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和春叶双双考入清华
张羽和春叶双双考入清华
录取通知书寄到猫猫屯那天,春叶正在帮杂货铺的王婶算账,张羽骑着单车从巷口冲进来,车铃叮铃哐啷响:“春叶!快看!”
两人的通知书并排躺在老槐树下的石桌上,烫金的“清华大学”四个字在阳光下闪着光。张羽的手指在“计算机系”上敲了敲,又戳了戳春叶的“建筑系”,突然笑出声:“以后你画房子,我给房子装智能系统,正好搭档!”
春叶没说话,指尖轻轻抚过通知书边缘——想起高三那年,两人在扬夏中学的操场边刷题,张羽总把最难题目的草稿纸让给她,自己啃着馒头蹲在路灯下写;想起春叶熬夜画设计图,张羽偷偷往她桌洞里塞热牛奶,标签上歪歪扭扭写着“喝了脑子转得快”。
沈心来送刚摘的葡萄时,看见两人正对着一张北京地图研究。张羽用红笔圈出清华园的位置:“听说食堂的麻辣香锅特别有名,到时候带你去吃。”春叶则在旁边标注着“图书馆距离宿舍800米”,笔尖顿了顿,加了句“比猫猫屯到扬夏近”。
其实张羽当年差点放弃保送名额,他爸想让他早点接手家里的汽修厂。是春叶把他堵在汽修厂门口,手里捏着他掉在操场的错题本:“你解数学题时眼里的光,比拧扳手亮多了。”
而春叶也曾在模拟考失利时哭红了眼,张羽把她拉到香樟树下,指着自己满是红叉的试卷:“你看,我比你错得还多,怕什么?”
录取通知书上的邮戳,一个盖着“猫猫屯”,一个盖着“扬夏镇”,却最终落在了同一张石桌上。就像两条曾经平行的线,因为少年时的互相托举,终于在“清华园”这个点上,交成了一个温暖的锐角。
张羽突然想起什么,从单车筐里翻出个旧笔记本,里面夹着片香樟叶:“高三最后一次模考,你掉的,我捡了。”春叶愣了愣,从书包里掏出个小铁盒,里面躺着半块掰碎的橡皮——是张羽当年借她用,被她不小心掰断的。
风吹过老槐树,叶子沙沙响,像在替他们数着还有多少天,就能一起背着书包,走进那张地图上被红笔圈住的地方。原来最好的同行,不是一开始就同路,是你跌跤时我伸手拉一把,我犹豫时你推我往前赶,最后发现,彼此早就成了对方奔向远方的勇气。
他们的故事乏善可陈,不过是一张又一张接近满分的试卷。
可那些试卷的褶皱里,藏着比故事更实在的东西。
张羽的草稿纸永远写得密密麻麻,却总在页边留块空白,画个歪歪扭扭的笑脸——那是春叶某次考砸了,他塞给她的“秘密武器”。春叶的错题本永远工工整整,却在某页的角落,用铅笔描了道函数曲线,弧度像极了张羽打篮球时跃起的背影。
他们的对话大多和“题”有关。“这道解析几何用参数法更快”“英语作文的连接词换这个更自然”,可晚自习停电的夜晚,两人借着手机闪光灯对答案,张羽会悄悄把自己的台灯往春叶那边推半寸;春叶发现张羽总啃干面包,会在他桌洞里塞个热包子,塑料袋上写着“别烫着”,字迹被热气洇得发蓝。
有次模考张羽比春叶高了三分,他拿着成绩单绕着操场跑了三圈,回来时脸颊通红,却只说“这题你不该错”,顺手把自己整理的错题集递过去,扉页上写着“送你,下次超过我”。春叶接过时,指尖碰到他的,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试卷哗啦啦响,像在替他们说那些没出口的话。
后来在清华的迎新会上,有人问他们“高中是不是情侣”,张羽挠着头笑,春叶红了脸,却异口同声:“我们是战友。”
那些接近满分的试卷,哪里是乏善可陈?是他们给彼此的底气——你往前跑,我追得上;我有犹豫,你拉得动。就像两条精准的平行线,看似沉默,却始终保持着最舒服的距离,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亮堂堂地往前去。
春叶和沈心的重逢,是一次沈心去清华拍戏,剧名叫《虚拟气息》。
沈心踩着清华的银杏叶走进取景地时,剧本里的台词还在舌尖打转。她演一个误入虚拟世界的程序员,第一场戏就在图书馆前的大草坪,导演喊“开始”的瞬间,她转身撞上个人,怀里的道具文件散落一地。
“抱歉——”两人同时开口,声音撞在一起,像当年在扬夏走廊那次。
沈心擡头,看见春叶穿着建筑系的系服,手里抱着卷设计图,发梢沾着片银杏叶——和她戏服口袋里那片,形状几乎一样。
“你……”春叶的喉结动了动,设计图的边角在风里颤了颤,“来拍戏?”
