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石女
二夫人那下起得很急，陶苏吓了一跳，忙扶住她。
扶住之后，才带了些疑惑的道：“自然是可以的。”
“可……”二夫人急道了一声，又赶紧收住了声，眼睛下意识的往老夫人那看了一眼。
不过因为她突然坐起，陶苏要去扶她，便挡在了她和老夫人中间，所以二夫人这一眼老夫人没瞧见，那一眼里面的担心焦急还有一丝惧怕纠结在一起的神色，陶苏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心念一转，陶苏想到了一个可能，借着扶着二夫人躺下之时，挡着老夫人的视线，对二夫人做了下眼色，同时柔声道：“夫人莫急，现在最首要的便是先养好身体，到时候生一个大胖小子出来。”
二夫人先头是情急之下失了方寸，被陶苏一挡一扶，心稍微平了一点下来，便看到了陶苏的眼色，心头一动，轻点了下头。
陶苏见她懂了，便转身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我要先给夫人施针，得安静，不能受打搅……”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外面孟三姑娘叫道：“娘，我不嫁！我死都不嫁！除了高公子，我谁都不嫁！”
陶苏声音一顿，脸色也是一变，带着紧张的看向了老夫人。
这孟三姑娘应该不会突然的在外面这般叫，只怕是外面有人说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
老夫人的脸色一下黑沉了下去，起身道：“苏姑娘你安心扎针，红叶，把门给关了。”
说着，便沉了一张脸的往外面走。
原先在屋子里面的那个丫鬟和红叶对视了一眼后，赶紧跟上了老夫人，红叶则是补上了她原来站的位置，还伸手倒了杯温水。
孟茹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跟着老夫人出去，就见二夫人对她勾了勾手，孟茹便坐住不动了。
待老夫人和那丫鬟都出去后，红叶将水递给了孟茹，自己转身将卧室和外面暖阁的隔门给关上，将外面的声音也隔绝在外。
二夫人就着孟茹的手喝了那杯水，轻喘了口气，对陶苏道：“苏姑娘，茹儿她，她真的能生孩子？可是，可是……”
后面的话，二夫人说了两个可是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陶苏柔声道：“可是有人跟你们说，四姑娘到现在都没有来癸水，只怕是个石女，是不能生育的？”
孟茹脸色一下变得惨白，二夫人脸色也是一白，却是轻点了下头。
陶苏轻声道：“说这话的人，应该不是大夫，二夫人，四姑娘，说句不该说的话，说这话的人，其心可诛！”
二夫人和孟茹的脸色再度一变，孟茹哑声道：“姑娘这话意思是，这人的话是骗我？可是，我的确是到现在都没有来癸水。”
声音微顿了顿，孟茹低声道：“我已经满十五了。”
她和孟三姑娘是双胞胎，孟三姑娘十二岁便来了癸水，她却到现在都连一点影子都没看到。
而这种事她也好，二夫人也好，都不敢说出去，跟二爷也就是隐晦的提了几句，就连老夫人都不敢告诉，就怕被人知道了，她的名声就完了。
所以更加别提找大夫来看。
只是她自己也去找了些医书来看，看到上面的确有说不来癸水者为石女……
陶苏轻摇了摇头，道：“你在出生的时候，的确是有先天不足，再加上后面的一些习惯，让你的宫寒特别严重，所以癸水才迟迟不来，但这跟石女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只要调养好了宫寒，你癸水自然会来，怀孕生孩子都不会受影响。”
这个时代的人，将天生不能生育的女子叫石女，在庐州之时，她便遇到一个，当时她仔细的研究过，才搞清楚，其实这种石女，换做上辈子，就是一种女性生殖器官先天性发育异常，造成无法正常的排卵和某些运动。
而这种人，其脉搏也是与众不同的。
但是孟茹的脉搏显示她并没有那种异常，只不过是她有严重的宫寒，再加上忧思过重，所以造成癸水一直不来而已。
这种事，其实找个好大夫看一看便能调理好。
但是看二夫人和孟茹这样子，只怕是被人蛊惑到压根是提都不敢提，更别说找大夫来看了。
然后她们自己还越想越怕……
听得陶苏这话，二夫人和孟茹对视了好一会。
二夫人嗖的一下又坐了起来，握住了陶苏的手道：“苏姑娘，此话当真？你，你可别哄我！”
陶苏点了下头，道：“自然当真！二夫人，你放心，旁的事我是不敢保证，但是四姑娘……”
声音微顿，陶苏想起一事，嗖的一下回头看向了红叶，眼睛还很是眨巴了几下。
她想起来了，那时候她离开孟家，红叶曾经说过四姑娘体弱，每次来小日子都痛得半死……
红叶也想起了那话，脸色微红，低声道：“姑娘见谅，奴婢是想着四姑娘这身子，要是姑娘有药能治就好，但是又不敢说实话。”
她是想着，她每次痛的半死的时候癸水都不多，癸水多起来的时候，倒是没那么痛了，所以想让陶苏给点药，说不定就能让四姑娘来癸水了呢？
这四姑娘性子好，人又温柔，又为她们下人着想，就为着这不能说的毛病，眼瞅着身体是越来越不好，连人都不愿意见，好似要独自消散在她那凝香院一般。
陶苏唇角微翘了下，道：“那，四姑娘，我给的那盒丸药，你可有一直在吃？”
孟茹犹豫了一下，轻点了下头。
陶苏笑道：“那四姑娘得谢谢红叶姑娘了，我那药就是专治宫寒，虽然效果慢些，但是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四姑娘吃了这段时间，已经打了些底子，待我再开几副药，再配以施针和艾灸，嗯，最迟两月，四姑娘的癸水就会来。”
“真的！”二夫人大喜道。
那个老尼姑的话，这两年就如同巨石一般压在她心上，这女孩子，像三姑娘那般性子暴躁些都没事，但一旦是石女，不能生育，那便等于没有后路，就算找个人家出嫁了，被夫家发现之后，都可以随时休妻，甚至嫁妆都被扣下。
所以她这两年是伤透了脑筋，甚至想着干脆以身体不好，就一直将孟茹养在家中算了。
可，现在……
孟茹脸上也忍不住露了满脸希冀。
陶苏重重的点头道：“真的！二夫人，四姑娘，你们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