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叶x沈心 - 《春花》 - 胖鸡龙卷风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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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叶x沈心

春叶x沈心

她们的关系很怪,几乎是情人。

春叶帮沈心改《虚拟气息》的台词时,笔尖总在“暧昧”两个字上悬着。沈心趴在旁边看,发香漫过摊开的剧本,像猫猫屯漫过石阶的春水。“这里应该再软一点,”春叶说,指腹擦过纸上的虚拟代码,“虚拟世界的心动,藏在卡顿的像素里。”

沈心没接话,只把温热的牛奶往她手边推了推。杯沿还留着她的唇印,春叶端起来时,指尖无意识地蹭过那个位置,像碰了碰多年前没敢碰的、沈心冻得发红的鼻尖。

剧组转场去老街区取景,春叶的设计模型刚好在那边展出。沈心收工后溜过去,看见玻璃柜里的猫猫屯:青石板路弯弯曲曲,王婶的杂货铺门口摆着仿真的糖葫芦,连老槐树上的秋千都能轻微晃动——春叶在模型旁贴了张便签:“沈心的秋千,总爱荡到最高处。”

“你记得。”沈心的声音有点发颤。

“嗯。”春叶低头调试灯光,暖黄的光漫在模型上,也漫在沈心脸上,“还记得你总偷摘张奶奶家的草莓,藏在我画夹里。”

沈心突然笑出声,像回到了十二岁。那天春叶替她背了黑锅,被张奶奶追着骂,却在巷口回头冲她眨眼睛,手里还攥着颗没被发现的草莓。

后来《虚拟气息》庆功宴,沈心喝醉了,趴在春叶肩上说胡话:“我总梦见猫猫屯的雪,你在雪地里画我的影子,画得比我本人好看。”春叶没说话,只是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衣摆扫过两人交叠的膝盖,像在轻轻圈住一段没说破的光阴。

张羽撞见她们在模型前看雪时,故意咳嗽两声。春叶慌忙站直,沈心的耳尖却红了——刚才春叶替她拂去发上的雪花(模型的特效),指尖在她鬓角多停了半秒。

“情人”两个字太烫,她们谁也没说。只是春叶的设计图里,总藏着个穿白裙的背影;沈心的剧本旁,总压着片银杏叶。就像猫猫屯的两条河,看似各自流淌,底下的水脉早就悄悄连在了一起,风一吹,涟漪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那天收工,春叶看着沈心坐进保姆车,突然想起《虚拟气息》的结局:“最好的虚拟,是把真心藏进现实里。”她低头看了看手心,还留着刚才碰过沈心发梢的温度,比任何虚拟数据都真实。

原来有些关系,不用定义。像春叶模型里的月光,不用特意说“这是给沈心的”,却总在她经过时,亮得刚好。

“滚烫的沸水”

春叶这样形容她对沈心的感觉。

春叶在设计院加班时,总爱泡两杯茶。沈心的那杯永远晾到温热才递过去——她知道沈心怕烫,就像知道她十二岁时喝热粥,总要把勺子在碗里搅上三十圈。

可她自己那杯,永远是刚冲开的沸水,茶叶在杯底翻滚,像她没说出口的心思。

沈心来取春叶帮她改的台词稿,正撞见她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杯沿的热气氤氲了镜片。“在想什么?”沈心伸手去碰杯壁,被烫得缩回手。

春叶猛地回神,攥住她的手腕往冷水龙头下冲。水流哗哗响,她的指腹贴着沈心被烫红的地方,像在触碰一团不敢碰的火焰。“烫到了?”声音里的慌,比自己被烫到还甚。

“你才是滚烫的那个。”沈心突然说,眼睛亮得像猫猫屯夏夜的星星。

春叶的手顿在半空。她想起《虚拟气息》里有句被删掉的台词:“虚拟世界的温度可以调节,可真心是沸水,凉不下来。”原来沈心早就看懂了——看懂她改剧本时,总在“心动”两个字旁边画波浪线;看懂她模型里的秋千,永远停在沈心当年最爱荡到的高度;看懂她每次递茶时,自己那杯永远冒着热气,像在无声地说“我还在等”。

后来在庆功宴的角落,沈心举杯碰了碰她的杯子,温热的液体晃出细浪。“敬沸水。”她说。

春叶仰头喝下去,茶的苦涩里藏着甜。原来有些滚烫从不是要烫伤谁,是像老茶壶里的水,烧了很多年,壶底结了层厚厚的垢,都是没说出口的“我在意”,一冲开,就漫出满室的香。

