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同浴湿身
第5章同浴湿身
王府仆人早已经备好沐浴的热水,段严玉一路拽着谢缓的手腕,将人拖进浴室。
“殿下不要是服侍本王吗?那今晚就先试试,服侍本王沐浴?”
他说着,松开谢缓的手,然后朝他张开了双臂。
谢缓笑了笑,一时没动。
段严玉又问:“怎么?招帝只教你陪睡?没教你怎么伺候男人?”
谢缓终于是动了,擡脚朝段严玉靠近,伸手从前往后覆上他的腰背。
段严玉是武将,不爱挂那些叮叮当当的环佩玉珏,腰上只束有一条黑金的宽腰封。谢缓低着头,伸手盖了上去,三两下解开那条腰封,然后随手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再继续脱掉段严玉最外层的袍子。
他的身量比段严玉矮了一个头,又因病弱有一副瘦削单薄的身子,贴在段严玉身前,就像一枝刚长成的青嫩的竹子,而段严玉就如一棵苍劲挺拔的松,枝叶蔓开,能将那小竹子整个挡住。
段严玉是故意刁难他的。
他总觉得眼前这位质子一直戴着一副假面具,而那面具上是一张时刻保持温和微笑的脸,假得想要人拿刀把它戳破、划烂。
总想看他的面具破裂,看他笑不出来。
可谢缓就像一个软面团,怎么玩弄揉搓都不会生气动怒,就像现在,仍还挂着笑老老实实替他宽衣,说什么就做什么,一点儿脾气也没有。
段严玉低头瞥了一眼,正好看见他鬓角渗血的伤疤,和额头的红肿。前者是被霍善史的酒杯砸破的,后者是在他马车上,磕到车座磕肿的。
真是娇气,只磕了一下就肿了。
段严玉胡思乱想一通,直到身上一凉,这位尊贵的摄政王大人才回过神,而他已经被眼前这敌国贼子扒光了。
谢缓眨了眨眼,脸不红心不跳地直视着他赤裸外露的上身,眼睛从上到下看了个遍,先是宽阔厚实的肩背,再到精瘦结实的腰身,肌肉线条流畅,还有背上、肩上、小腹上有不少已经愈合的刀疤、箭伤,颇为显眼地爬在他身上。
他看了好几眼,最后朝段严玉弯唇一笑问道:“王爷,屈尊擡擡腿。”
段严玉瞪他一眼,再低头一看,只见谢缓手里还拽着自己亵裤的裤腰带。
段严玉:“……”
“不知廉耻!”段严玉剜他一眼,然后猛地从他手中扯回自己的腰带,跨身直接踩进了浴桶。
谢缓只当听不到,笑着又靠近,还拿着一只木瓢舀水冲洗着段严玉的头发,甚至还问道:“是谢缓不懂了,在大祁,都是穿着裤子洗澡的?”
段严玉:“……”
段严玉哑了声,谢缓却还在继续:“王爷?要我给你泡点儿花瓣吗?”
段严玉:“?”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扭头瞪向谢缓,不可置信出声:“什么?”
谢缓朝他歪了歪头,语气里夹着些许笑意,“您沐浴都要人伺候,就像闺阁里娇滴滴的小姐似的。小姐们都爱花瓣浴,要把皮肤泡得香香的,我以为您也喜欢呢。”
段严玉轻拧着眉,幽幽看着他,也不说话。
谢缓没当回事,扭头正要去拿架子上的香丸,却刚转头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钳住胳膊,下一刻就将他整个拽进了浴桶。
“啊!”
他惊呼一声,握着的木瓢脱了手,整个人都被段严玉按在水下,挣扎着逃不出来。
段严玉脸色一沉,凸起青筋的手掌摁在谢缓的头顶,将人按在水中沉了两息才把人放开。
“牙尖嘴利。你要是学不会说话,那本王就帮你洗洗嘴。”
谢缓一手扶着段严玉的手臂钻出水面,一手抚在胸口上,被水呛得直咳嗽,脸色也更白了几分,头发衣衫全浸湿了。
他本就瘦极了,湿了衣衫后,那单薄的衣料贴在皮肤上,更显得肩瘦腰细,晃眼一瞧,就像一副嶙峋的骨头架子。
这么细的腰,他一只手就能折断。
人倒是弱,可嘴巴却很厉害。
谢缓朝外退了退,趴在浴桶边上,一边咳嗽一边说:“咳咳……谬赞谬赞。我皇兄可比我能说会道得多。”
段严玉瞪他,直言说:“就凭你,也配和相里云比?”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谢缓竟笑出了声,最后还点点头,又说道:“王爷说得很是。谢缓愚笨,哪里比得上三皇子。”
说罢,他顿了片刻,突然擡起头,朝着段严玉笑得更欢。
有一滴透明水珠沿着他尖挑的眉峰滴落,缓缓滴在微勾的嘴唇上,又再往下掉,转瞬顺着下巴落入水中。他全身湿透,眉目也染着湿意,微笑不动待在那儿,就仿佛一卷沾了水汽的水墨画,含情眉眼更惹人心神荡漾。
段严玉只心神荡漾一瞬,下一刻就被谢缓的话击了个粉碎,脸色也骤然黑沉冷凝下来。
谢缓问道:“我三皇兄远名在外,只是不知道,他比起贵国先皇太子又如何?”
先皇太子、先皇太子。
那是先帝嫡子,祁国有名的贤王,举国爱戴。可就是这样一位太子,死在了大招凶狞的铁骑刀戈下。
听闻段严玉是嫡兄带大的,与先太子感情十分要好。太子死后,他扶持了兄长的独子登基为帝。
听他提起自己早亡的兄长,段严玉气得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谢缓掐死,他忍了又忍,最后只是拍起一捧水击在谢缓身上,然后暴喝一声:“滚!”
谢缓静了片刻,然后默默无声地爬出了浴桶,就着一身湿衣裳走出了浴室。
刚开门,夜里的冷风刮得他下意识环住手臂,刺骨的寒意往人身上扑,更别说他还穿着一身湿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