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余家孤女
第160章余家孤女
行邢台上，莫望之和莫凡震惊的看着女子，似乎不敢相信她所说的话。郑大人示意所有人收起兵器，才倒吸口气，蹙眉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杀那些人？据我所知，那几人都是普通的商人，赋税也按时上缴，从不拖延。为人也还不错，平日与人没有任何恩怨，与你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能有什么恩怨？”
女子冷笑一声，挑眉直视着郑大人，道：“大人只知道他们来汤阴之后的所作所为，怎么会知道他们在来汤阴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们罪恶滔天，我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难道还不足以成为杀他们的理由吗？”
郑大人蹙眉，满腹困惑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几个被害之人，与你又有着怎样的恩怨？”
“我叫容玉，是我义父的养女，至于我的过去，就算我说了，大人就能替我还我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命一个公道吗？”
“容玉，容余。”
薛子游口中默念着，总算开了口，面色沉静的看着的侧脸，道：“若我没猜错，你难道是徐州余家山庄，幸存的孤女？”
“你说的不错，我原本名叫余蓉，是余家山庄庄主余明辉的小女儿，也是余家上下唯一幸存下来的人。”
容玉苦笑一声，眼圈泛着仇恨的血红之色：“当年我余家山庄一场大火，并不是意外，而是受人指使所造成的惨案。”
“那些人，趁着半夜下手，杀了我余家山庄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我娘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将我塞进后院的地窖中，我才得以侥幸活下来。我昏迷了一整夜，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爬出地窖，却发现整个余家山庄已沦为一片残垣断壁。”
薛子游紧蹙眉头，倒吸口气道：“我果真没猜错，余家还有人幸存，竟然一直隐姓埋名。只是谁也没想到，你会来到汤阴，伺机报仇。”
“是，算起来已经十一年了，我始终记得我娘离开时绝望的眼神。她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叫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容玉自嘲摇摇头，“可惜了，我还是没能把仇人都杀光，就已经被人发现杀人之事。我对不起我娘，也对不起我爹，若是死了，也无脸去见他们。”
郑大人困惑的皱眉，问：“既然你全家蒙受冤屈被害，你为何不报官？”
“我报官有用吗？”
容玉冷冷挑眉：“官场之中，不过官官相护，狼狈为奸。我娘嘱咐过，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去报官，否则一定会死于非命。”
薛子游走近前，沉眉问：“那这些年，你可有想过，或者是查过，你娘为何会这么说？”
“当然查过，本来我是想偷偷跑去徐州太守府报官，可是却在徐州太守府见到了当初我看到过真面目的其中一个杀害我家人的人，也就是我所杀的其中一人。”
“太守李簿看到那个人，似乎很担心，东张西望的生怕被人发现，就把那个人给引到了角落，悄声说了一些话。”
薛子游疑惑的问：“他们说了些什么？”
“我没听太清，但是可以快肯定，徐州太守说让他尽快离开徐州，前往汴京寻找庇护，还说了这件事一定会想办法压下去，永远不会有人查得出来。”
“所以，余家山庄大火的案子，徐州太守是故意压下去的，你杀的那几个人，都是曾经参与屠杀余家山庄一百多条人命的帮凶？”
薛子游总算明白了所有原委，心却猛地一沉，道：“如你所言，汴京城中，岂不是还有主谋？徐州太守也不只不过是受人指使，真正的幕后主谋，你根本不知道是谁？”
“为了查出幕后主谋，当初那几人离开徐州后，我跟踪着那个准备去汴京的人一路风餐露宿。可是拿人在去汴京的半途中，收到了一封信，之后就折返，转头来了汤阴，所以我一直没办法知道主谋是谁。”
容玉悲伤地垂着眸子，“是我没用，根本查不到凶手。”
“若是，这些人都是该死的，只要查清当年余家山庄大火的案子，事情便会水落石出。”
薛子游倒抽口气，转头看向郑大人，拱手道：“大人，此案远远还没有结束，大人身为地方父母官，不能就这样草草结案。这案子，必须呈报知府，再行决断。”
郑大人为难的叹了口气，道：“薛子游，这案子牵扯到汴京城，想必不是一桩普通的案子。我官职低微，怕是不便插手。”
“最终的决定，全在大人手中。子游只是一介布衣，不敢替大人做决定。只是有件事，子游还是要说。”
郑大人狐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究竟还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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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薛子游开口，容玉却先一步跪下，对着郑大人叩首，蹙眉道：“郑大人，民女杀了人，是民女的罪责。我余家山庄的案子牵扯的太多，民女不奢望大人能替民女做主，只求大人不要连累无辜，放过我义父和师兄。”
郑大人叹息道：“你不说，本官也不会连累无辜。至于你……”
郑大人实在为难，不停的摸着胡须，拿不定主意。
他为官数年，也算是清廉正直，从没收受过贿赂，因此也不会讨好上级，这才一直留在汤阴，做一个低微的地方父母官。
所以，要他判定一个本是冤屈的人斩首，是一件极难的事。
薛子游看他犹豫不决的，俯首作揖道：“大人，子游要说的是，容玉虽然杀人，但也是情有可原。加之余家山庄有着天大的冤屈，大人不但不可以判容玉姑娘斩首，也不能让她承受牢狱之灾。要么，这桩案子您定为无头公案，说成是鬼怪复仇，归结在余家山庄大火案之上，上面的人，肯定不敢再追问。要么，大人您就呈报知府，彻查到底。”
“你这第一个方法，听起来倒是可行的。只是，这样结案势必闹得人心惶惶，本官觉得不妥当。”郑大人思忖着摇头。