沈心蹲下去捡文件,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触到了扬夏那年没接稳的画纸。“嗯,叫《虚拟气息》,”她笑了笑,“演个分不清现实和虚拟的人。”
“我也是。”春叶说。他没说的是,刚才在设计院改图,看见窗外有个穿米色风衣的身影,以为是自己画设计图太久,眼花了——毕竟沈心的名字,这几年总出现在娱乐版,离清华园像隔着两个世界。
剧组休息时,春叶抱着设计图站在警戒线外。沈心的戏份拍她对着空气说话,说“虚拟世界的风没有温度”,他突然想起在扬夏,她总说“香樟叶的味道能存档”,那时觉得是孩子气,此刻看着她眼里的认真,突然懂了——有些感知,比数据更真实。
收工时,沈心在道具箱旁找手机,听见身后有人喊:“沈心。”春叶站在银杏树下,手里捏着个东西,“这个,或许你用得上。”
是枚银杏叶书签,叶脉里嵌着细若游丝的金线,像他设计图里的建筑骨架。“虚拟世界的风没温度,但这个有,”他说,“是去年秋天捡的,在你演小花妖的那部戏里,看见你总把叶子夹在剧本里。”
沈心捏着书签,突然想起《虚拟气息》的台词:“最好的虚拟,是把现实里的想念,藏进代码里。”原来春叶早就写好了自己的代码——扬夏的信,猫猫屯的雪,此刻手里的书签,都是他没说出口的“我记得”。
后来张羽跑来给春叶送文件,看见两人站在树下说话,突然喊:“春叶!你的‘虚拟建筑模型’还没渲染完呢!”
春叶回头应了声,转过来时眼里带着笑:“我们在做个项目,用虚拟技术还原老街区。”他顿了顿,“猫猫屯的,快做完了。”
沈心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来有些重逢,不是剧本里的巧合,是有人在现实里,悄悄搭了座桥——用设计图的线条,用书签的金线,用“我记得你所有在意的事”的笃定。
那天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虚拟气息》里没拍完的结局:“当虚拟世界开始复刻记忆,不是为了留住过去,是为了告诉你,有些想念,早就成了现实的一部分。”
那天风都是安静的,一如春叶的心。她没想到会再遇这个人——这个童年几乎要让她心动的女孩。
春叶站在银杏树下,风卷着叶尖掠过脚边,却没发出一点声响。她看着沈心被化妆师拉去补妆的背影,突然想起猫猫屯的雪天——小时候堆雪人,沈心总把胡萝卜鼻子插歪,然后红着脸说“这样更可爱”,那时她的睫毛上沾着雪粒,像落了层碎钻。
方才弯腰捡文件时,沈心的发梢扫过她的手背,比记忆里软。春叶下意识攥紧了设计图,卷边的图纸硌着掌心,才确定不是虚拟世界的幻觉——眼前的人,是真的从屏幕里、从旧信里、从三年扬夏的想念里,走了出来。
有场戏拍沈心在虚拟街景里奔跑,春叶刚好要去设计院交图,就沿着警戒线慢慢走。看她跑过仿古建筑的飞檐,看她对着空气喊“我知道这不是真的”,突然想起高三那年,自己在日记本上写:“如果能把沈心画进设计图就好了,让她永远不会迷路。”
现在看来,不用画了。她就站在那里,穿着戏服的裙摆扫过青石板路,像从她的设计图里走出来的人,连转身时发梢扬起的弧度,都和她当年在猫猫屯追蝴蝶时一模一样。
收工铃响时,沈心抱着保温杯过来,杯壁上印着只小猫——是春叶送她的那只旧书签上的图案。“张羽说,你们在做猫猫屯的模型?”她的指尖在猫耳朵上点了点,“能……带我看看吗?”
春叶的喉结动了动,说好。风突然卷着银杏叶落下来,打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沙沙的响,像在替她把没说出口的“我等这一天很久了”,轻轻铺在了地上。
原来有些心动不会过期,只是被岁月压成了书签,夹在人生的某一页,等一个合适的风,吹开那页纸,让所有藏着的惦念,都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