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深夜行刺
第158章深夜行刺
“闹得越大越好？”张柬之若有所思，思索着自言自语：“难道这样，凶手一定会现身吗？万一凶手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肯定不会现身。”
出了牢房区域之后，薛子游并没有直接回他暂住的厢房，而是又去了一趟验尸房，将还保存完好的尸体又重新查看了一遍之后，才回到房间，将门关起来，一整日没有出门。
这样又是一日过后，连环杀人案案情公之于众，莫凡被判了三日后午时处斩，县衙上下，因为案子了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难得的轻松下来。
衙差们也总算得了空闲，下午早早忙完，三五结队的在外面闲晃，走的累了，就到附近的茶馆歇歇脚，不免要聊到那桩连环凶杀案。
因此，连环杀人案在一日之间，传的可谓是人尽皆知。
这一整日的时间，薛子游依然没有出门，直到到了夜幕深沉，才一个人悄悄出了门。
深夜的大街之上廖无人烟，薛子游只身一人慢悠悠的走着，远远听到更夫敲着锣，声音浑厚响亮：“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街道一侧的房顶之上，一道黑色人影飞速移动，无声无息的注意着薛子游的一举一动。
薛子游走了许久，停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再没往前走。
房顶之上的黑衣人瞳孔一缩，身姿疾如流星的翻旋落下，手中持着寒光凛凛的剑，直刺向薛子游咽喉之处。
薛子游瞳孔微微一缩，很快镇定下来，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黑衣人出手快速狠绝，眼看着剑尖离薛子游的咽喉只剩一寸距离。薛子游周身忽然涌动起一阵强劲的真气，形成保护，硬生生将黑衣人隔绝在真气之外。
紧接着，真气瞬间暴涨反击，轰然将黑衣人逼退，踉跄着越身退开。
险险稳住步子，黑衣人一双浓眉紧蹙，冷冷盯着他，“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薛子游淡然一笑，理了理袖摆垂着眼，道：“你想救人，就是杀了我也没用。相反，没有我告诉知县大人和张捕头下一步该怎么打算，知县大人为了结案，对上面有个交代，只会尽快处斩。这种得不偿失的事，你做了有意义吗？”
黑衣人冷哼一声，警惕道：“你莫凡是冤枉的，为何要让知县大人判定处斩？这么做，到底有何目的？”
“因为他知道凶手是谁，却不肯说。我今夜出来，就是为了引救他的人现身。既然你那么想救他，应该也猜得出他想要维护的人是谁。而他极力想要维护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薛子游吁了口气，抬眼沉静的看着黑衣人，道：“若我没猜错，你就是莫凡的父亲，莫望之吧！”
黑衣人微微一怔，狐疑的问：“你怎会知道？”
“除了你，恐怕也没什么人愿意冒着跟官府作对的后果，来救莫凡。但你并不糊涂，知道劫狱风险太大，为了保险起见，来找我不是为了杀我，而是为了以我为要挟，让知县大人放走莫凡，我说的可对？”
薛子游一字字一句句，分析的十分透彻。
黑衣人轻笑一声，道：“看来，你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本想着你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想道心机如此深沉。”
薛子游淡然一笑，道：“想救莫凡，只要你想办法，让真正的凶手现身就好。”
黑衣人摇摇头，道：“我并不知道凶手是谁，如何让凶手现身？”
“凶手应该就在你身边，与你和莫凡很熟稔，你只需和身边的所有人都说一说，就说莫凡明日午时处斩，凶手若是还顾念几分情义的话，一定会现身。”
黑衣人仔细听着，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
薛子游长舒口气，转身从容不迫的往回走，边走边道：“该说的我已经说完，至于怎么做，全看你身边那个人在不在乎莫少侠的生死。明日午时，我在菜市口等着。”
黑衣人危险眯着眼，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漫漫长夜过去，日头从东边慢慢升至中天，转眼就到了午时。
张柬之吩咐捕快守卫，狱卒押送，带着一身镣铐的莫凡出了牢狱，上了囚车，转往菜市口。
菜市口的行邢台前排开阵仗，周围围着两排官兵，下方围了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
知县郑大人着一身干净平整的绿色官袍，早已在行邢台最上方端坐等候。
囚车的轴子吱呀呀转动着，很快到了行邢台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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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被困在囚车内，穿着一身白色的囚衣，脚上戴着镣铐，两手被麻绳反绑在身后，固定着一块木牌。
狱卒和捕快开了锁，押着他上了行邢台。张柬之则越过行邢台走到郑大人身侧站定，耐心的等待着午时三刻的到来。
郑大人微蹙眉头看向张柬之，压低声音问：“薛子游呢？他不是说今日会来吗？”
张柬之抱着剑，不满的哼了一声，道：“他那个人，做事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谁知道现在人在哪里？”
郑大人摸了摸胡须，啧啧道：“他要是不来，要是凶手也一直不现身，本官总不能真的把莫凡给处斩了吧？”
“大人，咱们就先等着，不是还有时间吗？”
郑大人忧虑的点点头，看了眼安静跪在断头台前，从始至终没有半分反抗和挣扎的莫凡。
人群之中，一名身穿青灰色薄纱外衫，头上戴同色帷帽的女子手中持着剑，凝眉盯着断头台前面色平静，视死如归的莫凡。手指不由得缩紧，微微发抖。
人群另外一侧，一名身穿黑衣，面色沉重的中年男子静静凝视着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而那名黑衣男子，便是昨夜意欲挟持薛子游劫狱的黑衣人，莫凡的父亲，莫望之。
至于薛子游，正坐在紧挨着行邢台附近的一间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悠然自在的执着茶盏喝着茶。
他的对面，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的燕留行端着茶杯，懒散的斜倚着窗口，不耐烦道：“薛子游，我伤势初愈，你就让我跟你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陪着你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