童话录音稿:“念段《三只小猪》吧,就当休息。”
“别闹,”她把脸埋进试卷里,声音闷闷的,“明天考高数,我连拉格朗日定理都记混了。”
白野没说话,默默把牛奶放在桌角,拿起她揉皱的草稿纸,用红笔在空白处画了只简笔画小猪,正扛着木棍盖房子。沈心瞥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肩膀的酸劲好像都散了点。
同一时间的依华,春叶刚把最后一套模拟卷放进抽屉。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上面是她整理好的错题集,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室友抱着书冲进来:“学神!最后一道大题到底怎么解啊?”
春叶擡头,指尖点了点室友的试卷:“用泰勒公式展开,第三步别忘了余项。”她说话时眼睛没离开窗外,楼下的香樟树叶被风掀得哗哗响,像谁在翻书。
“你都不复习的吗?”室友哀嚎着扑回座位。
春叶笑了笑,拿起桌边的耳机戴上。随机播放的列表里,突然流出沈心的声音,正念到《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句子:“有时候,忘记了去路也没关系,说不定能走到更有趣的地方。”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月光在笔记本上淌成河。原来有人为考试焦头烂额,有人在同一束月光下,把焦虑酿成了温柔的故事。而那些看似不相干的轨迹,早晚会在某个路口相遇——就像此刻,耳机里的声音和窗外的风声,轻轻叠在了一起。
为什么这卷叫春花呢?因为想写点故事主人公们的生活片段。
月考成绩下来,沈心:600分。她还蛮开心的,傲娇地给白野比了个耶。
成绩单捏在手里发皱,沈心对着“600”那个数字看了三遍,突然转身往白野的工作室跑,拖鞋在地板上踩出“啪嗒啪嗒”的响。
白野正对着电脑改代码,被她撞得椅子转了半圈。“你看!”沈心把成绩单拍在键盘上,下巴擡得老高,嘴角却绷不住往上翘,“刚好踩线过,厉害吧?”
白野的目光从屏幕移到纸上,又移回她脸上——眼睛亮得像揣了两颗星星,明明开心得想蹦,偏要装出“不过如此”的样子。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蹭到她发烫的耳垂:“嗯,厉害。”
“就这?”沈心撇撇嘴,故意把成绩单往他面前推了推,“我可是熬了好几个晚上呢。”
“那要怎样?”白野突然起身,从抽屉里摸出个东西递过来——是颗用锡纸包着的糖,形状歪歪扭扭,像他上次煮糊的姜汤。“奖励。”他耳根有点红,“我查了,600分值得一颗糖。”
沈心剥开锡纸,柠檬味的甜漫开来。她含着糖,突然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声音飘过来:“这是给你的奖励,因为你没嫌我笨!”
白野僵在原地,手抚上被亲过的地方,像触到了春天的第一片花瓣。窗外的阳光刚好落在成绩单的“600”上,数字旁边不知何时被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笔尖的弧度,和沈心跑开时嘴角的弧度,一模一样。
原来开心是藏不住的,哪怕装得再傲娇,眼里的光也会悄悄泄露出——这600分里,有一半是努力,还有一半,是想让某个人也为自己骄傲的小心思。
春叶的成绩单是被班长顺手放在桌上的,她正对着电脑整理竞赛资料,瞥了眼分数栏——698,和上次没差多少。室友凑过来咋舌:“学神就是学神,闭着眼考都比我们拼命学的高。”
春叶拿起成绩单折了折,塞进笔记本里当书签。指尖划过“698”时,突然想起昨晚耳机里的声音,那个念着爱丽丝的女生,此刻会不会正对着自己的分数笑?她点开手机,张羽的朋友圈刚更新了条动态:“某人傲娇地比耶,像只偷到糖的猫”,配图是张模糊的侧影,手里捏着张成绩单,数字“600”被圈了红笔。
她失笑,退出朋友圈时,手指顿了顿,点开了沈心的童话播客。最新一期讲的是《小鼹鼠的春天》,声音里带着点藏不住的雀跃,念到“小鼹鼠终于挖到胡萝卜”时,尾音轻轻扬起来,像谁在耳边晃了晃铃铛。
图书馆的窗台上,不知何时落了片樱花瓣。春叶把笔记本翻开,让花瓣夹在成绩单那页,698和600的数字隔着纸页,被同一片阳光晒得温热。
而沈心那边,正趴在桌上数白野给的糖。锡纸包了一颗又一颗,柠檬味、草莓味、牛奶味,每种味道的糖纸都被她抚平,贴在错题本的封面上。白野进来时,看见她对着那片花花绿绿的糖纸傻笑,手里的红笔在“拉格朗日定理”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糖果。
“在干嘛?”他弯腰看。
“做胜利纪念册,”沈心把本子往他面前推,“等下次考650,就贴满这一页。”
白野的指尖轻轻敲了敲“600”的数字:“其实不用下次,现在就很好。”他从口袋里摸出颗新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奖励你……学会了和不完美和解。”
沈心含着糖擡头,看见他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樱花还亮。原来春天的花,从来不是只有一种开法——有的开得张扬,像她捏着成绩单时的傲娇;有的开得安静,像春叶夹在笔记本里的花瓣;而最甜的那朵,藏在某个人递过来的糖里,不用刻意绽放,也知道是为谁而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