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自证清白了属于是
“踩到你金缕衣的衣服,把人摔死了,你竟然说跟你有什么关系?此人丧尽天良,毫无人性,从今以后,大家不要再去买金缕衣任何东西了!”
许凤仙义愤填膺直跺脚,她思维敏捷,那状师还在发愣,她已经说出一长串了。
“发生这么晦气的事,也不会有人再去金缕衣!”
围观的人群炸了锅交头接耳,声音如潮水漫开:
“真这么邪乎?穿件衣服还能把人摔死?”
“金缕衣不是说面料最讲究吗?怎么还能出这种岔子……”
“许夫人这话听着吓人,要是真跟衣服有关系,那谁敢再买啊?”
“可方才陈掌柜演示时,那衣服确实怪结实的,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找茬?”
“不好说不好说,没瞧见都闹到督邮府了?两边都不是好惹的……”
人群里有人踮脚往堂内张望,有人拉着相熟的人窃窃私语,更有几个曾在金缕衣买过衣裳的富家仆妇面露犹豫,显然被许凤仙的话搅得心神不宁。
议论声里质疑猜测不断,渐渐偏向许凤仙。
“我说的是实话,许夫人非要给我扣个大帽子,揪着金缕衣不放。
好了!
这场闹剧持续这么久,也该让它结束了。
请仵作大人检查开线处——自然开线的地方,是没有任何痕迹的,如果有撕扯或者利器划过,那就是人为开线,只要是开口有人为痕迹,这就是有人故意陷害金缕衣。”
他顿了顿。
“此案跟我唯一的关系,就是金缕衣的衣服质量是否存在开线,而不是死者是不是摔死,到底有没有踩到袍角——人生自古谁无死,死的方式千百种。
谁走路没有个踩衣角的时候?那左脚还踩右脚呢!牙齿还咬舌头呢!死者穿的鞋子可不是金缕衣的呢!”
人群议论声再起。
“对啊!衣服开线是自然坏还是人为弄的,验验不就知道了?”
“方才倒忘了这点!要是有人故意把线划开,那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起来,金缕衣的做工向来精细,我家那几件穿了半年,针脚都没松过,哪能这么巧就偏偏在台阶上开线?”
“还有那鞋子!陈掌柜说得在理,脚底下的鞋不合脚,踩啥都可能摔跤啊!”
先前面露犹豫的富家仆妇们对视一眼,神色渐渐笃定:“可不是嘛,上个月我家姑娘穿着别家的鞋子,在自家院里都崴了脚,总不能怪地上的砖吧?”
“金缕衣的做工我知道,针脚密得很,上次我家姑娘的裙纱勾到假山石,硬生生扯破了纱,线脚也没崩开一根……”
仵作小心翼翼拎起长袍开线处,指尖捻着断裂的线头端详,又取来放大镜反复查看,眉头越皱越紧。
“回大人,这开线的断口处确有磨损痕迹,倒不像是利器划割或蛮力撕扯所致。”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困惑。
“只是……这针法太过奇特。寻常裁缝锁边多用‘回字针’或‘犬牙针’,线头衔接处总会留有余地,开线时两边难免松动。
可这金缕衣的针脚,细如牛毛且环环相扣,断口处的线迹竟无松散,边缘平整异乎寻常。”
他举起衣料对着光线。
“这断裂处两侧的针脚依旧紧实,仿佛断的只是中间一截线,而非整片布料受力崩开。以小人验看衣物三十年的经验,这般开线,不合常理。”
陈爽爽朗一笑。
“不合理就对了,金缕衣的缝线大有故事。”
陈爽说着取下自己的外袍,随便挑了个缝线处开始用牙齿咬,撕磨了好一会才咬断一根线,把袍子放在一旁继续说: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就是金缕衣品牌,缝线背后的故事,是一位慈母发明的,他们家境清贫,衣服总是补了再穿,穿了再补,父子们都在野猪县的码头当纤夫,每天纤绳大力撕扯,衣服很快就开线了。
这位充满智慧的慈母研究出这种锁边法,针脚细密,环环相扣,就算一处开线,线头也不会崩开,只需要剪掉线头用火燎一下就行,实在担心,就缝两针把线头锁死。”
陈爽把口水干了的线头用布隔着搓了搓。
“仵作大人检查,这断口是不是磨损的?是不是没有利器?是不是没有蛮力撕扯?”
仵作依言再次细查,指尖捻过那截被陈爽咬断的线头,又对比死者衣袍的开线处,点头道。
“确是如此。陈掌柜咬断的线头边缘被布料搓过之后无明显磨咬痕迹,与死者衣袍开线处的磨损状态一致,均无利器切割的平整断面,也没有蛮力撕扯造成的纤维外翻。”
陈爽指着死者衣袍开线处两侧。
“诸位请看,这断裂处前后的针脚依旧紧绷,衣料根本没有因开线而变长半分。重点是这开线处一定是人费心用钩子挑出来的!大可在这死者衣裳尝试,对着开线处大力撕扯,这开口也不会扩大,你撕扯的力气,总不会有纤夫拉纤力道大吧?”
陈双笑了笑。
“就算是我这样的修仙者,裂帛如碎纸,这缝线还是完好如初。”
陈爽说完把自己的外袍撕成好几块,然后又交给仵作检查,舒大人亲自走下堂来检验。
舒大人接过陈爽撕成几块的外袍,看断裂处的缝线,只见布料虽已撕裂,边缘的针脚却依旧牢牢锁合,环环相扣的纹路丝毫未乱,与寻常布料撕裂时缝线崩散的模样截然不同。
“果然如此。”
舒大人放下衣料,目光扫过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