就像此刻,沈心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没说话,却比任何告白都清楚——这杯沸水,终于找到了愿意慢慢等它凉下来的人。

有一天沈心邀请春叶客串一个角色,春叶婉拒了,她论文太多了。

沈心把剧本递过去时,春叶刚从图书馆出来,怀里抱着半尺厚的论文稿,封皮上还沾着咖啡渍。“就一场戏,”沈心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当年在扬夏求她借笔记时那样,“演个给主角递设计图的建筑师,台词就两句。”

春叶翻开剧本,指尖划过“建筑师”三个字,突然笑了——和她现在做的事几乎重合。可目光扫到页脚的拍摄日期,又轻轻合上了:“那天要交结构力学的终稿,导师说差一个公式都得重写。”

沈心的肩膀垮了垮,却没再劝。她见过春叶赶论文的样子:凌晨三点的台灯下,草稿纸堆得比人高,手里的笔芯换了一根又一根,连张羽递来的饭都凉透了才想起吃。

“那我让道具组把建筑师的设计图,换成你的作业?”沈心突然说,眼睛里又燃起光,“就用你画的猫猫屯模型图,也算你‘云客串’了。”

春叶愣了愣,随即点头。那天沈心发来片场照片:镜头里,“建筑师”递出的图纸上,青石板路蜿蜒,老槐树的枝桠伸向天空,角落里还画着个小小的秋千——和春叶论文附录里的示意图,一模一样。

收工后,沈心发来条消息:“刚才演对手戏的演员问,这图纸是谁画的,说‘看着就住得很舒服’。”

春叶盯着屏幕笑,指尖在论文的公式上顿了顿。原来有些参与不用亲自到场,就像她的设计图替她站在了镜头里,就像她没说出口的“下次有空”,藏在给沈心的回复里:“等我交了论文,去探班。”

窗外的月光落在论文稿上,照亮了页边空白处的小字——是刚才看剧本时,无意识写下的沈心的名字,笔画被笔尖洇开一点,像滴进沸水里的墨,慢慢晕开,却没散开。

春叶交完论文那天,抱着一摞书从教学楼出来,手机震了震。沈心发来张照片:片场的夕阳把布景板染成橘红色,道具架上摆着本摊开的建筑杂志,封面是她那篇关于老街区保护的论文节选。

“道具组说,‘建筑师’得懂行才行。”沈心的消息跟着进来,末尾加了个猫咪打滚的表情包。

春叶站在银杏树下笑,指尖在屏幕上敲:“等我,现在过去。”

她赶到片场时,正拍最后一场戏:沈心演的角色站在虚拟与现实的交界线,手里举着那张猫猫屯的设计图。导演喊“卡”的瞬间,沈心转身看见她,眼睛亮得像把刚拆封的手电筒。

“论文过了?”她跑过来,发梢还带着戏服上的亮片。

“嗯,”春叶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导师给的奖励,分你一半。”

是两块猫猫屯特产的芝麻糖,用玻璃纸包着,像她们小时候分着吃的那样。沈心咬了一口,糖渣沾在嘴角,春叶伸手替她擦掉,指尖的温度比糖还烫。

旁边的场记吹了声口哨:“春叶老师这客串,比演的还自然。”

春叶没说话,只是看着沈心把糖纸叠成小方块,塞进戏服口袋——和当年在扬夏,她把银杏叶夹进语文书的动作,一模一样。

收工时,两人沿着护城河慢慢走。沈心说:“其实那场戏的台词,我改了一句。”她顿了顿,学着剧本里的语气,“‘虚拟世界再真,也不如身边人递来的一块糖’。”

春叶的脚步停在路灯下,影子和沈心的交叠在一起。她想起自己形容过的“滚烫的沸水”,原来最烫的不是心动的瞬间,是这漫长的等待里,水温始终没降下去的坚持——等论文通过,等戏拍完,等两个人终于能像这样,踩着同一片月光,慢慢走。

风吹过,带来远处甜品店的香气。沈心突然拉着她往那边跑:“去吃草莓蛋糕!我请你,算谢礼。”

春叶被她拽着跑,手里还攥着那块没吃完的芝麻糖,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原来有些婉拒从不是错过,是为了在最合适的时刻,带着一身轻松的笑意,说“我来了”。就像那杯晾到刚好温度的茶,早晚会等到愿意慢慢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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